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重逢

章節字數:6229  更新時間:07-08-05 09:54

背景顏色文字尺寸文字顏色鼠標雙擊滾屏 滾屏速度(1最快,10最慢)

    隻半年光景,小武的身高又增長了不少,人卻更顯單薄。也許由於很久沒有理過發,他的頭發已很長,幾乎垂到肩上,臉形也由原來的微圓變得瘦長,兩頰下陷,顴骨突出,隻是一雙大眼仍保持著往日的清澈明亮。

    看看床上的剩飯,再看看他現在的模樣,我鼻中不由得一陣發酸。

    “宇哥,你。。。真的回來了?”小武再次發出呼喚,人卻仍定立不動。從他的語氣不難看出,直到現在,他都無法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

    我低呼了聲‘文啟’便衝過去,一把將他攬在懷中。不管怎樣,能夠順利見到小武,我終於放下一件心事。嘿!老天待我還真是不薄!

    “宇哥,你咋回來的?你回來的事鄭哥知道不?”小武略帶緊張的問。他的語氣已由驚喜轉為擔憂。

    “我是偷偷來的,沒人知道。”我從他手中拿過棉衣又披回到他肩上,“這屋裏怎這麼冷?沒燒暖氣?”

    “燒了,暖氣也還行,可不知咋的,這屋裏就是賊冷。”他指了指身邊的暖氣管子說道,接著又問,“宇哥,你還走不?”

    我沒有回答,從床上拿起碗筷,拉著他坐下去,然後揚了揚手中的剩飯,問:“你怎麼才吃飯?”

    他笑了笑,敷衍道:“嘿嘿,練過點了,沒趕上食堂的晚飯,臨時將就一頓。”

    小武沒有說實話。臨時將就?泡碗方便麵豈不省事?為什麼還要買電飯鍋?不過我此來就是要接他走,到了沈市有王哥照應,他自會衣食無憂,現在將就不將就的已沒什麼大關係。

    “文啟,你趕快收拾收拾,跟我走。”歐陽仍等在外麵,時間久了,難免會心急。

    “走?去哪兒啊?”小武茫然道。

    他這一問還真把我給問住了。我一心想著帶他走,卻忽略了一個事實:他早將這裏當成自己的家,況且有很多事情又並不知情,哪能說走就走?我心下暗歎,看來還得做一番工作才行。

    “文啟,永順這地方不能待,鄭曉龍。。。唉!有些事情你不知道,鄭哥,他不是好人!”

    “鄭哥?他怎麼了?”小武固執的盯著我,一臉不滿。

    我再次歎息,隻得將鄭曉龍勾結崔廣泰先害死馬教練,再除掉金老三,最後又通過我將崔滅口等等這些事的前因後果大致講述一番,直聽得他連連驚呼,臉上神色數變。

    到我講完,他才恍然:“怪不得呢!我聽說了你和崔廣泰的事一直納悶,這姓崔的怎麼突然成咱們自己人了?而且你一提,我倒想起來了,馬哥那天敗得是有點奇怪!”言罷,他也歎了口氣。

    “文啟,王保生這個人你知道麼?”

    我見他已然醒悟,開始把話引向正題。

    “王保生?好象有點印象。前一陣他來過咱這兒,說是馬哥和你的朋友,要帶我走。我又不認得他是誰,沒理那茬。怎麼?他真是你的朋友?”

    小武的警惕性還挺高!不過,王哥的樣子確實不象好人。我忍住笑道:“他是馬哥的師弟,咱們的師叔!”

    小武‘啊’了一聲。我接著說:“我來接你就是去沈市投奔他,然後我去找小月,等找到小月,咱們一起去俄羅斯。”

    “俄羅斯?”

    “是啊,我在那兒找到份工作,那邊還有一幫朋友,咱們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多好!”

    他對我描繪的美妙前景未置可否,卻轉而問道:“小月呢?她不是跟你一起嗎?又怎麼了?”

    這一問正戳到我的痛處。我飛舞著的眉毛立刻垂下來,黯然道:“去年夏天,我們在沈市的火車站走散了。”

    “什麼??都半年了?宇哥,你去哪兒找呀?”

