正文  第七章 借君之刀

章節字數:7527  更新時間:07-08-04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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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功宴就擺在麒麟酒樓的‘冬梅’包間。有資格參與的都是些大哥級的人物,象龍哥,李哥,徐哥,劉姐等都在座。我能有幸陪在末席已是特例,這還是鄭哥另眼相加的結果。另外,還有個特殊的客人,那就是崔廣泰。

    大家落座後鄭哥率先起身道:“諸位兄弟,其實這頓酒咱們早該喝,可是事後大家傷的傷,忙的忙,所以才一直拖到了今天。來,”說著他端起酒杯。

    大家均持杯起立,等著他發話幹下這一杯。誰知他話鋒一轉,道:“咱們先敬死去的弟兄們一杯!”說完將杯中酒灑到了地上。眾人為之一楞,我環顧了一周,看著大夥兒淒落悲痛的神情,還有為陣亡的王哥,張哥空出的座位,心頭不禁一酸!也效仿鄭哥將酒灑掉。

    於是,第一輪酒敬了亡魂。

    “在喝這慶功酒前,還有件事兒必須了結。”待大家重新落座後,鄭哥沉聲道。

    “咱那些弟兄死得冤啊!”他自言自語著,接著又道:“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麼?”說話間俊朗的雙眸掃視著在座的每一位,最後停在徐哥麵前,“徐哥,你說說看?”

    “我?”徐哥象被電著似的身子一抖,左右看了看不解道:“我咋知道?”

    “真不知道?不會吧?我看你是不敢說呀。”鄭哥收回目光盯著眼前的杯子道。

    “曉龍,這。。。算哪一出啊?”徐哥尷尬的笑笑,臉卻已是一片煞白。

    “沒關係!你不敢說我替你說。諸位,咱們之所以白白損失了那麼多弟兄,是因為有人出賣了咱們!對吧?徐哥?”鄭哥此話一出口,就是再傻的人也明白徐哥是大大的有問題了。

    “曉龍!你可不能血口噴人!我徐建軍跟了你那麼多年,可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徐哥憤然道,說話時氣得渾身顫抖,須發皆張。

    “是啊!一起打拚了那麼多年。。。”鄭哥歎息道,“我鄭曉龍自問待你不薄!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出賣弟兄們?”他逼視著徐哥痛心道。

    “鄭曉龍!”徐哥幾乎是拍案而起,“你憑什麼誣陷我!”

    鄭哥輕蔑的看著徐哥淡淡道:“姓徐的,這可不象你一貫的作風。大老爺們可是敢作敢當!你不是想要證據麼?好!我可以告訴你,是王哥!沒想到吧?是挨了你一槍的王哥!他並沒死!真他媽是老天開了眼!”說到最後他的聲調陡然增高,震得我耳膜嗡嗡做響。

    徐哥大張著嘴,雙唇抖做一團,頹然的跌坐回椅子,片刻後又咆哮道:“大夥兒別聽他的,真正出賣兄弟們的是鄭曉龍!他是成心讓我們老哥兒幾個去送死啊!”

    他的話音也就剛落,包間的門開了,一名弟兄推著架輪椅走了進來,輪椅上坐著的赫然正是王哥!

    王哥的現身已說明了一切。徐哥大叫著:“老子跟你們拚了!”同時右手迅速摸向腰間。但哪容他還有動手的功夫,一旁的龍哥早按住了他掏槍的手,跟著另一隻手已鎖住了他的喉嚨。隨著鋼指的收縮,清脆的骨碎聲傳了出來。徐哥雙眼外翻,嘴角溢出一縷鮮血,終於遭到了應有的報應。

    輪椅上的王哥喉骨湧動著艱難道:“便宜這雜碎了!”說罷仇恨的雙目中落下兩行熱淚。

    “大家也許會奇怪,我為什麼要等到今天才收拾這個叛徒。”鄭哥指了指已然倒斃的徐哥道:“因為前些日子王哥一直在昏迷中,到昨天他才醒過來。我就是要讓王哥親眼看到這個敗類的下場,好解去他胸中的那口惡氣!”

