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483 更新時間:07-08-25 18:03
第二天,十一月二十九號的清晨。
當所有人都在惡補前一天晚上缺失的睡眠時,我已經精神抖擻的投入了訓練。
小樓的地下室居然早就被開辟成為了健身房。這是這幢歐式洋樓帶給他的第二個驚喜。由於起得很早,因而他是第一個走進健身房的人,之後,又陸續有一些金發碧眼的壯漢加入進來。據我推測,這些人可能就是揚、尤的那些戰友。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我到底是哪路神仙,但在表麵都顯示出了相當的禮貌。的確,隻是在表麵上。一旦開始鍛煉,當他們露出了異於常人的發達肌肉和雄健體魄後,傲慢也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在他們的眼中,亞洲人,尤其是黃種人,體質先天不足,根本無法與自己這些白種人相提並論。為了讓我這個看似高大、實際卻是菜鳥的黃種人開開眼界,讓他從心底裏感到震撼,並完全臣服,有個別人偷偷把量加到了最大。
我確實有些驚訝。他曾經見識過特種兵的高明,比如揚科,已經非常厲害!眼前這些人雖然還未達到揚科那樣‘恐怖’的程度,但實力也已經相當不俗。尤其當這些人凝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勢力的時候,甚至可以媲美一個小型軍團了。我在心中流著口水計算一番,不禁偷笑起來。這些都將變成他手中的實力呀!乖乖,那還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驚訝歸驚訝,竊喜歸竊喜,我並不是呆子,他還是從這些人的身上感覺到了那麼一點點的傲慢。
人類是一種天生好鬥的動物,是不服輸的。特別是男人!
我自然不願意被這些長滿黃毛的家夥比下去。在形容年輕、幼稚女孩子的時候,不是有那麼句話麼:黃毛丫頭。黃毛的意思就是還很嫩。眼前這些人,雖然在年齡和體形上都已經實在稱不上一個‘嫩’字。但是在實力上,嘿嘿,確實還嫩,非常的嫩。(不知從何時起,我也染上了幹笑的壞毛病。近墨者黑呀!實在沒有辦法。)
當然,為了讓這些人不受到過分刺激,我並沒有顯示出完全的實力,隻是在他們最大量的基礎上加了一點點。
比如深蹲,我留意了一下,這些人中最牛的一個,重量是四百一十五公斤,不過看起來恐怕已經接近那個人的極限,因為他的動作稍微有些變形。不是很明顯,卻逃不出我的‘慧眼’。(完了,我已經學會自吹自擂。恐怕是沒救了。唉!!!)
我並不著急,待所有人都練過一遍後,悄悄的把重量加到四百五十公斤,僅僅多了三十五公斤而已。接下來。。。。。。完全變成了他的個人表演。
最初是無數道疑惑和譏諷的目光,但很快,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器械,看傻了。
四百五十公斤,無論如何也算不上‘恐怖’。象這樣的重量,在這些人中,最強的一個或者是兩個人都能做到,但也僅僅是能做到而已。
真正令他們感到震撼的是:我的動作。非常輕鬆!無論是幅度還是速度,隻能用‘驚人’兩個字來形容!(俄羅斯的詞彙是不是太貧乏了?)他們從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強者,因而隻能目瞪口呆。
當我完成了第五十次下蹲的時候,小小的訓練場內響起了掌聲和口哨聲。我笑著擦了擦汗,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中再去做下一項訓練,不是不能,而是不敢。中國人講究中庸,凡事適可而止。讓他們知道厲害就達到目的了,沒有必要全盤通殺。
一個相貌相當英俊的大漢向我挑起了大拇指,接著,大家紛紛過來行俄羅斯禮節:擁抱。
在俄羅斯人眼中,隻有朋友之間才互相擁抱。因而,僅僅不到一分鍾的工夫,我便交到了很多朋友。雖然如此親密的接觸,搞得他很狼狽:一身臭汗味。但是值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在獲得了這些友誼的同時,也獲得了他們的心。
幾乎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就拿下了一個小型軍團。這筆買賣是不是劃算得很呢?