    “唉!緣份到了,自然就能找到。”我歎息著低語,聲音小得自己幾乎都聽不真切。“文啟,趕緊收拾吧?外邊還有人等著,時間長了,人家該著急了。”我開始催促他。夜長夢多!我這半年的過往經曆要細說起來,哪兒還有個盡頭?永順這塊凶地,越早離開我才越能安心。

    “宇哥,我。。。不想走。”

    小武支吾著竟說出這麼句話。我一聽就急了,“你說什麼?”

    “我在這兒住慣了,鄭哥待我也不錯。。。”

    我揚起手中的飯碗,又指了指這間屋子,飛快打斷了他,“他這叫對你不錯??文啟!你要不走,早晚會害在他手裏!”

    小武垂首沉默片刻,突然下定決心,揚起臉,堅決道:“宇哥,我不想走!我從小就被人欺負,要不是鄭哥,我。。。。。。我一直有個夢想:練就一身好功夫,成為真正的強者!現在我終於有這個機會也有條件,我不會放棄!真的,宇哥。這都是真心話!我要留下來打拳!我要打敗所有對手!我要作拳王!”說到最後,他的眼中閃現出令人恐懼的異樣興奮。這眼神是那般熟悉!我猛然省起,就在馬教練與崔廣泰對戰時,他的眼中曾流露過同樣的光芒。難道?這才是他的本質?

    小武的話就象一道炸雷,將我劈得目瞪口呆!僅半年的光景,他已經長大了,成熟了。他終於明確了自己的理想。可,這又是個怎樣的理想?這明明是一條有去無還的不歸路!

    楞了半晌,我才漸漸清醒,口中緩緩吐出幾個字,“如果你的對手是我,又將如何?”

    小武也被我問得一楞,“宇哥,你不是找到工作了麼?”

    我苦笑道:“我的工作就是打黑市拳!”

    “什麼!”他又是一驚!旋即表白,“宇哥,我絕不會和你打!將來萬一對上你,我就先認輸。”

    小武還是稚氣未退。人在江湖,又豈能身隨心願?黑市拳賽牽扯到多方利益,又怎能單憑‘認輸’兩字便可了結?

    我搖了搖頭,再問,“你若認輸,不就當不成拳王了麼?”

    “那不一樣!我又沒輸給別人!咱們是兄弟!你當第一拳王,我當第二拳王,到那時侯,天下就是咱們哥兒倆的,嘿嘿,嘿嘿。”小戊憧憬著未來,竟笑出了聲。

    我的心被他笑得一片冰冷,但仍不肯放棄,繼續勸道:“文啟,拳王不是那麼好當的。作為黑市拳手,隨時都可能會有意外出現,也隨時都可能會倒在拳台上。你。。。”

    我還未說完,他已經忍不住插話,“宇哥,你不用再勸了。你自己不是也選擇了這條道路?再說,我在醫院的時候已經想通了一切。人這輩子,總跑不過一死,與其老死病死,倒不如死在拳台上更爽快、利落!”

    小武是那種認準了一條道便永不再回頭的人。就象當初,他一意要與我一起訓練,就是再苦再累也沒見他甩過一句怨言。也許,這正是當拳王的潛質。

    我心中歎息不止,知道再如何勸也是白費唇舌,便萌生去意。

    娜塔莎臨去泰國時曾給我留下五千美圓,說是供我這半年生活的資費。拿到錢後,我當即便分了一半給韓進,這樣既能堵住他的嘴又可略表我寸心。而剩下的兩千五,除去買機票和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費用,到現在還餘兩千零點。

    我不再廢話,毫不猶豫的從衣兜中掏出了所有美圓,一股腦塞在他手中,“文啟,你。。。唉!一切都隨你吧!這些錢你收好,自己留著慢慢花。記住!千萬別讓別人知道!”