    聽鄭哥說完這話,我偷眼望向崔廣泰,發現他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表情頗不自在。

    “曉龍,謝了!”王哥激動道。

    “您的傷還沒好,還是先回去休息吧。等傷好了咱再好好的喝一頓!”鄭哥扶著王哥的肩膀輕聲道。看到他虛弱的點點頭,鄭哥衝推輪椅的弟兄使了個眼色,那人推著王哥出了門。

    清理掉徐哥的屍體,鄭哥又重新振作,高聲道:“哥兒幾個,該了的事兒都了了,咱開喝吧!”

    剛空了沒多久的酒杯又被斟滿,諸人再次端杯起立,在鄭哥的帶領下一飲而盡。

    為小月的事我又急又氣的跑了一大圈,早已是口幹舌燥。此時小月的問題圓滿解決,又看到叛徒授首,我心裏爽快之極。便端起酒杯敬了這個敬那個,杯杯白酒權當是水一樣灌進肚內。酒這玩意兒我從小到大還真沒怎麼碰過,初時幾杯下肚隻是感到又苦又辣的倒還沒什麼,可時間一長便覺得不對了。肚內的團團熱浪象翻江搗海般此起彼伏湧動不休,剛開始還能勉力控製,但很快那股子勁便象脫韁的野馬般湧向全身,身上連骨頭帶肉仿佛著了火般從裏往外燃燒起來,倒黴的腸胃就更甭提了,被溶岩般的烈酒左衝右殺的痛苦難耐。當烈酒們向喉嚨發起衝擊時我覺著自己快要崩潰了。嘿!早知道這樣,剛才就不那麼瘋灌了。趁著大夥兒你來我往,酒熱麵酣之際,我一貓腰溜出房門。

    我本想到院裏透透氣,涼快涼快就沒事了。哪知被小風一吹,嗬!頭象灌了鉛似的那叫一個沉!而雙腳卻仿佛踩在棉花上輕飄飄的直打晃,肚子更象是開了鍋,裏麵的東西一個勁兒的要往外噴。我急忙扶著牆蹭到一個僻靜的窗下狂嘔起來。

    吐過後,我舒服了許多,但沒有馬上回去。現在回去還得被灌,先歇歇再說吧。這麼想著我靠著牆蹲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窗內的屋門被打開了,聽著有兩個人進了屋,接著是開燈,關門的聲音。

    “廣泰,叫我出來有啥事兒啊?”其中一人道。是鄭哥的聲音,那另一個是。。。崔廣泰?

    “啥事兒?鄭哥你心裏該比我清楚吧!”另一人沒好氣道。

    “比你清楚?我說廣泰,咱都是自家兄弟了,有啥話痛痛快快說出來別拐彎抹角的成不?”

    “鄭。。。鄭哥,既然你記性那麼差,我就提醒提醒你。打東陽前你是怎麼應的我?”

    “啊。。。?怎麼應的?”鄭哥裝傻道。

    “你。。。!”崔廣泰怒了,“咱可是說好了,滅了金老三,他的產業由我打理!可現在呢?我連個屁毛也沒有!”

    “嗨,就這事啊!不錯,當時咱是這麼說的,你也別太著急啊!你看,一來你身上傷還沒好,還得修養一段時間對不?二來金老三剛死在你手裏,你馬上就接他的生意,他手下那些人怕也轉不過這個彎來,萬一有人搗亂那不更麻煩?我是這麼考慮的,我呢先派人接手,等過一陣子,你的傷也好了其他的事兒也擺平了,再把那些生意交給你。你看怎麼樣?”

    “鄭曉龍!你他媽把我當三歲的孩子了吧?咱都是出來混的,得言而有信!否則可不會有好下場!”

