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192 更新時間：07-10-23 12:33
關在鐵籠內的大猩猩暴躁異常，抓著鐵柵欄衝圍觀的男女嗷嗷狂吼。小胡子端著一盆玉米棒擠進人群，拿起一隻走到鐵柵欄邊朝大猩猩遞去。大猩猩從鐵柵欄縫隙間伸出前肢一把抓住玉米棒，圓睜雙眼朝小胡子麵龐擲去。小胡子嚇得急忙一蹦偏開臉龐，盛著玉米棒的麵盆“乓---”的一聲摔落在地，擦過他鬢發的玉米棒“砰---”的一聲砸到身後老板娘右肩。
“反了，反了，這些狗娘養的，恨不得馬戲團馬上解散才好！”
老板娘揉著右肩臉色鐵青指桑罵槐，彎身撿起玉米棒揮手就朝鐵籠內仍暴哮狂怒的大猩猩砸去。“砰！”砸在鐵柵欄上的玉米棒反彈飛出，不偏不倚落到她身上。老板娘氣得上前就要朝鐵籠踹去，籠內大猩猩伸出前肢險些抓到她前襟。老板娘迅速朝後退步，腳邊驀然傳來“吱---”的一聲尖叫，腳踝感到被什麼重重抓了一下。她雙腿一蹦低頭急朝腳踝掃去，栓著繩索的一隻猴子正從她腳踝旁抓起一隻玉米棒狂啃不已。一個男子急拽繩索猴子蹦到幾米開外，老板娘氣得憤恨不已：
“這些動物園真不是東西!合約還沒到期，就提前與馬戲團解約……”
“這大猩猩是劃了高價從別處買來的。動物園還要我們賠黑虎損失！”
小胡子跨前一步在老板娘身邊俯耳低語，順手將沾在老板娘右肩前的一粒玉米彈掉。老板娘無可奈何朝身邊幾人掃瞥幾眼，心中泛起一股江河日下今不如昔的苦楚，深感自己一人獨自支撐馬戲團的艱難和不幸。
“乓---”置身在陌生人群中的大猩猩又揮肢狠擊一下鐵柵欄，顯然想突圍而出重返大自然。老板娘望著大猩猩氣得嘴唇發抖，扭頭朝人群中扯嗓高喊：
“橫肉，橫肉，給我好好教訓教訓它！”
這是她給一臉橫肉的男子起的綽號，半晌見無人回答，突然渾身一顫直朝狂怒暴躁的大猩猩方向倒去。小胡子嚇得穿步上前伸臂攔腰剛剛托住老板娘，腳下驀然象裝上車軲轆一樣直朝前衝，“嘭---”的一聲托抱著老板娘撲倒在套著繩索的一隻猴子身邊。猴子尖叫一聲伸肢從小胡子腳旁抓起一隻玉米棒竄遠一截，老板娘動彈一下身腰又無力地軟攤在地上。
“老板娘，老板娘，我替你揍它，我替你揍它！”
小胡子嚷嚷著迅速從老板娘身上爬起朝大猩猩衝去，老板娘這才想起一臉橫肉的男子從黑虎失蹤後竟然不辭而別，消失得無影無蹤。小胡子衝到鐵籠邊突然抬手狠拍一下腦袋，嚷叫一聲“我真不是東西”！轉身快速跑到正從地上抬起身腰的老板娘前，伸手將她拽起。鐵籠邊圍觀的幾個男女捂嘴發出“哧哧”笑聲，小胡子衝出人群迅速找到一根木棒，雄糾糾揮著木棒衝進人群就要猛揍大猩猩。老板娘忽然伸手擋住小胡子，睜大雙眼盯著籠內大猩猩直犯嘀咕：
“我怎麼越看越感到它象，象什麼來著？”
老板娘抬手輕叩自己眉宇，小胡子略一愣怔朝籠內大猩猩盯看半晌，突然手遮嘴唇在老板娘耳邊低語幾句。一臉嗔怒的老板娘“噗哧”一聲捂著嘴唇彎腰大笑。小胡子見老板娘高興，撿起一隻玉米棒猛朝籠內大猩猩砸去。玉米棒在大猩猩胸前蹦彈而下，小胡子抬手指著暴怒的大猩猩破口大罵：
“你這個黑鬼，黑柱，當心老子捧扁你！”
“哈哈哈，哈哈哈……”
鐵籠周圍爆發出一陣大笑，眾人終於明白小胡子對老板娘說些什麼。“砰！”小胡子正為自己豐富想象力得意，右眼冷不丁被大猩猩撿起的玉米棒擊中。眾人一陣大笑聲中小胡子疼得眼前一黑撞向鐵籠，大猩猩一把揪住他頭發。
