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69 更新時間：15-06-05 12:53
“…拒絕一切景點設施，例如指示牌，垃圾箱，諸如此列破壞院子原來樣貌的東西。還有，一天隻接待30位客人，而且分早中午三批，另外隻有周六和周天開放。”西棋翻翻旅遊局做的企劃，心中始終憋著一股不悅。
“辛先生您稍等，這些要求是？”坐在對麵的職業女性，明顯發覺了西棋的態度明顯是冷漠抗拒，這和他們一開始說的不一樣。
“必要的條件，畢竟是私人宅院不是嗎？而且是審時度勢的開放。我們這不是故宮，如果景氣，不好客流量不樂觀，你們隨時可能放棄但是已經被改變的院子是怎麼也還原不了的。”
“這，請容我們回局裏商討一下。”
“當然可以，不過方便留一份你們收集的這宅子的詳細材料嗎？”
“可以，如果有什麼不當的地方歡迎您的意見和建議。今天就告辭了。”林琳心中也存了疑惑與不解，這位辛先生明顯有拒絕合作的意思。她身為馬前卒並沒有權限答應他現在的要求，不過原以為隻是前來簽簽字的差事卻在這裏擱淺了。心中隻是“不舒服”能概括的了得，當下決定離開。
“劉叔，送客。”
辛西棋目送兩人隨著劉叔離開，綴了口清茶。目即青花器的茶盅時不免自嘲，‘被這老宅影響的，自己都有點返古了’。外麵淅淅瀝瀝下著小雨，樹木抽出新的嫩芽。一年又一年，有些春色撩人，有些煙雨江南。
劉叔從偏廊繞回，看著望雨出神的西棋，疑惑主家的少爺竟然不想把這宅院變成景區了。原本以為終於出了一口氣，讓那些不了解將軍的人，看看將軍的豐功偉績。雖然心中有疑劉叔也明白主人家做什麼決定是不容置喙的。自己隻是辛家世世代代的下人。雖然說什麼新社會而辛家的主人們，也早就作廢了這條舊例，但是世世代代的家訓他不想忘記，他怕忘記了就不是自己了。
“西棋啊，你不想把這兒弄成景區了？”
“嗯。”西棋的聲音仿佛從雨中傳來，“不想，這院子太好，不想就這樣糟蹋了。”他收回視線，看向桌子上兩人留下的關於祖宗們的詳細資料，沒想到不光有正傳，居然還有野史。
“其實這宅子雖然是將軍的祖宅，卻不是常住之處。”劉叔突然說的話，打斷了西棋翻資料的手。他把劉叔的話在嘴邊念叨了個來回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將軍常住的地方是鎮後的隨宅，傳聞那裏是鬧鬼的，將軍卻一直住在哪兒。原本那宅子早就該拆了，但是將軍留了話不讓拆。所以縱然沒人住，每年夏天都有修繕。”
“那鬧鬼呢，真鬧過？”
“傳聞是原宅子的主人…就是和將軍一起長大的隨少爺，他們家是將軍的恩人，在將軍幼時孤瞢是就是隨少爺的父親收養了他。但是後來將軍榮歸，隨少爺卻因為流言被將軍的夫人命人活活打死了。這家就有一個少爺，所以就斷了香火。隨少爺母親早年因為心病逝了，父親當年也是個響當當的大人物卻也失了主心骨沒撐過半年。”
劉叔道不盡的籲噓，不止一次的哀歎這位隨少爺的悲慘人生。西棋卻聽出了疑惑，“到底是什麼流言，能把救命恩人給打死的？”劉叔一聽就要推脫著還沒忙活完，轉身就要急忙的離開翻過這一篇。西棋被勾起好奇怎麼輕易放過他，拉著他要求講出來。
“劉叔到底是什麼事？還鬧神秘。難道是隨少爺的父親才是幕後黑手，害了老祖宗一家。”
“罪過罪過。”劉叔聽了這話，也顧不得尊卑急忙上來要捂住西棋的嘴。西棋那裏老實幾下便閃過去，答應不再胡說。
“這可是大罪，這可是咱們的大罪。”劉叔麵上惋惜著，向著北方念念叨叨的拜了三拜。西棋看著他麵上特別嚴肅，不好再問便安靜的放他離開。不過心中還是打定主意要去弄清楚的。
