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央未了：四府風雲

正文  第十一回

章節字數：3153  更新時間：17-05-13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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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說到張侯受左悅慫恿，退入左氏軍中，靈京一方大慟，林雲墨又暗中尋思起奇貨可居之計，欲借此等危機保住一方威望，故暗傳徐侯覲見，意圖全身而退。

    徐侯家人聽聞此等消息，心中已有計較，暗道：“侯爺雖與林雲墨有同門之誼，然其早已置身事外，又與大月紫府，白象等人並稱飛升，實在不是我等所能巴結之輩，還望侯爺切莫與之親近。”徐侯卻不以為然道：“非也，雖我徐府與天尊久不親密，然徐林乃同門嫡庶，世代皆以子侄相稱，血緣雖薄，然仍有舊交，況且其久居天宮，非我等可攀，如今肯宣我等入宮覲見，乃莫大福分，何必遲疑？”

    林雲墨卻在宮中對左右道：“四侯最貪者，徐也，最妄權者，仍是徐也，最佞之人，依舊徐也。若借此時機與其暗通款曲，使陳倉之計破水氏之防，既可保我天尊名號，又可使徐氏背負罵名，名利雙收。”左右雖名為九氏臣僚，然早受雲墨恩惠，環伺其旁。聽聞雲墨所言，乃讚其之慧，又大肆鋪張，舉宴款待徐侯。

    待徐侯入宮後，林雲墨親出寶鑾以家人身份相迎，又對其道：“自太祖建製，四國分封後，徐林二家倒有百年未見，雖久聞徐侯善談吐，卻不識相貌人才，如今見之，果為人中龍鳳，王子之相也。”徐侯謙道：“天尊曾佐太祖，揮師四方，又引大月為友，縱橫捭闔百年之間，乃舉世之才，得如此誇讚，實是羞慚。”兩人又一拱手，共入廷內。

    徐侯見宴席妥當，眾人皆恭敬影隨，林雲墨更是關切，心中不免飄然，言辭中更是多有不敬，雲墨覷此人醜態，更為不屑，命宮人準備歌舞款待，自己則轉入內廷準備計謀。

    半晌，雲墨乃命眾人入內廷，又摒退左右親信，方道：“實不相瞞，今左氏一路高歌猛進，北疆兩國皆賺入其手，雖我有心殺敵，然苦於無力亦無兵馬援引，故而未主動請纓。”徐侯雖愚鈍，然知雲墨所言為何，忙道：“天尊乃與大月三師齊名者，怎可輕易出動？如今徐氏雖兵力衰微，僅帝京以西十五萬大軍而已，然仍願為天尊所擁，共圖大計！”雲墨搖頭道：“不才所言非是為此事，乃是恐懼一點，左氏今非昔比，已有近百萬大軍影隨，我帝京一方雖仍有百餘萬大軍在外，把守各地要塞，但敵軍大可逐個擊破，縱我方有水氏助陣，左悅卻也非善類，倒不如命各地將領共同舉兵勤王，齊聚帝京，倒還可以拚死一搏。”

    徐侯雖言辭談吐不俗，然軍政之能卻被引為笑談，如今聽雲墨所言，權作死馬當活馬醫之法，不免感恩戴德。殊不知雲墨所包藏之禍心，在席罷，便入宮中覲見九皇，借花獻佛。

    這一邊按下不表，水無月在回府後，乃與家人敘述此事，水侯心中大為驚慌，對無月道：“天尊所言暗藏殺機，實乃一石二鳥之計，欲借水氏之手除九氏江山，若答應了，水氏徒留禍國之名，天尊卻可得時務之名，乃一本萬利。”

    無月哪知恩師竟如此，不免失措，對其父道：“卻不知父親又該何為？”水侯道：“不難，如今天尊既然在我水氏碰了壁，那勢必會與徐家親近，徐家雖貪，斷不可將江山拱手於叛軍，此事實在無益，我水氏不如命領內各軍守要地，借天險守衛，而後徐徐而退，防守帝京。”無月撫掌道：“然也。”忙退下，命各地守軍堅守要塞自保之。

    旦日，徐氏急宣於各地，命徐水二侯國守軍紛紛入京勤王，水侯卻另有打算，命領內各軍守要道，兩侯仇怨加深。

    帝京這一邊按下不表，卻說左氏大軍一路高歌，四方呼應，後又得張侯獻土，儼然已是北國主君。

    這日得探子來報，言說徐侯領內大軍紛紛東撤，目的地似乎是帝京，而水氏領內大軍皆守要道，似有堅守之舉。左悅乃入左懷營內，對左懷道：“兄長大可暫緩進軍，舉大旗號令天下！”左懷疑道：“為何？”

    左悅乃笑道：“適才探子來報，徐氏將退帝京，水侯則死守領內，可見帝京主力已然兩分，水氏雖強，獨木難支，而我等大可借徐國兵力疲乏之際一舉兼並，而後領中都，稱帝於北方，號令群雄！”