“哇，老板娘，救，救救我啊！”
小胡子疼得雙手抱頭拚命呼叫，頭顱在鐵籠邊碰得咚咚直響。老板娘起先看著好玩哈哈大笑，後來見小胡子疼得呼救聲漸漸衰弱趕忙叫身邊人員相救。幾個男女被暴怒的大猩猩嚇得紛紛朝後退縮，一個男子壯膽撿起小胡子先前找來的木棒朝大猩猩揮去，“咚！”手臂一抖木棒冷不丁敲在小胡子頭上。小胡子疼得抬腿朝那男子喘去一腳，軟搭在鐵籠邊的身體被大猩猩拽得欲墜不墜。
老板娘已完全驚慌，後悔自己買來這隻暴怒大猩猩，也為動物園的寡信薄義憤恨不已。突然，圍觀的人群被擠得東倒西歪，一個大漢疾衝到籠邊伸手抓住大猩猩前肢。大猩猩疼得前肢一抖小胡子“嘭---”的一聲從鐵籠邊滑倒而下，抬頭一看失聲大叫一聲：
“黑柱！”
黑柱迅速彎腰將他抱離籠邊。突然，小胡子又嚇得大驚失色雙腿甩舞，驚恐目光緊盯從不遠處一個紅衣女郎身邊衝來的狼犬。眾人嚇得四散奔逃，老板娘嚇得奔跑中冷不丁和紅衣女朗撞個滿懷。
竄到黑柱腳邊的狼犬低頭叼起一隻玉米棒，搖頭擺尾吠叫兩聲啃吃得津津有味。迅將撞在懷內的老板娘扶穩的紅衣女郎原是何仙姑，她跨前幾步抬手將小胡子淩亂頭發上幾根草屑拂掉，轉身撫摸著狼犬背上黃毛哈哈大笑：
“不要害怕，它是春茹家狼犬大黃，乖著哩！”
眾人驚恐緩緩平靜，籠內大猩猩突然顯得興奮異常，衝身著紅衣飄飄欲仙的何仙姑手舞足蹈。老板娘愕然看一眼仙姑，仙姑彎身撿起一隻玉米棒來到籠邊，大猩猩興奮得伸出手臂就接。仙姑抓著玉米棒在籠邊上下舞動，大猩猩上下竄跳怪相百出。眾人迅速又圍攏籠邊哈哈大笑起來，大猩猩冷不丁伸肢奪過仙姑手中玉米棒，大嘴一張啃掉一截，雙眼還盯著仙姑轉動不已。
“緣份，緣份，看來小姐和大猩猩深有緣份！”
老板娘已經通過黑柱知道了仙姑一些大概情況，見暴怒的大猩猩溫順下來異常高興，上前拍著何仙姑肩膀誇讚不已。“呼---”狼犬大黃以為老板娘在打仙姑，甩脫啃吃的玉米棒一下穿到老板娘身邊。老板娘嚇得驚叫一聲險些撲倒在大黃身上，仙姑伸臂托扶住老板娘吆喝住大黃。大黃搖晃著尾巴在仙姑腿邊蹭來蹭去，一個男子手中牽著的猴子大膽穿上前捋下它身上黃毛。大黃抬頭朝猴子撲去，猴子靈敏一蹦竟騎到大黃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精彩，精彩！”
眾人大笑聲中狼犬撒腿蹦跳狂吠，人群迅速朝後退開讓出一塊場地。猴子主人嚇得迅速鬆開手中繩索，猴子前掌牢牢抓住狼犬頸部上麵長毛，雙腿緊夾狼犬腹部儼然象馳騁疆場的勇土。
狼犬馱著猴子繞著鐵籠兜著圈子，籠內大猩猩揮臂將啃吃得尚剩一小截的玉米棒朝得意洋洋的猴子擲去。猴子前肢靈敏一揮接住玉米棒，“嗖---”的一聲回擲向籠內。大猩猩急忙側身軀避開玉米棒，穿過鐵籠的玉米棒冷不丁落在正目瞪口呆看著狼犬蹦跳的小胡子臉上。
“哈哈哈，意外精彩，意外精彩表演！”
老板娘興奮地拍著身邊黑柱肩膀喜形於色，仙姑躍到狼犬身邊輕拍它腹部，吆喝著想讓它停止穿蹦，老板娘趕忙高聲阻止。騎在狼犬身上的猴子冷不丁伸肢捋下仙姑細潤麵膚，老板娘“噗哧”一聲彎腰捂腹笑得半晌才抬起身。仙姑氣得敏捷伸手一把拽住拖在猴子身後的繩索，套在猴子脖子上的繩索驀然繃緊，猴子朝後一仰倏忽一下穿蹦到仙姑後背上。猴子前肢一撐騎上仙姑雙肩，抱著仙姑脖頸朝著眾人滴溜溜轉著眼珠。