中午時分,韓進、揚科、尤裏金等人不約而同從散布在各個角落的房間鑽出來。雖然他們的生物鍾因為昨天晚上的熬夜而變得有些紊亂,以至睡到中午仍哈欠連連、神色困頓,但正如那句亙古名言所說的: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生理上的需求迫使他們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
葉朋走在最後,腳步踉蹌,神色也最差,可以說萎靡到了極點。
唉!不服老不行啊。自從過了四十歲,他的體力便每況愈下,已經無法承受通宵熬夜的辛苦了。
斯羅帕亞的這個分支機構本來是完全按照外企標準,每天都有固定的夥食補貼,數目也比較可觀。但是由於近一段時間經營上的滑坡,補貼已經無以為濟,因而這個標準也進行了相應調整,改為集中供應午餐和晚餐。並且為之起了個相當美妙的名字:大鍋飯。據說這個名字來源於六七十年代的中國,大致的意思是: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好象被曲解了~~)
當韓進一幹人走進臨時改為餐廳的會議室時,多數人已經吃完飯,但是沒有散去,反而聚在一起,吵鬧叫嚷的聲音此起彼伏,亂糟糟的。
韓進走在最前麵,第一個被吸引過去,想看看到底是什麼熱鬧。無奈得很,那些俄羅斯漢子雄壯得與一座座肉山相仿,無論他如何叫喊,卻沒有人肯讓開哪怕一點點縫隙,急得他跳著腳在人群外圍轉了好幾個圈,直到揚科過來,情況才稍微好轉了一點點。
揚科分開人群,但也隻是一道不寬的縫隙,僅能容他探進上半身。隨即,揚科也用力叫喚起來,隨著他的一聲聲高喊,後背上的肌肉一顫顫的,晃得韓進直眼暈。
韓進再也忍耐不住,‘噌’的拔地而起,攀上揚科的身體,探出小腦袋。
隻見在人群中有一張方桌,方桌兩端,我正在和一個俄羅斯人掰手腕。我顯比較輕鬆,雖然嘴唇緊緊抿著,但眼角還掛著一絲微微笑意。那俄羅斯人則不同,右手握緊住我的同時,左手竟還扣在自己右手的手腕上,臉憋得通紅,兩支胳膊隆起的肌肉堆得象小山一樣,在裸露的皮膚表麵,青筋一根根暴起,樣子很是嚇人。
韓進立刻興奮了!又爬了爬,竟騎到揚科脖子上,然後便象一隻大猴子般開始鬧騰起來。
“玩兒賴喲!兩隻手掰人一隻手,不要臉!沒起子!噢,噢,噢。。。。。。”
站在人群外圍的葉朋被叫嚷聲驚得張開迷迷蒙蒙的雙眼,揚起頭,愣住了。心中奇怪:韓進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麼越活越抽抽呢?
就在此時,場中正較量的兩個人分出了勝負。隻聽俄羅斯人暴叫一聲,麵上的紅潮迅速蔓延到脖頸,接著向我仿佛鐵鑄般的手臂發起最後衝擊。
喧叫著的人們突然安靜了,咬牙切齒的盯緊了桌麵上膠著在一起的兩隻巨掌。
我的手有些抖了,連帶著胳膊上的肌肉也微微顫動起來,看樣子相當吃力,似乎很快就堅持不住了。
正當所有人都認定我已經不行了的時候,那俄羅斯人再次發出暴叫,卻是一聲慘呼。接著便泄了氣,右掌被我翻腕按在桌麵上。歡呼聲於瞬間爆發!
韓進尤其激動,,一邊高歌,一邊一顛一顛的,竟把揚科的脖子當成了馬鞍,自己則仿佛騎在高頭大馬上。
想那揚科是向前探著身,手臂縮在腰間,上半身根本沒有著力點,換成旁人,恐怕都支撐不了多久,現在卻被韓進當成坐騎,隻堅持了十數秒便再也無法忍受,頭一低,一下子把韓進摔下去。
韓進正騎得高興,突然之間,竟臉朝下撲向桌麵,驚得魂飛魄散!不過他還存了一點僥幸,我的手還在桌麵,好歹也能把自己接住吧?
