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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參卷  第二章、原諒的條件

章節字數:4659  更新時間:12-05-06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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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會躲他、也在躲他,明顯至極。

    

    從昨夜開始,黑河的手機就一直處於打不通的無人狀態。不僅如此,連翌日早晨、出發到比賽會場前的整隊集合,總是會露麵的她也沒出現。她隻是對金太郎表示自己不太舒服,要他別多問、就這麼轉告大家。

    

    當時在場的一群人理當是彼此對看滿頭霧水,不過誰也沒說什麼,也沒去保健室找人。因為隨後到來的預賽比什麼都還重要。唯獨部長大人清楚個中原因為何。

    

    

    基本上,這也算是在他意料之內的發展。倘若她在聽聞他說出「喜歡」這種字眼後卻還無動於衷的話,那就不是她了。然而不知怎地,正因為她會做出這種反應,所以才引得起他的興趣。換句話說,如果她沒出現這種「逃難」似的舉動的話,那他肯定不會因著好奇的心態而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白石藏之介很無聊地在心裏玩起繞口令。

    

    

    是的,就是因為好奇。對她的種種舉止行徑感到十分好奇。他想自己從來沒遇過這麼奇妙的人類。

    

    

    他向來對倒追的異性沒轍又沒興趣、甚至感到萬分頭痛,他自己也說不出個具體的原因。或許在他的潛意識中,就是認為女孩子應該要端莊優雅賢淑,不該做出那種主動追求男性的、有失禮節的行為。亦或者,搞不好是該歸咎於男人的「狩獵本能」這回事。他想要的是自己喜歡,可以自己去追逐、去捕獲的對象。若要講得更直白一點,他是把對方當成了「獵物」。

    

    盡管黑河守似乎不太屬於「端莊優雅賢淑」以及「修養良好」之類的範疇內,若要把她和「等著被獵取的獵物」那種「柔弱」的形象聯想在一起更是困難;不過她在某些時候的舉手投足和神態表現,卻莫名散發出常識之外的另一種層次的氣質,特別是抿著唇不說話、端坐在辦公椅上的樣子。而把和異性交往這種再自然不過的人際互動用「狩獵」此種野蠻的名詞來比喻,又實在是失禮且不怎麼得體的說法,但是他暫時想不出更妥適的形容。

    

    不過,也或許要慶幸她躲他躲得厲害,否則他也實在不曉得該用什麼樣的臉容麵對她。

    

    

    因為昨晚他又做了春夢。

    

    

    連續三天夢到這種限製級的內容——盡管劇情過程和……花樣與招式有些出入和變化,不過就根本意義上可以說是相同的。白石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種現象。他總會盡量維持穩定的睡眠質量;最理想的狀況是一夜無夢,這樣他才能夠睡得安穩也睡得充分。就算是作夢,也僅停留在「知道作夢」了,但是卻記不起內容的階段。這是他所能接受的最低限度。

    

    再加上今早他在醒來之後,發覺身體又比前兩天更加虛脫無力。四肢比被綁了鏈球還要沉重、頭暈目眩、渾身發冷。並且和前兩天的情景相同,身旁擺著那張照片,白貓一樣在他四周急得團團轉。於是,他終於在接下來的晨間集合遲到了。

    

    更糟糕的是,他還險些以幾球之差輸掉第三單打。更被隊友連同跟去的應援團投以不明就裏的異樣眼光。

    

    「部長……發生什麼事了嗎?今天的感覺不是很好……」

    

    白石聽見有部裏的其它成員這麼交頭接耳地相互議論。但他卻無法給予任何的反駁言詞,隻能在勉強結束賽事後,拖著千斤重的腳步回到休息區,頹然坐倒。

    

    「白石,你到底是怎麼搞的?」副部長小石川和即將上場比賽的金色小春不停地往他臉上和身上察看,擔憂之情淺顯溢表。「你的臉色真的很差,早上的集合也遲到。究竟是怎麼搞的?你不舒服嗎?需不需要我們陪你去這裏的醫務室休息一下?」

    

    本來他們還意圖要求某人同之前一樣,找她去白石家接應部長大人。然而這回她卻死活不肯答應,還以受傷為由堅決地推拒掉。這是先鋒部隊遠山金太郎前往「探勘」後回報的結果。

    

    「不、不用了,讓我坐一下就行……」

    

    忍足謙也瞪著無力揮動手臂的好友,連忙拿來毛巾和運動飲料往他手裏塞。「你趕快把汗擦一擦、不要感冒了。快點補充些水分和鹽分。真是的,要是狀況不好的話就不要勉強上場啊、又不是少了你我們就會輸掉;看看你的臉蒼白得像屍體一樣,昨天還打了那麼一場拳擊,體力一定消耗掉不少。真是的,你怎麼會這麼反常、這麼粗心大意。」

    

    「謙也,那是自由搏擊,不是拳擊。」

    