    左懷何等機敏？知左悅所言實乃上上策，遂命眾臣入營，又宣張侯前來，對眾人道：“適才探子來報，徐水二侯意見相左，一侯入帝京，另一侯則守要道，意圖自保，卻不知諸位有何看法？”張侯怎會不知左懷話外音？忙拱手出列道：“在下以為今帝京龍氣已失，兩侯反目，倒不如趁此時機大舉東進，收徐國，立都中都，號令天下群雄！臣願將手中數十萬大軍拱手讓之！”眾人見此，忙紛紛出列，道：“天下大業，能者居之，帝之豪邁，世皆聞名！還望懷帝受九五之名，領群臣開疆拓土！”左懷欲假意辭之，左悅卻自簾後入內道：“既群臣請命，吾皇又何不擔當？還望懷帝快快登基，以服四海。”

    半月後，以張侯大軍為先鋒，左氏諸侯隨後，約百萬大軍入駐中都，在此地奉左懷為帝，號令北國群雄，又奉左悅為後，帝後共參之。改年號“熙酉”，取“熙熙北雲，酉雞司明”之意。

    左懷稱帝之事，諸國皆悚之。須知自九氏稱帝以來，北國承平日久，如今僅數年有餘便已四分五裂，北左氏更是據守中都自稱新帝。有好事者暗自動員盟國，齊聚北部灣，有婪權者，欲借機反叛朝廷，各國宮廷更是慌張，對領內諸侯不免提防。

    卻說方映月自定盟登州後，暗地裏也屢次謀劃意圖舉兵攻下北登州各領，然苦於淩懋然異軍突起，領法廷眾臣與太後一黨欲專政南國，鳳源寮雖以借侍為名，常伴今上左右，然也暗地裏設四內侍，把握宮門，宮廷內外儼然天下三分。

    待左氏稱帝的消息傳來，眾人皆是驚訝，雖皇廷內部皆欲舉兵援護北國，映月卻從中覷見法門，於第二日廷議時進言道：“雖左氏乃叛軍，然九氏也非善類，我大月雖依五宮與五胡諸夷可保帝業，卻難保北國不起投鞭之意，一統滄源之心！不如使一出‘奇貨可居’之計，分兩路大軍，一路入左氏門下，與其修好，一路引九氏為正統，若左氏敗，則裏應外合共同擊之，若九氏窮途，則率眾攻城記為首功！而後再派巧言善辯者謀取北國大權！待那時，南北一統，共奉帝君！”

    淩懋然聽聞映月所言，自知其想憑此事再掌大權，定奪天下，思慮片刻後乃對宗方進言道：“璽侯所言非虛，也著實是上乘計謀，然，須知左氏絕非凡人，且滔天謀略更是震爍四海，能在數年內收服北國大半領土，豈非明君？更何況左悅今已佐其兄長，更是如虎添翼，奇貨可居之計她怎不懂得？九氏眾臣中，水氏得林雲墨私學相授，經緯之學，謀略之道也是罕奇，我勸方侯莫作無用功，使得貽笑大方。”鳳源寮等內侍眾人則在旁捧扇冷眼旁觀。

    映月見懋然出言反駁，不免笑道：“法廷長所言非虛，誠然，左氏乃是當世不出之人，水氏更是奇謀百出，但須知如今張侯雖降，然依舊有稱雄之意，水氏雖以天下名門而居之，卻不受九氏親近，若我等大軍入北國，勢必會引起各方勢力警惕，張侯也會因此斷絕稱雄之心，九氏也勢必會奉我等為座上賓，趁機團結，雖不至於能一舉收複失地，但也能強撐一陣。”

    鳳源寮在廷上道：“方侯所言，不錯，淩侯所言，也是不錯，權衡利弊之下，我倒覺得方侯的提議略勝於淩侯，但在下卻覺得，不如趁機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反攻五宮，雖是一步險棋，但也不失為功績，以圖後世稱頌。”

    待說罷，映月正欲反駁，宗方卻命鳳源寮附耳，鳳源寮半掩折扇聽之。片刻後，鳳源寮方捧扇道：“陛下有命，納方映月之言，授淩懋然於兵權，鄙人所說則班師後再行討論。”懋然雖有不快，也隻得領命而去，映月等人雖惱於未能掌權，但暗自慶幸扳回一局，也未動怒。鳳源寮等眾卻不見悲喜，早早退下。

    數日後，以淩懋然為首的兩路大軍自登州前線出發，一路望北而行。

    五宮聽聞大月動作，雖知是為平北國之大亂而來，但仍是擔憂，命各府各州調集大軍注意防守，同時宣莫秋雨入殿商討對策。

    莫秋雨自定盟後，便已退居幕後輔佐宋邵年，朝議之事，單單委托於虞又玄進行處理。此番入殿，秋雨自知緣由，暗地裏早有謀劃。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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