我反應多快!看著韓進摔下來,迅速收回手臂,人也向後退開了,邊退邊不停的安慰自己,對麵那位俄羅斯大哥會接住韓進的。
誰知我對麵那位竟也抱著與他同樣的想法,幾乎在同時安全撤離方桌。
隻聽“撲通”,“啊!”的一陣亂響,韓進瘦小的身軀結結實實拍在桌麵上。周圍隻安靜了片刻便發出哄堂大笑。
“揚科諾夫,你他媽不是人!!!”韓進在痛苦呻吟的間隙,用特有的尖嗓門高聲罵起來。接著,他又看到了我那張可惡的帶著疤痕的臉,立刻轉移了攻擊對象,“還有你!我,你他媽。。。。。。哎喲,疼死老子了。”
人群在哄笑聲中散開,有幾個圍住了揚科向我指點著詢問他的情況。我則以德抱怨,不顧韓進的咒罵,一邊將他扶起來,一邊給他揉胸捶背。葉朋在這時候才終於有機會靠過來,雖然並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韓進的慘相卻盡收眼底。
他來到韓進麵前,手扶著腰,眼睛半眯著,就象個依然睡意十足的老頭子。
“該!”這是恩師對愛徒淒慘下場的唯一評價。說完葉朋便要離開,被我一把拉住。
“老葉,你先別走,我有事。”我道。
“吃完飯再說,餓。”葉朋摔了摔手,反而被我帶進懷裏。
“說完再吃!少不了你的。”我幾乎半強迫的將葉朋拖出餐廳,拉到自己屋中。
“你小子是不是要瘋啊?使那麼大勁幹什麼?有話快說!餓著呢。”葉朋倚在門框上打著哈欠,活象大煙鬼,很不高興的樣子。
“老葉,我需要一筆錢。”我開門見山。
一提錢字,葉朋頓時清醒了,精神陡振。“你說什麼?什麼錢?”
“你欠我的出場費。”我提醒。
“開什麼玩笑?我什麼時候欠你出場費了?去!去!去!別搗亂。”葉朋開始裝糊塗。
“在茂林,我一共打了七場,前五場的錢歸你,後兩場的出場費和獎金有我一半。這是當初咱們在協議中說好的,你不會不記得吧?”
葉朋愣住了。
我啥時候變精明了?
“可是。。。。。。你和武文啟那場沒有打完呀?”他怔怔的問。
我冷冷道:“出場費總有吧?再有,我勝黎春暉那場又怎麼說?”
“可是,我去烏魯木齊的費用,還有,在這裏替你辦的一些事情,都花了不少錢。沒剩多少啦。”
“沒剩多少是多少?”
“也就。。。。。。哎,我說你這孩子怎麼搞的?不好好準備比賽,竟想著錢的事幹什麼?”葉朋反擊。
“有用。”
“有什麼用?哈!你不是把昨天晚上成立公司的事情當真了吧?幼稚!”葉朋輕蔑的一撇嘴,接著嘲弄道:“韓進是個半吊子二百五你又不是不知道!指望他?哼!靠屁吹火!”
我忍俊不住,撲哧的笑了,卻沒有說話,
葉朋繼續說道:“小宇,你和武文啟那一戰是有一些出場費,這不假。可是,和黎春暉比的那場根本就不是咱們事先安排的,你一拳打死黎春暉,人家當時沒要了咱哥兒倆的小命就已經算不錯啦,哪裏還有錢賺?老實說吧,如果不是住在這裏,省了些吃住的費用,我現在呀,恐怕已經開始往裏搭錢咯。”
我本就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實在懶得和葉朋算細帳,此時見他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也就不再追究。沉思片刻,決定道:“那就這樣。你給我取消新人王的比賽,然後盡快安排幾個油水大的活兒,我自信有戰勝高手的實力,這一點你應該比較清楚。老葉,我確實著急用錢。”
“我的傻孩子,你怎麼就不能把眼光放長遠一點?”葉朋坐到我身邊,語重心長的說道:“當然,我對你非常有信心,也知道憑你的實力完全可以濟身高手之列。但是,這隻也隻能是我個人的觀點,除了咱哥倆,這個圈裏恐怕沒人知道你我是個什麼鳥?你說是不是?”
