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

正文  第28章

章節字數：2993  更新時間：17-02-08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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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蛋當上隊長這件事，很快就在村裏傳開了。村裏其它小隊的隊長，對此莫衷一是。離得較遠的李白天，有點心不在焉。離得較近的色狼和蓋論，卻有點魂不守舍。原因要是說起來，皮蛋和色狼蓋論都有點難以啟齒：皮蛋在沒銀子花的時候，把家裏值錢的兩把銅刀偷出來，要賣給和色狼蓋論在一起閑談的那一年，那一年聽說一把隻要一角銀子以後，沒問是怎麼來的，對皮蛋說一把最少得賣三角銀子，自己沒那麼多，說完掏出二厘銀子，對皮蛋說拿去先花著，實在沒銀子了就出力吧。皮蛋紅著臉接了銀子，那一年就走了。留下來的色狼和蓋論，看見皮蛋沒走，就說一把一分銀子賣給我倆吧。皮蛋說剛才那一年還說值三角銀子呢，色狼說那一年有錢，不買還給你錢呢。我倆人沒錢，隻能買價低的東西，高了買不起。皮蛋說沒錢先欠著也行，蓋論說欠著也得還啊。這樣吧，我倆人一人再加一分，你要不賣我倆也沒辦法。再說這東西是不是你的還不好說，買完我倆還得改一下。皮蛋的臉又紅了，不過這回卻是氣紅的。

    知道皮蛋當了隊長，色狼和蓋論就開始研究怎麼對付皮蛋了。自從上一次吃虧以後，兩人都有點咽不下這口氣，雖然兩人互相利用時，還都挖過對方的牆角，但那是一時糊塗，在有共同敵人的時候，是不能當真的。這一點兩人看得很清，於是都不糊塗了。對兩人來說，糊塗是分時候的，清醒時也是。至於時候什麼時間分，取決於什麼時候對自己有利。沒利時一切，都是假的。養好傷病的兩個人坐在一起，一籌莫展，最後還是傭工金石說皮蛋的哥哥皮球在李白天那裏，讓皮球回來和皮蛋爭隊長，皮蛋就沒時間找咱的麻煩了。

    色狼和蓋論聽完都笑了，決定讓木材和金石一起去。臨走之前，還特意把從皮蛋那裏騙來的銅刀帶上，金石和木材對這兩把銅刀一直愛不釋手，但兩個主人一直沒舍得給。這回好不容易舍得了，還是讓自己拿著送給別人。兩個人的心情都有點不大好，但又不得不送。主意是自己出的，怨不得別人。金石越想越氣，拿刀揮舞著，砍倒了路邊的一棵小樹。木村剛說這樹是梅有錢的，旁邊就跑出一隻兔子，金石手疾眼快，隨手把刀甩了出去，沒砍到兔子，木材也跟著甩出刀，才把兔子的一條前腿砍斷了。斷了腿的兔子起來還跳，不過卻跳不遠了。金石大喜過望，拾起自己的刀，又砍了過去，可惜的是非但沒砍著，還砍到了一塊石頭上，雖然眼前的火星沒有金石心裏的多，不過金石的火氣一冒，就差得不多了。跑過來的木材拾起自己的刀，不想卻把手弄出血了，木材嚇了一跳，以為讓刀把手割破了，仔細一看還不是刀傷。隨後看著紅了眼的金石追著兔子，反而不急了。兔子跳不遠，也不住遠跳了，隻在金石的身邊跳來跳去，金石拿著刀砍來砍去，最後的一刀總算砍上了，由於用力太猛，銅刀砍斷兔子的身子，又在之前同一塊石頭上，砍出了很大的聲響。這讓兩人的心裏一沉，一點也沒有捕獲獵物的喜悅。

    金石拿起手裏的刀，沒擦血就看出刀刃砍出了三個連在一起的缺口，他回頭看著木材，兩個人的眼睛都有點發藍。這刀沒法再送人了。缺口那麼大，磨是磨不出來了，隻能重新鍛造。兩人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木材拿起那塊罪魁禍首的石頭，發現還不是很硬的玉，不由得又奇怪起來。在此之前，他已經看了自己出血的手，發現竟然是讓一棵草的葉子給割開的，他細看了看那片葉子，邊上有一排突出和尖，不由得又氣又好笑。他拿起石頭拎起兔子，對金石說去金玉木本那裏看看，萬一要能修呢。