    屋內靜寂片刻,隻聽鄭哥沉聲道:“廣泰,我鄭曉龍說過的話自然會做到。至於這件事為什麼和先前說的有出入,原因我想也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會再解釋。另外,有一點我也想提醒你,沒有我,你師兄的仇也報不了。”

    師兄的仇?聽到這兒我心裏一驚!看來馬哥的死果真和鄭哥有關係。

    “你還有臉提這事兒?當時你說得可好聽!什麼一杯酒就搞定。你看看我這胳膊!看看我這傷!我差點他媽死在他手上!我看你根本就沒在他酒裏下藥!”

    聽到崔廣泰激憤的言語,我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當崔廣泰剛出現的時候,鄭哥就已定下了攻打東陽的計劃,而那些死傷的弟兄隻不過是他手中的籌碼罷了。想到這兒我隻覺一股涼氣從後背直逼頭頂,酒意早消散的幹幹淨淨!這黑社會的老大真不是一般的黑呀!馬哥等於是死在自己人手裏了!!這麼看來徐哥臨死前說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王哥,張哥,徐哥都是三十多奔本四十的人,平時在鄭哥麵前多少都有點依老賣老,也許鄭哥早就看他們不順眼!東陽一役,他明知有叛徒還著這幾人去送死,應該是沒安好心。嗨!我和小武落在這種老大手下。。。命苦啊!

    “崔廣泰!”鄭哥終於被激怒了,“你他媽的別不知好歹!你心裏應該清楚,就你這兩下還不是馬洪彪的對手。要不是我,你連今天在這兒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算了,這些事兒先不說了。”崔廣泰見鄭哥真急了,又軟了下來,“不過,今天有個事兒你一定得答應我。”

    “啥事?你說吧。”

    “我看上你那歌廳的一個丫頭,叫小月。可我聽說她是你手下那個叫張宇的馬子,這事兒你可得給我擺平嘍。”

    聽到崔廣泰此言,我心裏又是一驚!雖然剛才鄭哥答應得好好的,但現在我知道了他的為人,卻不敢再抱什麼希望了。

    果然,隻聽他爽快道:“嗨,我當啥事兒呢?不就一個女人嘛?行!回頭我跟小宇說一聲。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女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嘛!嗬嗬。”

    就在這一瞬間我的呼吸仿佛頓住了,心也沉到了底。攤上這樣的大哥我還能指望什麼?

    跟他們鬥眼見著是鬥不過,我隻有帶著小月逃跑這一條路可走,那小武又怎麼辦?他傷成那樣是不可能跟我走的。到底該怎麼辦?我的心亂成了一團麻。

    昏昏沉沉的回到酒席間,鄭哥看著我慘白的臉和萎頓的神情關切道:“小宇,咋了?”

    “哦,沒什麼。酒喝的有點多,剛吐過。”我胡亂應著。

    “嗬嗬,以前沒喝過酒吧?唉!不能喝就少喝點,別勉強自己,高興就行。”他樂著拍拍我肩膀。

    我點著頭回到座位,卻再也沒心情喝酒。心裏隻是不停的鬥爭著:走?還是留?

    我並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但在愛人和兄弟之間卻實難決斷。小月是我的第一次愛戀,是她讓我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同時生出了對生活的渴望。放棄她,不僅會使我失去生存的希望,更把她推進了火坑。我無法看著這麼一個嬌弱柔美的女孩落在崔廣泰的魔掌中。而小武早就與我命運相連,甚至可以說我這條命都是他給的。如果不是他舍命相救,此時我早就黃土加身魂飄異鄉了。現在小武正躺在病床上甚至無法行動,也許以後的生活都離不開輪椅或拐杖。對這樣的兄弟,我能撒手不管麼?!

    這就是生活出給我的選擇題!我必須在今夜,不!是必須在酒席結束前作出答案。

    我在A,B這兩個答案間猶豫徘徊著,苦思冥想了許久。終於,在下一刻作出了決定。

    既然既不能一走了之又不能對小月置之不理,那就別無選擇了。留下來!陪在小月身邊,用我這一己之軀守護她!我從沒高看過自己的實力,雖明知無法與這些大哥們抗爭,但卻別無選擇。大不了以死相拚!

    崔廣泰,先讓咱們新仇舊恨來個了斷吧!