大黃吠叫著穿上前朝猴子下肢撲去，仙姑靈敏一轉身腰喝住它朝猴子撲咬，抬臂略一拉拽猴子吱叫一聲撲入她懷內。仙姑見猴子活潑可愛，雙手托抱著猴子逗弄著微微顛晃。老板娘笑得合不攏嘴，拍下黑柱肩膀興奮地指著鐵籠近側仙姑：
“人才，人才！她是你什麼人，為什麼不早點介紹？”
“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幾天前不是還住在動物園旁邊的嗎？”
黑柱目掃周圍陌生環境答非所問，他和仙姑乘火車回來後在動物園撲了空，一路打聽才找到這裏。“咚，咚！”籠內大猩猩見仙姑逗弄猴子玩耍冷落了自己，使勁拍打鐵柵欄想引起仙姑注意。
黑柱盯看著籠內陌生大猩猩愈發詫異，剛才還喜形於色的老板娘臉色迅速陰鬱，黑柱很快知道動物園毀約經過。仙姑抱著猴子朝鐵籠靠近，老板娘瞟一眼仙姑驀然抓住黑柱手臂搖晃不已：
“還好你回來了，你是我們馬戲團的台柱子！還有這位姑娘，你要想法勸她到我們馬戲團來……”
“他媽的真不是東西，老子找動物園去算賬！”
突然，黑柱大吼一聲轉身就朝遠走，拽著他手臂喋喋不休的老板娘險些摔撲在他身上。他扶穩老板娘邁開大步朝不遠處公路急跨而去，鐵籠邊抱著猴子逗弄大猩猩的仙姑見狀急忙追趕。啃著玉米棒的狼犬大黃“呼---”的一聲穿出人群，嚇得男女大呼小叫中亂著一團。人群混亂中一個男子拚命擠出，在仙姑身後追趕呼喊：
“猴子，我的猴子！”
“呼！”
大黃追趕上仙姑的刹那猴子從她懷中一穿而出，腳掂大黃腦袋穿蹦向追趕而來的主人。大黃眼露凶光轉頭狂吠一聲，男子抱著猴子轉身竄逃險些和走來的老板娘撞個滿懷。黑柱輕拍一下大黃腦袋朝前直跨大步，老板娘急忙趕上勸他不要魯莽行事。通往十幾裏外動物園方向的寬闊道路兩側綠樹成蔭，黑柱跨上寬闊道路隻管朝動物園方向行走。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邊走邊怒吼不已。老板娘見攔擋不住，趕忙叫來一輛麵包車，黑柱和仙姑剛剛鑽進車內，狼犬大黃緊跟鑽進。道路上各式車輛來往行駛，一個小年輕騎著自行車雙手脫把在作特技表演。路邊田野間禾穀飄香，幾聲蛙鳴轉瞬被汽笛長鳴淹沒。麵包車經過一個時辰的顛簸，黑柱透過車窗玻璃漸漸看到一道熟悉鐵絲網，幾聲野獸的吼叫使他心房一陣揪緊。麵包車停穩剛剛打開車門，狼犬大黃縱身一躍直穿而出。黑柱下車驀然看到動物園門口一側場地上人頭攢動，一個男子正站在一張木椅上手拿高音喇叭高聲叫喊：
“大家快進園觀看動物精彩表演啊，看巨蟒纏美女！看大猩猩向美女示愛……”
黑柱氣得揮拳就要上前猛揍男子，人群突然驚呼著四散開來，吠叫著穿上前來的大黃嚇得木椅上男子身體一歪，木椅砰然倒向一側，男子倒地的刹那高音喇叭脫手甩出一米多遠。仙姑趕忙將吠叫的大黃喚到自己身邊，黑柱怒氣未消仍要上前揍打從地上緩緩爬起的男子，仙姑趕忙掂腳貼近他耳邊低語一句：
“先進園看看他們究竟搞啥花樣！”
“哎呀，你不是黑柱嗎？快，快跟我來，我們老板有請！”
從地上爬起撣下塵土的男子突然大叫一聲，上前一把拽住黑柱興奮不已。黑柱怒氣未消盯著他皮笑肉不笑的臉龐下意識握起拳頭，男子渾然不知隻管熱情拉著黑柱手臂朝動物園大門口走去。大黃吠叫一聲穿到男子腳邊，男子嚇得驀然鑽到黑柱身後。仙姑迅速上前將大黃吆喝到一邊，黑柱猛然抖開男子拉拽的手臂厲聲喝問：
“什麼蟒蛇纏美女，猩猩愛美女，亂七八糟！你們為什麼和我們馬戲團毀約？”