    錢對我來說並不成問題。我可以打電話向娜塔莎要。既然人都賣給了她,再多花她些錢也是理所應當。如果這條道不行,也可以問四哥去借,至不濟還有沈市的王哥。這兩千美圓雖不多,但也夠小武抵擋一陣子,等他打上拳,自然就吃喝不愁。

    小武看著手中的美圓有些犯楞,“宇哥,這是啥錢?”

    “這是美圓,一塊頂咱的錢八塊多。等你缺錢花了,就拿上它去城東的工商銀行兌換。人要問,你就說是親戚給的。”

    他點了點頭,卻又問:“你把錢都給了我,自己花啥?”

    我拍拍他的肩膀,“傻兄弟!我還能缺錢花?!好了,時候不早,我該走了。”說到這兒,我突然覺得眼圈一漲。

    我忍住淚,一把將他緊緊擁在懷中,“兄弟!你。。。保重!”說完,便站起身,不敢再回頭,大步出了門,沒入雪夜深處。

    “哥!你也保重!”小武也站起來,怔怔的望向空蕩蕩的門口,眼中早閃出了淚花。

    過了很久,他才挪動腳步,走起路來竟一瘸一拐!東陽一戰,他右腿的韌帶被砍斷,直到現在仍恢複得不十分理想。對此,大夫倒未判死刑,說是還有複原的可能,當然,這僅僅是可能。

    他現在的樣子雖於生活起居並無大礙,卻嚴重影響到了訓練!後來的學弟都稱他作瘸子,而他的夥食標準也被降到最低!在所有人的眼裏,他似乎都成了‘廢物’的代名詞。沒有人肯用正眼看他,就連鄭哥,雖也曾露過幾麵,卻也是連說句話的工夫也沒有。誰沒事會去理一個瘸子?而這個瘸子的兄弟又是那個人人咒罵的叛徒?!

    其實,若不是他一力堅持,怕已早被踢出了集訓隊。

    小武輕輕帶上被風吹開的屋門,而後用背將門掩住,就那麼靠在那裏。

    “宇哥,願老天保佑你,早日成為拳王。”他喃喃的念叨著,眼中的淚已如泉水般奔湧而出。

    我一邊走一邊抹去眼角的淚水,走到大門時,才發現門已被鎖了。人要倒黴真是喝涼水都塞牙!我咒罵著走到稍遠處的牆根,保安公司總部的圍牆並不高,我原地起跳便攀住牆頭,一躍而過。

    歐陽仍在車中小憩。我拉開車門,他猛的扭轉頭,黑暗中,他的眼裏閃出隱約的光來,倒嚇了我一跳!

    “怎麼?就你一個人?”他疑惑的問。

    我氣悶的點點頭,也不作答,俯身鑽進座位。

    “咱們走吧。”我關上門說道,聲音極為消沉。

    歐陽不再多言,岔開話題問道:“去哪裏?沈市麼?”

    “你是怎麼打算的?現在累不?”我反問。

    他笑了笑,“我無所謂。平時經常在半夜三更被四哥叫起來,然後一跑就是一兩千公裏,早習慣了。”    

    “那你把我送到長途車站,然後回哈市吧。”

    “那怎麼行?你要到沈市,我這就送你過去。我都說了,沒事!真的!”歐陽有些急了。雖然在黑暗中我們彼此隻能看見一團黑影,但是我敢斷定,此刻,他的臉已經紅了。

    “歐陽大哥,我知道你沒事。這是我自己的意願。當初我和小月離開的時候,坐的就是這趟車,我現在去坐是想找找感覺。”

    “感覺?”歐陽的聲音突然神秘起來,“你沿這趟線下去,真的能感覺到小月在哪裏?我還說呢,這天涯海角的,你去哪兒找這麼個姑娘?乖乖!原來你真有這能力!”

