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子衿

章節字數:1631  更新時間:16-01-08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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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也巧,這宋榮正是鄂君的好友,等到新年臨近幾個誌同道合的人總要輪流去家中小聚。

    往年如此今年亦是如此,宋榮家中早已忙碌開了,但主人家也不擔心,帶著剛買來的琴師在園中逛。

    “我今日聽你琴聲不凡,今夜有個小聚,歌舞罷了你便上來彈一曲。”宋榮走在前麵說到,說起宋榮這個人啊,就不得不說他的樣貌了,樣貌端正,有一種大氣之感,相由心生自然心胸開闊的很。

    “未曾學過什麼正曲,恐失了爵爺顏麵。”祁彌低聲地說道,自己剛進鄂城,也不知風土人情,更不曉得現在興的是什麼曲子。

    “無礙,不過都是些好友,就不知道你這琴比不比得上越祁琴師。”宋玉回過頭來看著眼前長得跟兔子一樣溫順的樂師,再看整整比自己矮了一個頭,有一種女子的纖柔之感。

    “剛入鄂城不知越祁琴師。”祁彌感到無奈,自己不過來鄂城一起不到,聽到‘越祁琴師’已經好幾遍了。

    “別說是你,我也不知。隻是說他手如柔荑,僅僅幾弦便可讓萬物駐足。”說到這裏宋榮眼中發光,此般人物也就隻有鄂君見過,更有人說是山中山神幻化為人撫琴一曲。

    祁彌也不說什麼,聽著宋榮說著,終於到了樂師住處,雖然不似前院那麼好但是也相當不錯了,將帶來的東西放好,再看看別人都忙活著練今晚的曲子,自己無事做便將玉拿出來放在手中看了看。

    冬天晚上來的早些,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隻是聽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說賓客都已到了,眾人便都向大堂去了。

    祁彌走的慢,就與他們拉開距離,今日奔波,隻覺得累。

    待到了,有一個侍女引到簾子後麵等著,這簾子不長可以看見放琴的木幾和樂師的手,簾子內在仿佛隔世,一側鍾鼓齊鳴,一側寧靜恬淡。

    樂師們奏的極好,一曲罷了上來二佾十六個舞伎,每人手中有一個紅漆鼓,鍾鼓齊響,舞伎踏鼓而舞,伴樂而歌,“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原是一曲《子衿》,調子時緩時急,再來鼓點踩得得當,讓人稱讚。

    幾曲歌罷,樂師舞伎都退下了,堂中一下靜了些許,眾人也有些醺。

    “以前常聽鄂君說楚山之中有仙人,我今得一人,所彈之曲行雲流水。”宋玉笑著對坐於上座的子皙笑道。

    “你今日歌舞準備的甚好,到這琴不知如此。”子皙笑著說到,他已經一蛻兒時的模樣,輪廓分明。

    “光聽琴,怪無趣的,不如咱們投壺若是誰沒進便吟詩一首如何?”宋玉問到,見眾人都答應了,便命人取了壺和枝來。

    說巧不巧這小廝將東西放在簾子正片不遠處,待眾人起身了,祁彌便也開彈了。

    這琴音一起,眾人不驚讚歎。子皙隻覺得熟悉,奈何看不見這樂師的臉。

    眾人依次投壺,待輪到子皙時,故意將投的力氣大了些,打中了簾子,簾子本就不長被這麼一擊,那漂亮的手也露了出來。

    也不等眾人嚷著讓他念詩,他便向著簾子衝了去,猛的撩開竹簾,“你這手倒是比兔子好看多了。”

    祁彌本是被嚇到了,但眼前之人雖說有些熟悉但也記不得了,因為他覺得想子皙那麼蠢得人怎麼會機靈,但沒想到的是跟十一年一樣。

    或許是酒勁上頭了,也不顧眾人說什麼,一把拽起祁彌往門外走,祁彌忙抱起琴,再看看宋榮滿臉笑意,“鄂君你欠我一個人情。”

    “來日還你便是。”子皙連拉帶拖的走出了門,將祁彌放進了車裏。

    醉眼看去與年少時有什麼太大變化,隻是五官更立體了,隻是不高,隻有三尺三寸五,而子皙已有七尺七。

    “擾我撫琴,愚!”一聲鄂君,祁彌算是明白了,得,該遇上的算遇上啦。

    “我是愚?你的手是我的。”夜色中能看見一起笑。

    子皙俯身過去,低頭觸了一下祁彌的唇,惹得祁彌又氣又羞,臉紅了一片,羋子皙倒好占了便宜就睡著了!

    其實二人十一年未見,都沒忘記那個跟玩笑一樣的話。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或許晚宴上的《子衿》道盡了他們的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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