午飯罷小雨漸漸停了，西棋比較喜歡這種“空山新雨後”的天氣。和劉叔說要去轉轉便出了門，小鎮古樸的身影在雨水的洗刷後更顯姿態。安靜的青瓦小巷，滴答答的珠簾碎玉。
西棋在這別樣風情的小巷中，鬼使神差的沿著一直通往後街。聽著臨街的犬吠，看著腳下斷文的石板，突生一股熟悉。仿佛時光流逝，而自己在這巷道已經走了幾十甚至幾百年。怪異的是，他明明初次看見這個地方。
“快，快跑啊！”西棋回頭看見一個白襟少年向他狂奔而來，他靈敏地聽見身後越來越近的狗叫聲。自覺危險，便跟著少年一起狂奔起來。後街的梧桐高大魁梧，湖邊的垂柳搖曳生姿，湖裏的荷葉通透碧綠。西棋不由停下腳步，這地方他仿佛在哪兒見過。如果感覺沒有騙自己的話，身後的矮牆裏是一戶空宅，從那空宅穿過就又有一條通往前街的小巷。仿佛為了求證什麼，西棋魔怔似的踩上那堵矮牆。視線裏，那宅院荒廢已久，隻剩一顆棗樹在陽光下閃耀道道光芒。
“冬陽，你看什麼呢？棗子到夏天才能吃哦。”
“什麼？”西棋回頭看去，身邊已經沒有了那白襟少年的影子，跳下矮牆，四下看去，隻見身後的荷塘不知何時被亂石填平了。其中有一塊巨石，上麵翻身側躺著一名黑衣男子。西棋見那人假寐不好打攪，便自顧尋找那少年。明瞧著那男子隻覺善類，可腳卻不自覺靠近，周圍生出一股涼氣而不自覺。
“你是…請問。”西棋這才發現男子的異樣。這人穿著古人的長襟束袖，像古代的俠士一樣的裝扮。那人沒答話，西棋就站在一邊靜靜的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好像周圍的空氣，這樣束縛著他。
“回去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那人說，聲音像冰塊一樣又冰又硬。西棋不知為何犯了掘筋，竟和冷硬臭的男子頂了起來。“這是我家的祖宅，還不是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那人半晌不言，直到西棋以為他已經睡著了才聽見後半句說：“你若執意如此，便自求多福吧。”說罷，西棋聽見一陣嘈雜憑空而來，轉身看去身後景色已變。
眾人穿著各色長衫，在街上熙熙攘攘。這突如其來的地方，透著一股子詭異。讓人不由自主的後退卻砰地一聲撞上了什麼東西，“你這人，不買東西就讓開，別耽擱了小爺生意。”西棋幾乎是下意識的道著歉就跑。
“那是個生人吧。”旁邊的書生攤主看著麵前的字畫說。“你這人，不買東西就…閉嘴，你說什麼？那是生人？唉，這就走了，不等我問問現在家裏怎麼樣了。”小哥低頭整整攤上的胭脂首飾，語氣很是失落。“還能有什麼情況，不就是那女人和別人的孩子，你要是回去了，藥酒、草繩候著呢，你就再死一次去閻殿吧。”
“玉笙，你還沒說過，你是為何輕生。。。”
“哪兒來的為何，”書生攤主不停手上的活計說，“不就是窮死的。買你的胭脂吧，傻子。”
“你…你…堂堂一個秀才，怎麼能罵人呢？”
“罵你怎麼了，爺還沒上手呢，蠢蛋。不服氣的你叫白君來收拾我啊。”
“我我我，你這人…”小攤主被書生說的一陣啞口，小臉抹了胭脂一般憋得通紅。“哈哈，‘南洋有琴，北國懸瑟，晨鍾暮鼓，一奏和鳴。’”書生一句詩念得痞氣十足，其中不盡的調凱，不知說己還是說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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