    酒宴仍在繼續。大哥們不停的推杯換盞,其間鄭哥又招呼了幾個弟兄進來,可這些人一個賽一個能喝。一直到十點多仍未盡興,最後一致決定去歌廳再掀一輪高潮。

    大夥兒酒氣熏天的一路高歌殺到歌廳。到那兒才發現原來劉姐早就留好了幾個包間。於是大家各自為戰,紛紛搶占有利地形,我自然是沒份與大哥們共據一室,隻能和兩個小弟擠在一個較小的房內。

    啤酒和果盤陸續呈上,陪酒的小姐們也三五成群的進了屋。看著兩個小弟擁美而臥,我則冷冰冰的推開了那個貼過來的衣著暴露的小姑娘。

    “喲!宇哥,看不上我們小燕妹妹咋的?”路過的領班看到尷尬的站在門口的那個叫小燕的姑娘,忙進來原場。

    我坐在沙發上隨手翻著歌單沒理她。

    看出我態度有點不對勁,她走過來用近乎撒嬌的口吻道:“您可千萬別不高興,伺候不好您可沒妹妹我什麼好果子吃。不是不滿意小燕麼?看上誰了,宇哥您隻管說!都不是外人,就您一句話的事兒。您說對不?”

    “那你把小月叫來吧。”我合上歌單抬眼道。

    “喲,您這是藏著私心呐。”她曖昧的拋給我個媚眼。其實,我和小月那點事兒大夥都清楚,想必她也早有耳聞。

    但轉眼她又故作猶豫道:“不過,小月隻是服務生,按規矩。。。”

    明知道我跟小月好還來這一手!這八成又和劉姐有關係。一定是那騷豬事先有交代啊。想到此我重重的哼了一聲,道:“不是我一句話的事兒麼?怎麼著?這一句話得說多少遍才算數啊?”

    她倒機靈,看我冷了臉馬上陪笑道:“您別生氣呀!這麼著吧,我先跟劉姐打聲招呼,這就把小月叫來。”

    “廢什麼話!劉姐那麼忙,哪兒有功夫管這閑事兒?快去!”我一邊嗬斥著她,心裏一邊暗罵:這個小騷狐狸,還他媽跟我耍心眼?告訴劉姐?就是告訴鄭哥,也得把小月給我叫過來!

    也巧了,正在這時小月端著一盤點心打門口路過。

    “小月。”我高聲叫道,同時向她招招手,“進來。”

    她滿麵狐疑的走過來,問道:“有事兒嗎?”說話間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暗自歎了口氣,拉她坐到身邊,“陪我呆會兒。”

    “幹什麼呀這是?人家還上班呢!”我如此親密的舉動羞得她滿麵通紅。

    也不理小月的窘態,我硬從她手中拿過盤子道:“今天你的班兒就是陪我。”而後將盤子一把塞進那領班懷中道:“怎麼著?麻煩你送一趟吧?”

    “這。。。?”領班不情願的懷抱著盤子遲遲不肯離去。

    看她扭捏的樣兒我真是氣兒不打一處來。可再一想,一女流之輩犯不上和她較勁,便強忍著氣道:“你就別跟我這兒找別扭了,該幹嘛幹嘛去,有事兒我扛著呢。”

    終於打發走了領班,我憐惜的握住小月的手,輕聲道:“月兒,今兒的事兒怕是不能善了。要不。。。你先走吧。”

    大概是從我凝滯的表情中看出了問題的嚴重,她也緊握住我的手,“宇哥,我不走。在你身邊,我啥都不怕!”

    “那。。。你不後悔?”我問。

    “不。”她堅定的回答,語氣沉穩而從容。

    簡單的一個‘不’字已勝過所有山盟海誓!既然命運把我們推到了生死與共的境地,我還有什麼好說的?該來的就讓他們來吧!

    。。。。。。

    第一個衝進門的竟是劉姐!

    “嗬!還真是親親熱熱小兩口呀。”她一進門見我和小月親密的挨坐在一起,忍不住滿嘴噴醋,“我說小月,你不是從不陪酒嗎?今兒可是破例啊!”