    「哎唷!怎麼樣都可以啦!」謙也對湊過來糾正自己的千歲翻白眼。「反正重點就是打來打去嘛,管它被怎麼稱呼。」

    

    「要是知道你這麼隨便的話,黑河肯定會很生氣的喔。」千歲不以為意地笑道。

    

    「說到她!那女人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幹什麼都不理我們?打電話不通、簡訊也沒回,不是昨天才護送她回家的嗎?呃、雖然沒有走完全程。但那是她不給跟的啊。到底我們又是在什麼時候得罪她老大了?難不成她是剛好遇上每個月的『周期性不順』之類的嗎?」以「隱晦方式」吐槽某女的忍足謙也搏得眾人的笑聲和祖師爺與小石川的手刀攻擊,這回他挺好風度地並沒抓著某紅發少年質問。「小金,你來學校的時候有和她碰麵嗎?」

    

    「呃,是有啊。我是和阿守一起來的,而且她看起來也沒有特別不對的地方。」遠山金太郎兩道眉毛垂成八字形、墨灰色的琥珀眼一閃一閃亮晶晶,表情極其無辜,讓人舍不得對他板起臉孔。「不過當我提到白石真的很勇敢,竟然敢和『哇哈哈哈大叔』麵對麵的時候,她就變得特別安靜……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就是……比平常還要安靜吧。對了、謙也,『周期性不順』是什麼意思啊?」

    

    「金太郎,現在你還不需要知道那個。」石田銀默默地對他合掌一拜。

    

    「……難道是他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在昨晚到今天早上這段期間?」所謂「他們兩個」,指的就是某部長大人和某校醫。不敢任意猜測的一夥人再度麵麵相覷。「應該不可能……吧。」

    

    

    一旁的財前看了看白石,然後拿出手機發了一則簡訊給某人。

    

    『妳和部長怎麼了嗎?』

    

    當遠在四天寶寺中學保健室裏的黑河守無意間看見這封訊息內容時,差點把嘴裏的茶水當場噴出。那時候她正照顧著一名生理痛的女學生,因口渴而稍微離席去喝水。嗆著喉嚨的她一麵咳嗽一麵回傳訊息。

    

    『你幹嘛突然這麼問?』

    

    『我就是覺得你們怪怪的。感覺妳好像在刻意避開部長。今天早上妳也不像之前一樣,陪我們在網球部等到我們出發。』

    

    黑河死死瞪住手機屏幕。幸好躺在病床上的女學生正努力和下腹部的痛楚對抗,無法留心不遠處那名神色有異的年輕校醫。

    

    『我沒義務和責任和你們一起行動吧。什麼都沒有。不要想太多。』

    

    『可是,現在部長的狀況不是很樂觀耶。』

    

    這句回應著實嚇著她了。當下她完全沒考慮到對方有可能隻是心血來潮、或者古靈精怪想捉弄自己,腦中隻充塞滿急欲得知某部長的詳細現況的念頭。

    

    『他怎麼了嗎?不樂觀是什麼意思?』

    

    財前光瞅著這封訊息勾起嘴角。接著又望向前輩們聚集在白石身邊的那頭。

    

    『部長他差點輸球,精神很差,體力好像透支,還一直流汗流個不停,而且是冷汗。看起來像剛跑完馬拉鬆或好不容易結束掉「極地長征」的艱難任務一樣。』

    

    黑河懊惱地咬住下唇。

    

    

    糟糕了……難道是那個不曉得正主身份、不知是妖亦或鬼的本體,終於開始侵蝕他了嗎。她不由自主加快在手機鍵盤上敲按的速度。

    

    

    『你們什麼時候會回來?』

    

    『接下來要進行的是小春前輩和裕次前輩的雙打一,再來是兩場單打,還需要一段時間吧。妳想到部長有可能怎麼了嗎?』

    

    『不,我沒想到。你們也不要太過慌張。現在就盡量讓他休息、補充鹽分和電解質。其它的就等你們回來後再說吧。』

    

    

    就當財前正專注在手機上之際,無聊到四處閑逛的遠山金太郎跑了過來。「阿光,你在幹什麼?」

    

    「我在給老師傳簡訊,向她報告部長的狀況。」

    

    「什麼什麼?你在跟阿守連絡嗎?」紅發少年立刻雙眼發亮。「我也要、我也要跟她講話!」

    

    石田銀也走了近,並且把金太郎和財前隔開,免得興奮過頭的他把財前整個人撲翻。「那老師有表示些什麼嗎?這時候該怎麼辦?」

    

    「她什麼都沒說。畢竟沒看到部長本人,她也無法隔空診斷、輕易論定吧。」

    

    

    過會兒,白石才漸漸覺得好受了些。

    

    「我已經沒事了,你們趕快去幫小春和裕次加油吧。」

    

    「加什麼油啊,他們兩個不會有問題的。」忍足謙也無視掉離教練椅甚遠的渡邊修,徑自往好友旁邊一坐。「和他們比起來,你才比較讓人操心吧。你的臉色真白得跟死人一樣。也許連死人的狀況都比你好喔。」