    我隻能苦笑著更正,“歐陽大哥!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說去尋找當時的那種感覺,那種意境。。。嗨!說句文詞吧!是懷舊。”

    歐陽嘿嘿兩聲,“我是老粗,這些詞全聽不明白。不過你說去車站我聽命就是。”言罷,掛上擋,走起車來。

    得!他已認定我是有特殊能力,卻不肯承認,明擺著是不高興了。我剛還想向他借些路費,現在倒不好意思開口。

    汽車開到車站,歐陽的護送使命也告完成。我正鼓足勇氣準備向他提借錢的事,他已從懷中摸出一疊嶄新整齊的鈔票。

    “兄弟,這一萬塊錢是四哥讓我交給你的。別的話就不多說了。兄弟!一路珍重!”他把錢交過來的同時,緊緊握住了我的雙手。透過路燈暗弱的光線,我看到了他一臉真摯的表情。

    我現下正缺錢用,根本無法推脫。唉,四哥呀,四哥!你這份情叫我到何時才能還清?

    “歐陽大哥,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我還待感謝,已被他笑著一拳捶過來,“你小子!還拽文詞?”

    到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一事,沒有馬上道別下車,“歐陽大哥,還有幾件事煩你替我轉述給四哥。”  

    “什麼事?說吧。”

    於是我將莫河一戰的前後因由,鄭曉龍與五哥在其中分別扮演的角色以及最後五哥與鄭相會時的情形等等諸般所見所聞、所聽所想細說一遍,最後叮囑道:“據我對鄭的了解,他是一頭喂不熟的狼!而絕非合作的對象!我的意見是要想長保明輝,就隻有一條路可走:聯合斯羅帕亞,收買華、慶,消滅洪、鄭聯盟!另外就是五哥,唉!這事確是難辦。就請四哥好自為之吧!不過隻要消滅了洪、鄭,五哥便絕翻不出天去。”  

    歐陽沉靜的聽我講完,也歎道:“五哥,唉!四哥心軟,太顧及手足情誼。。。”他言盡於斯,便就此打住。“兄弟,你放心。這些話我會一字不落的轉告給四哥。”

    “那就拜托了。歐陽大哥,你見了四哥,再代我道聲謝,還有。。。謝謝你!千裏相送。”

    “既然是兄弟,你這謝來謝去的是不是就太外道了?好了,走吧,我也用句文詞:送君千裏,終有一別。兄弟!保重!”  

    我道別下了車,然後目送著汽車徐徐駛遠。這一別,隻不止何年何月才能再見,也許從此就相見無期。我長歎一聲,轉過身向售票窗口走去。

    說來也真巧,我正趕上開往沈市的最後一班車,而且司機還是那晚倒足了黴的老周,乘務員也沒變,看來車也還是原來那輛,我和他們真是有緣得很!

    車內乘客寥寥,我沒有猶豫,徑直走到最後一排,選擇的仍是我和小月原來坐過的座位。

    我在椅中坐定,將頭轉向車窗外。

    此時,雪早住了。窗外的原野被銀裝包裹起來,隻見白茫茫一片,起起伏伏,冷冷清清,孤寂落寞,無窮無盡。世間仿佛隻有我們這輛汽車在掙紮前行,而其餘一切生機似乎都已被這寒天冰雪所斷絕。

    我一把拽開車窗,頓時,寒風如刀,直切入骨。在淒厲呼嘯的風聲中,我竟然仿佛聽到了月兒輕柔嬌羞的話語。

    恍惚中,我信手按在身旁的空處,心卻象從高處被拋落,直墜至底。

    我身旁沒有人。

    月兒呢?去了哪裏?

    月兒在天上。

    但那卻不是我的月兒。

    月兒,你是否也正在看天上的月亮?

    在嗎?

    。。。。。。

    一時間,我沉浸在深深的思念與幻覺中,竟不能自拔!

    “嘿!我說後麵的小夥子,你還嫌這天不冷是咋的?!”

    前排座位中傳來的一聲斷喝,徹底切斷了我的夢境。將我喚回到殘酷的現實中來。

    我怔怔的幾乎是毫無意識的關了窗,然後一頭歪在椅中,閉上了雙眼。

    當我從沉睡中醒來時,天已放光。更準確的說。。。我隨手扯開了不知誰拉上的窗簾,天!應該說已日上三竿才對。我看了看表,可不是?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

    汽車仍小心翼翼的前進著,問了下乘務員,回答說離沈市不遠了。我又探向窗外,正張望間,前方已隱隱現出層疊的高樓。

    我舒展著睡麻了的身體,開始盤算下一步的安排。

    我本打算接上小武去王哥那裏,現在小武沒接到,王哥那裏還有必要去麼?