“去你的,你才是那個什麼破鳥!”我笑罵道。
葉朋繼續正色道:“如果按照你剛才所說,就算我舍著老臉去替你約戰一些高手,人家答應不答應先不論,即便約戰成功,你的出場費和分成也會非常的低。而這正是我為什麼安排你參加新人王比賽的原因。”
“哦?”
“這個道理以前給你講過,再打個比方吧。比如圍棋的棋手,級別從一段到九段不等。小宇,你現在的級別就是一段,或許,已經具備了九段的水平,甚至完全可與他們一戰,但是你絕對拿不到九段的出場費和分成,或者,人家根本都不願帶你玩!而新人王戰則可以令你省去一級一級的攀登,一步登天!如果你能順利勝出,則等若直接拿到了九段的段位證書。孩子,這才是真正的捷徑啊!”
“那需要等多久?”我問。
“一個月。新人王戰從每年的十二月一號開始,決戰在新年的前一天晚上舉行。小宇,我保證,隻要你拿到新人王稱號,就立刻安排下麵的比賽。到那時,你的出場費將是天文數字。當然,新人王的獎金也非常可觀,一百萬美圓,而且不用交稅的,嗬嗬,嘿嘿。”說到這裏,葉朋已完全是一副貪婪的模樣。
我被說得雙眼發亮,又問:“拿到新人王稱號以後,我的出場費會有多少?”
“至少不低於七位數,而且以美圓計單位,這還不包括賽後的獎金和分成。怎麼樣,小宇,看出來沒有?你可是很有‘錢’途的喔。”此時,葉朋就象一個經驗老到的教唆犯,以金錢為餌,將我一步一步引入自己的計劃中。
“好吧!那就聽你。再等一等。”我終於下定決心。
“這就對咯!”葉朋笑眯眯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你忙吧,再不喂腦袋,我怕是要去見馬克思啦。”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我望著葉朋漸漸消失的身影,稍微憧憬了一下美好的未來,心裏卻總有一種淡淡的不舒服的感覺。
突然之間,他醒悟了!
原來是這樣啊,他苦笑著搖搖頭。
感情自己費了半天口舌,卻最終還是沒能從葉朋這隻鐵公雞身上拔下半根毫毛。這樣一來,新公司的運作恐怕就要推遲一段時間。沒有辦法,錢雖然是王八蛋,但有的時候,沒有它還真就不行。唉!人比人,有時候真是沒得比呢!
。。。。。。
半小時以後,揚科帶著滿臉歉意走進我的房間。
他的漢語雖仍算不上流利,但交流已不成問題。首先,揚科代表自己那些戰友對之前表現出來的失禮,向我鄭重道歉。揚科說,請老大不要生氣,他已經代老大教訓過那群混蛋了。揚科還透露,那些戰友對我極為佩服,非常希望為我新創建的公司效力。
我從來都不是小氣的人,些須小事,又怎會令他生氣?不過,揚科一口一個老大卻叫得他很不自在!於是他急忙更正,讓揚科直呼我的名字,千萬不要再叫‘老大’。至於這些黃毛大漢的加入,本就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我自然樂於笑納。
不過,我仍有些不明白。揚科這些戰友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或者說,斯羅帕亞駐清萊的這個辦事處怎麼能容忍這樣一群特殊的人群白吃?白喝?白住?
於是,我問出了心中的疑慮,很快,便有了答案。
原來,這些人是娜塔莎於兩個月前命令揚科征召的。她本想依靠這股秘密力量在最後關頭對鄭氏集團實施毀滅性打擊。但非常不幸,鄭曉龍竟然先一步下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摧毀了斯羅帕亞總部,同時,也摧毀了娜塔莎爭霸的信心。最後,她一個偷偷溜到清邁避世,卻沒有交代如何安排這些被閑置的退伍軍人。於是,便有了今天的局麵。
上述這些事情雖然從揚科口中轉述過來,但我卻聽出了更深一層意思。娜塔莎的本意應是希望由自己率領這支突擊部隊完成最後攻堅的任務。但是這個計劃卻因自己遲遲不能現身而被耽擱了,或者說,斯羅帕亞的慘敗,自己應當負有責任。
想通這一點,我的心底又憑添了些對娜塔莎的愧疚。
這些債呀,什麼時候能夠還清呢?
揚科走後,我緩緩閉上雙眼,捫心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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