    “我。。。”麵對平時頤指氣使慣了的領導,小月仍舊很緊張,在一旁惴惴的不知如何應答。

    “她不是陪酒,是陪我!怎麼?有事兒麼?”我把話頭接了過來。

    劉姐輕蔑的拿眼角掃了我一眼道:“那什麼,廢話我就不多說了。小月,崔哥那邊叫你過去呢,趕緊跟我走吧。”

    小月剛要搭茬,我捏了她手一下,緩緩應道:“小月今天陪我,哪兒都不去。”

    這句話終於點燃了劉姐的怒火:“我說張宇,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在這兒,還沒你說話的份兒。”

    “是嗎?”我微笑著看著劉姐,右手輕輕撫摸著沙發扶手,手腕猛的一用力,竟生生的將硬木製成的扶手掰下一大塊。然後把那塊木頭放在掌中把玩起來。

    “你?”劉姐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粉麵泛白,旋即暴叫道:“張宇,你這可是找死!”

    對於婦女,本來我是不願動手。但這個劉姐一而再搬弄是非,設計害我,我已瀕於忍無可忍的地步。念及於此,手上再度用力,刹時層層木屑便從指縫間飄揚撒落。滿腔怒火竟通過手掌宣泄而出。片刻後,我將剩餘的木塊丟在她腳下,悶聲喝道:“滾!”這已是我對她能夠忍受的極限,如果她再要雞嘴鴨嘴的胡說八道,那說不得隻有先拿她下手了。

    無論如何劉姐也是老大一級的人物,竟如此的不被我放在眼中,此刻已是渾身顫抖。我想她現在的狀態氣憤應還是大於恐懼的。

    “行!張宇!你。。。有種!我找曉龍說理去。咱走著瞧!”撂下這句話,她頭也不回的撞出門去。屋內隻餘下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深深吸了口氣,我反複琢磨著她臨出門的那句話,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找鄭哥說理?’對呀!按說鄭哥早就該找我談小月的事了,這可是他應了崔廣泰的。是忘了?這不可能!依著我對鄭哥的了解,他可不是個健忘的老大。那就是另有原因。。。。。。?隨著思路的拓展,我在黑暗中依希看到了曙光。

    “小月呢?小月!給我滾出來!”伴隨著吵嚷聲,一個高大的身影晃晃悠悠的出現在門外。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崔廣泰來了。此時他顯然已是喝了不少酒,身上散發著陣陣酒臭。

    “有我在,不用怕。”我安慰過身邊的小月便起身迎向了破門而入的崔廣泰。隔著正方行的茶幾,我們站定。

    “滾開!這兒沒你事兒!”他衝我怒叱道。

    “抱歉,這兒還真有我的事兒。今天小月陪我,哪兒都不去。”我平靜的答道。

    “你他媽找死!”看出我不肯放棄,崔廣泰倏然穩住身行,拉開隨時準備動手的架式,試圖對我進行最後的恐嚇。

    “宇哥。”旁邊的兩個小弟紛紛推開懷中的小姐,作勢欲上前相助。

    “這兒沒你們事兒,都踏踏實實呆著。”我側臉告誡兩人。然後又回首直視著崔廣泰的雙眼,冷聲道:“咱們彼此彼此。”

    現在的情勢基本已經明朗了。鄭哥到此時仍未露麵,其用意非常清楚,就是擺明要讓我二人拚個你死我活。當然,最好的結果是我能將崔廣泰幹掉,那樣將一了百了。

    崔廣泰呀,崔廣泰!你可真是傻到家了。在東陽你是人人唾棄的叛徒,在我們這兒你又是殺傷我方弟兄的仇人。擱哪兒也都是狗屎一堆呀!沒人肯幫你不說,偏偏你還知道鄭哥那麼多秘密,而偏偏你又想拿這些見不得人的事兒要挾鄭哥。不死你還等什麼呀?而對於我來講,隻要能幹掉他,那我和小月就可化險為夷了。事後大不了被鄭哥批一通,那又不少骨頭不少肉的怕得何來?

