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13 更新時間:14-03-23 16:33
白畫衣思前想後覺得不能帶著夙夙回去找蕭顧,那男人這麼狠毒回去不一定就有解藥,說不定還得喪命。
讓白畫衣他向這樣卑鄙的男人臣服,他可做不到。
但他也不能讓夙夙死,要兩全實在有些強人所難。隱蠱門雖然擅長製毒,可並不製解藥,隱蠱前輩們所言,什麼藥最毒?無解之藥才最毒,所以並門派世代傳的治病方子極少,白畫衣自然也沒這麼能力給夙夙解毒。
不能回去找蕭顧,自己又解不了毒,白畫衣心一橫,打算帶夙夙去找曲百川。
曲百川是個怪人,偏偏這樣的怪人還是個老女人,會治病,不要錢,但卻有奇怪的規矩,那就是你要治病,必須拿你重要的東西來作為報酬。
對白畫衣而言,他重要的東西無非是酒和劍,而那老太婆一把年紀了八成不會要他的酒,他實在舍不得他的劍,畢竟是他師父送他的。
白畫衣的劍也有名兒,叫輕鳶,是他師父生前托他朋友南陽城第一鑄劍師莫道子所鑄,身輕而刃利,是把上好的劍,隻是現在看來是要送人了。
“莫怪我啊,我也舍不得你啊。”白畫衣摸了摸懷裏的劍,駕著馬車前往離臨陽城不遠的平業鎮,而馬車裏,夙夙依舊昏迷不醒。
駕車中途夙夙又吐了兩次白沫,白畫衣幹脆棄了馬車把夙夙抱在懷裏騎馬趕路,一路快馬加鞭,寒風凜冽刺骨,似乎把臉都割出了口子,白畫衣拿方巾包住夙夙的腦袋,讓她稍稍暖和一些,馬兒奔跑中夙夙迷迷糊糊喊了一聲:“白叔伯……”
白畫衣心頭一緊,把手裏的鞭子揚得更高。
曲百川在平業鎮開了一家小小的藥鋪,而平業鎮的人並不多,商鋪也少,剛過臨陽再在平業鎮上一走,感覺這裏冷清得不行,還好接近年關,商鋪上都掛了燈籠貼了對聯,稍稍顯得熱鬧。
白畫衣一路問過去,終於找到了曲百川開的藥鋪。藥鋪的窗戶半開半閉,寫著“藥”字的招牌在風中擺了擺,門檻裂了縫,門楣上的對聯已褪色且破爛,不過也認得出寫的是“醫者本心”。
白畫衣把夙夙抱下馬,抱在懷裏敲了敲門,片刻就聽到裏麵發出蒼老的聲音———“請進,不必客氣。”
白畫衣便推了門進去,屋裏不如想象中的昏暗,因為還開著窗還算明朗,藥架上擺著各色草藥,屋裏充斥著草木的味道,而架子前站著一位粗衣婦人,那婦人聽見白畫衣的腳步聲轉過頭來,一張相貌平常的臉笑道:“請坐。”
白畫衣看了一眼椅子,客氣道:“我還是站著吧。”
曲百川一邊整理草藥一邊問道:“規矩·你是懂的吧?那直接說看什麼病。”
“就是這小丫頭。”白畫衣把夙夙抱到曲百川麵前,曲百川放下手裏的草藥,走近伸手掰了掰夙夙的雙眼,又把了把脈。
白畫衣見勢問道:“怎麼樣?有救嗎?”
曲百川抬頭看了看白畫衣,然後搖搖頭,歎氣道:“這丫頭脈象紊亂,毫無探索之點,中的是奇毒,雖然有氣卻一直昏迷不醒……我救不了,你走吧。”
白畫衣皺眉,把夙夙摟緊,看著曲百川,半響,忽地一冷笑,問她:“世上怎麼可能無解藥?你以為人人都是隱蠱門?”
曲百川仍是搖頭,“你說的在理,可我確實救不了。”
“不過……”曲百川頓了一下,又道:”下毒的人肯定是有解藥的。”
白畫衣了然的點點頭。
下一個刹那,白畫衣的長劍就出了鞘,直直一劍抵在曲百川的脖子上,腳步上前連逼她好幾步,直退到她的腰抵到盛藥草的簸箕,白畫衣冷聲道:“你是誰?”
曲百川皺眉道:“你這是做什麼!”
白畫衣劍不鬆,反而握得更緊,說道:“方才我進屋已覺著屋裏又黴味,而你讓我坐的椅子上也有了灰塵,這屋子明顯幾個月沒人住過,你卻住偏偏這裏?而且你把的那脈……你根本就不會把脈,說!你是誰?”
“嗬嗬,沒想到你倒聰明,”劍下的曲百川突然一笑,聲音從蒼老的婦人霎時變成了清脆的女子聲,“虧我易容術無人能及……”
假的曲百川在自己的三言兩語下就承認了自己是個冒牌貨,卻沒有絲毫要掙紮的模樣,看這情況就知道這是一場策劃好的計謀,並且,她還有支柱,不然她不可能在他的劍下還如此囂張。
果然,正當白畫衣還要再問時,就聽身後“嗞———”地一聲,門被人慢慢推開,然後幕後主謀開了口,語氣慢條斯理的,卻帶著得意和嘲笑。
“白公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白畫衣咬咬牙,一把收了劍,轉身對蕭顧嚷道:“秋什麼秋啊,姓蕭的你有完沒完,要殺就直接殺,別讓小爺我費心思成不成?”