    

    「……別胡說八道、我真的沒事啦,你們不要繼續瞎猜了。」白石放下運動飲料罐,整個人癱坐在教練椅上、仍無法動彈半分。「我什麼事都沒有、也跟她沒有任何關係。雙打一就要開始了,大家好好替小春和裕次打氣吧。」

    

    由於已然習慣的緣故,藏在左臂繃帶下的黃金護手對平時正常狀態的他構不成障礙,但此刻他卻有種想立刻取下它扔到一邊的強烈衝動。他覺得自己像個四肢被拴上鉛球的囚犯一樣,尤其左手的負擔特別重;彷佛隨時會斷裂脫落似的。

    

    「真是的,說到雙打,你為什麼把我和阿光安排成雙打二啊?就算小春他們的雙打組合勝率比較高,但是我和阿光的組合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白石聽見身旁的謙也碎碎念,便斜去眼神對他報以打趣的微笑。「如果你能夠在和小春裕次對打時保持心平靜氣的話,那下回我就考慮讓你擔任雙打一。如何?」

    

    「拜托!你是拿我跟黑河那個『顏麵神經癱瘓』的病患比啊。我的情感可是豐富很多,怎麼可能在麵對他們兩個時不會笑。」忍足謙也白了對方一眼。盡管部長好友的笑容看起來說有多虛弱就有多虛弱,不過看在他還有點說笑的精神和心情的份上,就暫且不和他計較。

    

    這時候,財前慢吞吞地晃到白石麵前,揚了揚手中的手機。「部長,我剛剛發了簡訊給老師。」

    

    「呃?」他不由得瞠大雙目。然後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似乎過於浮動,於是又趕緊斂容、強裝鎮定。「那……她有說什麼嗎?」

    

    「她回傳的速度很快喔。立刻就問你的症狀有哪些、囑托我們要讓你好好休息,還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財前刻意虛晃一招、擺出想讓部長看手機的動作,卻又很快將手從原位移走。被對方沒好氣地睨了一眼。「感覺得出來她很焦急,想盡快看看你本人的樣子呢。」

    

    「這下你開心了吧、這麼被關心。」忍足謙也注意到好友要瞇不瞇的眼角和要抽不抽的嘴角——前者是因為笑的情緒而瞇起,後者也是因為笑而往上抬,貌似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和詭異感——於是他忍不住用手肘撞了對方一下。「看看你的表情高興成什麼樣。真是夠了、想笑就笑出來吧,那種做作的臉看起來真惡心。虧你還是校內公認的陽光爽朗少年。」

    

    「什、什麼啊,我才沒露出高興的表情呢。不要講會讓人誤會的話。」白石也曲起手肘回敬好友一記拐子。

    

    「明眼人都知道我才沒有誤會你。真是的,你果然是個見色忘友的家夥。」忍足謙也起身、將位子還給裝腳酸的監督。然後挺直背脊站在部長好友跟前,理直氣壯地說道:「我要先跟你聲明,就算黑河那種性格養成是有原因和苦衷的,不過我可還沒原諒她、可是還氣得很。因為她害我做出那麼幼稚的賭氣舉動。」

    

    「你本來就很幼稚又孩子氣,少把責任推到人家身上。」

    

    「喂!你這麼快就站在她那裏了喔!也太沒義氣了吧!」

    

    「我這叫做就事論事。」說著,白石就要從長椅上起身。因著他贏球的那瞬間就一副要倒不倒的疲軟狀態,渡邊還趕緊閃開將教練椅讓位給他。

    

    然而,在他於雙腿肌肉施力的剎那,一股暈晃感和涼意卻又還是擾得他無法立即動作。隻能在椅子上持續休憩些許,才能順利站直身子。

    

    「欸、白石,你真的不要緊嗎?還是再坐一下比較好吧。」謙也趕忙攙扶著對方。個性直爽的他,脾氣來去神速又自如。

    

    「我真的不要緊了。話說回來,」為了不讓好友繼續盤問,白石將話鋒一轉。「你剛才說還沒原諒她,那你到底要想怎麼樣才肯放過彼此?」

    

    「拜托、什麼放不放過彼此的,這種話聽起來怪怪的喔。」忍足謙也掃了對方兩眼、再露出得意的笑容。「哼哼、這都要多虧那個怪力老頭的一句話給了我靈感。」

    

    「什麼?」白石愣怔半晌。「三船館長的哪句話給了你什麼靈感?」

    

    「哼哼哼、等回去後就知道了。」

    

    

    後來,在比賽結束之前,一群校隊正選兼球隊監督就被他那副神秘兮兮的態度搞得心癢難耐——尤以遠山金太郎為甚;部長白石則是較含蓄的內斂隱藏。在被一張張吵人的嘴巴逼到無所遁逃的情境下,忍足謙也隻好將原諒她的條件提早曝光。

    

    「什麼?」眾人整齊劃一地喊了出聲。

    

    

    「——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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