“咳，咳！黑兄息怒，黑兄息怒！前段時間你出差了吧？我們老板正到處找你有要事相商，要事相商！”
男子邊說邊拉著黑柱跨進大門，仙姑帶著大黃剛要進門，保衛人員攔手勒住。黑柱憤然轉身就要朝門外跨去，男子趕忙示意保衛人員將仙姑和大黃放進園內。園內道路兩側奇花異草迎風搖曳，曲徑環廊通向一座噴發水柱的花園。黑柱轉到花園一側突然驚呼一聲，拔腿就朝遠處幾個少男少女嘻鬧追逐的方向跑去。狼犬大黃狂吠一聲竄蹦而去，男子驚詫莫名的瞬間仙姑從他身邊一穿而過趕上黑柱。
花木掩映下一隻活靈活現的黑虎石雕呼之而出，黑柱從少男少女身邊一穿而過跑到石雕旁，伸手扶摸著石雕情不能已。男子長舒一口氣緩緩走到黑虎石雕旁，抬起右手中指在黑虎腦門上輕輕敲擊：
“哎，我們老板與馬戲團毀約和黑虎失蹤不無關係！但老板對你黑柱還是賞識有加，賞識有加！”
“不許打它！”
突然，黑柱大吼一聲抬臂朝男子敲擊黑虎腦門的手掌揮去，用勁過猛推得男子身腰一閃右腿碰到大黃腹部。大黃已經認識他竟然溫順地竄到仙姑身邊，男子壯膽上前捋下大黃毛茸茸的脖頸，抬頭仔細打量一眼紅衣飄拂靚麗動人的仙姑。
“嗷---”
一股冷風穿過路邊樹木蕩來一聲尖細吼叫，正用手撫摸石雕的黑柱轉首朝吼叫聲方向張望。吼叫聲再次傳來幾聲，黑柱猛然一拍石雕虎頭轉身穿向樹木，蹦上林間一條曲徑熟門熟路朝遠奔跑。仙姑帶著狼犬大黃迅速追趕，男子望著黑柱背影氣得“咚---”的一聲狠敲一下虎頭，驀然又疼得跺腳抬手直朝拳頭紅腫處接連嗬氣。他看到黑柱跑得愈去愈遠，轉身穿上曲徑邊追邊迭連埋怨：
“咳，咳，老板想自己辦馬戲團，收買黑柱為自己效力！看這黑鬼野性，難，難啊……”
黑柱很快看到表演場地，一個摩登女郎正在台中央忸怩作態，台邊一條蟒蛇朝她緩緩遊來。她強作鎮定彎腰捧起蟒蛇，蟒蛇吐著信子驀然朝她臉前竄動一下。摩登女朗嚇得手臂一抖竭力想將蟒蛇甩脫，蟒蛇冷不丁纏上她豐滿身軀。
“噢，蟒蛇纏美女，蟒蛇纏美女！”
周邊觀眾席上許多男女衝著她大呼小叫，摩登女朗拚命扭動身軀減輕恐懼和痛苦。纏繞在女郎身上的蟒蛇愈收愈緊，女朗痛苦麵龐漸漸蒼白。這時，一隻大猩猩搖擺著粗大身軀從後台緩緩走出，盯看著摩登女郎雙眼發亮。蟒蛇見到大猩猩漸漸從女郎身上滑脫，昂著腦袋興奮地朝大猩猩遊去，大猩猩竟友善地將蟒蛇捧起朝女郎身邊走去。女郎嚇得轉身想朝後台奔跑，驀然看到後台門口光線黯淡處一張圓胖臉龐正威嚴地盯看著她，她迅速轉身迎向大猩猩。蟒蛇已纏繞在大猩猩身上，一陣樂曲從空間響起，女郎在大猩猩前扭臀擺腰竭力想逗引大猩猩跳舞。
“跳，快跳舞！”
觀眾席上眾多男女興奮得高聲大叫，大猩猩卻身纏蟒蛇，一搖一擺朝步步後退的女郎身邊逼近，彈鼓著眼珠盯看著女郎胸前。女郎神經係統高度緊張，腳步下意識朝後台方向退去。“前去，到台中央去！”後台出入口圓胖臉龐又驀然一閃，壓低嗓門的威嚴聲逼得女郎剛要朝台中央扭去。突然，圓胖麵龐“啊---”的一聲撲向前台，撞得出入口邊摩登女郎躲避不及摔倒在地。撲壓在女郎身上的圓胖麵龐迅速站起，突然又驚呼著雙手捂麵，受驚嚇的蟒蛇“呼---”的一聲從大猩猩身上滑脫，纏繞上他肥胖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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