    金玉是村裏的金匠，是金石的弟弟；木本是村裏的木匠，也是木材的哥哥。金玉和木本平時各幹各的，有時也在一起合作。兩人來到金玉那裏，正好木本也在，金石問能不能複原。金玉說能以後又說出價錢，金石聽完嚇了一跳，知道這是弟弟認為自己給別人出頭，才要這麼高的價錢，就連忙說刀的確不是自己的，但是自己弄壞的。無奈金玉說什麼也不信。金石知道這是自己平時作惡多端的結果，沒想到在關鍵的時候，讓金玉反戈一擊，不由得又氣又急。隻好答應了，不過先欠著。金玉說你說話沒準，讓木材做中。金石隻好轉身向木材求援。看見木材答應以後，金玉才點起了木碳，讓金石和木材用皮囊鼓風。在等著木碳燒紅的時候，木材把那塊石頭拿出來，讓收拾完兔子放在火上的金玉看是什麼，金玉看了看石頭也不認識，木材說那就送給你吧，金玉隨手把石頭扔在火上燒了起來。然後才說抓隻兔子還把手咬了。木材說不是兔子咬的，是一棵草的葉子割的。木材說完，看見金玉和木本的表情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就伸出手來讓兩人看，兩人看了以後，問是什麼樣的草葉，金石說就象現在的刀刃一樣以後，兩人的眼睛就盯在刀刃上，挪不開了。金石見兩人不管兔子了，隻好自己去翻轉，等他把兔子烤好，正想叫上兩人一起來吃，不想兩人突然大笑起來。金石和木材回頭一看，隻見金玉踩在一塊木頭上，木本用那個缺了口的刀，在上麵來回壓著。金石和木材知道一定是有什麼發現，於是一起湊了過來，隻見隨著銅刀的來回往複，木頭被割開了淺淺的一條縫，縫的兩邊，落下了一些碎的木屑。顯然是從木縫中切下來的。

    四個人興奮地看著，都知道從此以後，有了種新的切割方法。金石對金玉說幸虧了我的這把銅刀，你還要不要錢了，金玉說不要了，金石說這是從我的刀上想出來的，你再要的話就不要臉了，要想要臉，你應該給我錢，金玉說你還想不想重做刀了。金石一聽，馬上就不敢再說了。叫起來的反而是木材：兔子烤糊了。

    看到皮球的金石和木材，把銅刀遞過去以後，說是色狼和蓋論以前在皮蛋那裏買的，當時少給錢了。現在皮蛋當上隊長，兩人為當初的事後悔了。不好意思送回去，隻好送給皮球了。皮球聽了，也不好拒絕，隻好收了。金石和木材這才說皮球不當隊長可惜了。皮球笑了笑，說皮軟要不當才可惜呢。

    金石和木材互相看了一眼，才問皮軟還活著嗎？皮球說在水壩上打漁呢，前一陣我讓看我的同誌去找，不知為什麼沒回來。金石和木材說，要是你知道皮軟不回來，你能回去當隊長嗎？皮爾說這是一定的。不過現在皮蛋已經當上了，我也不想再添亂了。金石說沒準皮軟想讓你當隊長，才不回來呢。皮球說在那裏住下來的都是從村裏擠出去的人，在村子周圍的山上也有。他們和村邊上的野人一樣，無論過得好還是過得不好，都對村裏是個麻煩。過好了會威脅到村裏的安全，過得差了會打擾村裏的幸福。除非他們象清水救過的黃牛和白馬一樣，認同了村裏人的生話，或者村裏認同了他們的習慣，這就需要村裏和村外的合作了。

    金石和木材知道，皮球轉移話題是不想再提，於是兩人都認為這次勸說失敗，就離開了。兩人走後，李魚對皮球說你不會在我這呆一輩子吧，皮球說不可以嗎？李魚說不可以，你要不出去，我就出去。

    皮球嚇了一跳，這才明白在要強的女人麵前，男人要太不要強了，日子也是沒法過的。在此之前，同誌過來的時候，皮球認為皮軟是最合適的，皮軟受了那麼多的苦，林立和路標做出謀反皮毛的事，應該是早有打算的。有了這種考慮，皮球才在兄弟三人中，衡量了一下自己，覺得皮軟是最合適了。不想最後卻讓皮蛋當上了隊長。是自己想錯了嗎？皮球認為不是，是林立和路標做錯了嗎？皮球認為可能性也不大。那麼問題就來了，既在兩邊都不可能出錯，為什麼出了呢？看來一定是錯在中間了。皮球想了想中間的幾個人，認為來看他的同誌嫌疑最大，可惜錯誤已經成了事實，再想改變成本又太高。在聽到皮蛋繼位的消息後，李魚和皮球大吵了一通。皮球心裏也鱉屈得不行。這次金石和木材再過來一攪和，李魚又沉不住氣了，非要皮球出去試一試。左右在家過得也不安心，出去就出去吧。皮球這樣想著，至於試還是不試，先出去了以後，看情況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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