    這麼看,今天真正陷入死局的並非我和小月,而是崔廣泰!

    想到這兒,我的嘴角現出一絲微笑。

    也許是得意忘了行,我竟在二人對峙時想入非非。畢竟,崔廣泰也算成名的高手,他抓住了我瞬間的大意,率先出腳,搶得先機。

    等我回過神時,眼前的茶幾已被他一腳踢飛,撲麵而至。我一邊出手隔擋,一邊急速後退。雖然茶幾阻隔了視線,但我知道,他的第二腳肯定已經緊跟在茶幾後。崔廣泰號稱霹靂腿,自是以腿法見長。他的腿攻力量大,頻率高,往往能一氣得勝,根本不給對手以喘息的機會。我自知不能硬擋他一踢,便隻有後撤一途。但怎奈房內空間過於狹小,沒退幾步,後背就貼上了牆。

    隻聽‘砰’的一聲,他如影隨行的一腳踏碎了茶幾正中的硬木,結結實實的踢在我胸口上。盡管我已後撤幾步減弱了他前衝的勢頭,同時又有茶幾先行替我搪了一下,但他那霹靂般的一腿還是震得我五內翻騰,胸骨欲裂。

    這一腳讓我懂得:和高手對決任何疏忽都要付出代價。而代價最高的就是自己這條性命。雖然茶幾代我受了過,但我很清楚,危機並沒過去。

    拚命忍住胸口的劇痛,我迅速向左側滑。又是‘轟’的一聲巨響,他的第三腳踢到了牆上,這一踢隻震得整個房間都為之顫抖。也許是他酒喝的太多了,又或許是他過於輕視我的能力。總之,這第三腿的落空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的後續動作也為此停頓了一下。

    我期待的就是這一下停頓。他信心十足全力一擊的對象居然是一堵牆,這對任何一個高手來說都是天大的笑話!全力出手後的落空就意味著死亡!在下一刻,他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已於事無補。我在他身側飛速揮出一記重拳,狠狠砸在了他本就有傷的右肩上。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驚天的慘叫。就在慘叫聲結束前,我的第二拳擊碎了他的喉骨。

    看著他的屍體象爛泥般堆在地上,胸口的劇痛再次傳來,一股腥鹹的鮮血衝開我的喉嚨,噴射而出。我無力的跌坐在一旁。

    小月飛撲過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擦拭著我口邊的血跡,帶著哭腔叫道:“宇哥。”

    我忍住疼,衝她微微一笑:“月兒,沒事兒了。”

    看到我還能談笑自若,小月放下心來。她附到我耳邊微聲道:“宇哥,咱們趕緊走吧!”

    尚不知個中內情的她見到我傷了人命,心中的第一個念頭自然是盡快溜之呼也。其實捅了那麼大的簍子,到現在才想到要跑早就來不及了。不過我並不擔心,崔廣泰的死,無論對誰都是件大快人心的事。特別是鄭哥!更應該在內心感激我才對。畢竟,我算幫了他一個大忙。

    “月兒,不礙事的。別怕,咱們已經安全了。”

    小月張大一雙秀目駭然的望著我,會說話般的眼神仿佛在問:天啊!你傷糊塗了吧?

    當著這麼多人,我實在無法將事情的原委和她講清楚,便隻能含糊道:“月兒,你不是說過麼?‘在我身邊,啥都不怕!’相信我吧!等鄭哥過來。”

    看到我如此堅持,她隻得無奈的靠在我身上,放棄了勸戒我的打算。

    “宇哥,你放心吧。待會兒我替你作證,是姓崔的先動的手。”一個小弟表達了他強烈支持我的立場。

    “我也是!”另一人急忙跟進,生怕落後。

    “那就先謝了。”我感激的望向他們。其實人都死了,誰先動手已無關緊要。但他們的支持多少讓我感到些許溫暖,弟兄們還是非常可愛的,隻不知當他們成為大哥後會不會也變的象鄭哥那樣心黑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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