“嗬,”蕭顧笑了笑,俊美的眉宇間颯氣不凡,“不讓你費些心思我心裏怎麼能舒坦呢。”
蕭顧的直言不諱讓白畫衣真想一劍殺了他,可人家現在練了《絕劍八典》,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而且懷裏還有個昏死的小丫頭,無論怎麼看今天要駕鶴西去的都是他。
“紅妝,你先出去。”蕭顧吩咐道。
“是。”曲百川回答道。
說完就一把撕下臉上貼著的人皮麵具,白畫衣一看,醜陋的麵具下是一張妖豔的臉,特別是眼睛,撩人又冰冷,她就是前兩次和禪浮在一起的女子。白畫衣抖了一下,看著這個叫紅妝的女子出去。
紅妝出去了,蕭顧斜眼看他,語氣輕蔑:“我應該和白公子你好好談談。”
白畫衣劍擋在胸前,沒好氣道:“談什麼?今晚我吃什麼麼?”
“我可沒有興趣談這個,”蕭顧上前一步,低眼看著白畫衣懷裏的夙夙,笑道:“現在你總是要拜在我劍靈門下了。”
白畫衣一瞪眼,也不顧椅子上的灰塵,就坐了下去,然後抬眼看著蕭顧。
蕭顧疑惑地看他。
白畫衣提醒他似的挑挑下巴。
蕭顧還是疑惑地看他。
白畫衣再次提醒他似的擠眉弄眼。
蕭顧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有些惱了,冷聲道:“你想說什麼?你沒有嘴嗎?”
白畫衣拿劍身磕了磕桌子,歎惋地搖搖頭,砸嘴道:“徒弟你怎麼能這麼和師父我說話呢,大不孝啊……”
蕭顧皺眉:“徒弟?”
白畫衣點點頭,“你不是剛才不是說要讓我進靈劍派嗎?我去了你必然是要跟我要藥方的,藥方又隻傳徒弟,你說,你剛才說的那話不是要拜我為師嗎?你快拜吧,我已經坐的極為端正了。”
蕭顧半天不吱聲,冷冷的目光落在白畫衣臉上如雪如霜,白畫衣抿著嘴看起來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實際上他心裏也打鼓,不清楚什麼時候蕭顧會朝他拔劍,這個男人的性情實在是陰晴不定。
白畫衣抱著夙夙的手在自己的腰帶間摸了摸,做好了緊急情況就逃命的準備。
誰知道腰裏的煙霧彈簡直是白摸,因為蕭顧絲毫沒有拔劍的架勢,不過臉色依舊陰沉,向前走了幾步走到白畫衣跟前,白畫衣已駭,想,這真要給我跪下拜我為師啊,不是吧,誰要收這種變態的徒弟!
蕭顧手撐在桌子上,微微彎下腰,如同上次在荷花亭一樣,慢慢把臉湊進,他的呼吸直打在了白畫衣臉上。
放大的麵孔依舊俊美,白畫衣心漏了一拍。
下一刻就被堵住了嘴。
白畫衣霎時傻了眼,差點手一鬆把懷裏的夙夙扔到地上,這這這……
蕭顧的唇就貼在他的唇上,即使隻是唇碰著唇鼻息間也全是蕭顧的味道,那味道極淡,卻也聞得到,是股花香味兒,清香淡雅,像是……牡丹花的味道……
這味道容易讓人心安,也容易讓人沉醉,卻實在安撫不了白畫衣。白畫衣鼓起力氣一把推開蕭顧,拿袖口抹嘴。
蕭顧站直了身子,有些得意,笑道:“我上次說過,你若再同我耍嘴皮子,我會堵住你的嘴。”
“可有你這麼堵的嗎?”白畫衣抬頭恨恨地看蕭顧。
他記得他上次說的話,可是他沒想到這男人不但興情無償還是個變態,還是,難道他有龍陽之好?
白畫衣心裏一陣冷風吹過,覺得這世道還是西華山最好。而眼前要辦的事就是遠離這個男人。
“想走?”蕭顧卻似乎是看透了白畫衣的心思,“你不想救沈夙歌了?”
白畫衣低頭看看懷裏的夙夙,原本粉嫩的臉早已經變得蒼白如紙,小手也冰涼,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白畫衣心裏歎氣,夙夙,叔伯我要對不起你了。
“你可以不先入我靈劍,不過必須先和我回去,沈夙歌的解藥我便會分段給你,這交易,總歸算公平了吧?”蕭顧淡淡道。
“啥?”轉眼又換白畫衣怒了,“你給夙夙下的藥,又以給解藥的名頭讓我去靈劍,這哪裏公平了,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在……”
等等,說道此處,白畫衣的腦袋裏靈光一閃,小算盤在腦袋裏快速地打了打———如果去靈劍派的話就可以救夙夙了,而且還可以順便打探一下《絕劍八典》的消息,再偷他蕭顧兩件喜愛的東西,再找個機會給他們下藥逃跑……一舉多得啊。
白畫衣輕咳一聲,抱著夙夙站起來,正色道:“我覺得蕭公子這個做法還算是公平,好吧,我們出發吧。”
蕭顧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頭斜眼看白畫衣,笑道:“你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白畫衣扯謊:“沒有。”
蕭顧哼笑一聲,開了門出去。
紅妝站在門外,而禪浮也出現了,見蕭顧出來,禪浮說道:“護法,那車已經備好了。”
蕭顧嗯了一聲,白畫衣摟緊懷裏的夙夙識趣地跟了上去,踏上了去往靈劍派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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