    說心裏話,我自己還是很想去看看‘他老人家’,不過若隻為我自己,他那裏人多嘴雜的,似乎便沒有冒這個風險的意義。而且一旦我出現在沈市王哥那裏的消息傳到王京生耳中,卻不知他會有何反應?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本來我還想偷偷聯係一下王決,現在看,也通通省了吧。下了車,我就先去祭五髒廟,然後直接殺奔火車站。第一站:北京!

    都說望山跑死馬,現在,我才真正體會到這句話是如此的準確!傳神!

    我明明已早就看到城市、樓群,卻總感覺在接近,接近中,又總不能到達!虧得是乘汽車,我拿它實在沒轍。若是馬,恐怕早被我抽得吐了血。

    正當我幾乎完全喪失耐心的時候,汽車轉過一個村口,竟駛入了市區。

    困頓了一夜的乘客們開始騷動。我兩手空空,身輕如燕,已率先搶至門口。坐在門邊的女乘務員白了我一眼,“急啥?還早著呢!”說完便又舉起小鏡子,仔細檢查著臉上日漸增多的微細皺紋。

    我木立在門邊,眼望欲穿的直勾勾盯著前方,在眾人眼裏活象個呆子。我全不顧那些怪異的眼神,就這麼直挺挺站了足有三十分鍾!

    三十分鍾後汽車終於駛進車站。車門剛一開,我一個箭步躥下去,頭也不敢回的衝向前方。

    不知為何,從昨夜起,我便對這輛車生出了一種恐懼。我害怕再觸摸那個空蕩蕩的座位,怕看見那扇窗戶,甚至怕再見到這輛車!那裏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印著小月的笑臉,我不敢再看那些笑臉,我怕自己會因為過度思念而變得瘋狂。

    出了長途車站,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買了張神州行電話卡,我那部電話早在俄羅斯時就已充足了電,現在隻缺一顆‘趁錢的心髒’。

    裝好卡,我終於安定下來,邊給王哥打電話邊順著街道漫步。

    王哥得知事情有變,並未顯出太大驚訝,他說早和小武接觸過,發現這孩子性格上有缺陷,很難和生人相處,還說他這邊早就做好了準備,這下算白忙。當他得知我不打算在沈停留後,出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也未再三挽留,隻是問了問我下一步的安排以及身上是否缺錢等等一些細瑣問題,便結束了通話。我停住腳,收好手機,然後仰天噓了口氣。正待舉步前行,卻發現自己已站在一家飯鋪門前。我又仔細看了看,立刻怔住!

    這家飯鋪正是去年夏天我和小月一起來過的那一間!

    去年夏天的一個清晨,我與小月一同走下那輛車,相攜來到這家飯鋪吃飯,而後同去火車站。。。。。。

    突然間,我生出一種恐怖的感覺:曆史好象又重演了!隻不過,這次的主角僅剩下了我一人。

    我站在小飯鋪的門外,怔怔盯著裏間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在悶頭大嚼,發覺有人駐足觀望,便停了嘴,抬起頭。他看見是我,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被他笑得渾身發毛,頭皮發漲。

    我驚異的張大嘴,不能置信的揉揉眼。我的雙眼並沒有花,而此人我也並沒有認錯。

    去年夏天,我和小月就是在這間飯鋪遇上了他。

    此人,正是葉朋!

    搜索關注 連城讀書 公眾號,微信也能看小說!或下載 連城讀書 APP,每天簽到領福利。

標題:
內容:
評論可能包含泄露劇情的內容
* 長篇書評設有50字的最低字數要求。少於50字的評論將顯示在小說的爽吧中。
* 長評的評分才計入本書的總點評分。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轉載本站內容。
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反動、影射政治、黃色、暴力、破壞社會和諧的內容,讀者如果發現相關內容,請舉報,連城將立刻刪除!
本站所收錄作品、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如果因此產生任何法律糾紛或者問題,連城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