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732 更新時間：15-12-15 15:17
海邊衛所，明軍士兵列隊，荷槍而立。
戚景通和戚繼光等騎在馬上。戚景通在陣前訓話：“據可靠情報，倭賊老郎今夜要率部偷襲我登州衛所！大膽倭賊，侵我國土，殺我黎民，窮凶極惡，罪不可赦！今日老郎膽敢前來，定要叫他有去無回，葬身灘塗！為死難的將士和黎民百姓報仇！”
士兵齊聲：“消滅老郎！消滅老郎！”
突然，已經長高了的繼美騎馬而來：“爸！”他在戚景通麵前勒住馬頭：“爸，我也去！”
戚景通板著臉：“不行！快給我回去！”
繼美倔強地：“爸，你讓我去嘛！我要給海牛報仇！”
戚景通堅決地：“不行！快回去照顧好你母親！”
繼美：“爸？”不得已轉向戚繼光，“哥！”
戚繼光嚴肅地：“別說了！聽父親大人的話！”
繼美：“你？”
繼美無奈，隻好勒轉馬頭，不滿地，“哼……”離去。
戚景通轉過身，拔刀命令：“出發！”
海上，幾艘倭船並排行駛。
老直五郎立於中間的船上，小直五郎站在他旁邊。
老直五郎：“我要把戚家老兒喂魚！把登州衛收做我老郎的地盤，然後控製整個膠東！”
小直五郎凶狠地：“再然後殺他個雞犬不留！”
老直五郎滿意地：“好，象我的兒子。”得意地狂笑。
晨霧遮繞著海灘。幾艘倭船悄悄地靠岸。
老直五郎拔刀命令：“上！”
小直五郎率先跳下倭船，接著眾倭跟著跳下，呈一字倭陣，彎腰涉水朝岸邊摸去。眾倭持刀摸到沙灘，老直五郎：“停！”眾倭停住。
老直五郎觀察著前麵：衛所周圍一片寂靜，一名明軍士兵在衛所旁持槍而立，左右環視。
老直五郎朝一倭卒努努嘴，倭卒銜刀向衛所爬去——
兩明軍士兵匍匐在地，用線操縱著立在旁邊的“木偶士兵”。
倭卒爬到明軍士兵跟前，猛地一越而起，將明軍士兵撲倒。匍匐在地的兩明軍士兵接著撲過去，將倭卒殺死。一明軍士兵穿上倭卒的衣服，站起來，朝老直五郎揮揮手，老直五郎一揚手：“上！”
眾倭蜂擁著向衛所撲去，突然，戚景通從沙丘上兀地立起，大喊：“弟兄們！為國盡忠的時候到了！大家全力以赴，消滅倭賊！”
戚景通喊聲未落，三麵沙丘上立刻冒出眾多明軍，拔刀高喊著，將老直五郎等團團圍住！
老直五郎愣住了，不由失聲：“不好！我們上當了！”
戚景通、戚繼光一馬當先，率領明軍士兵蜂擁著撲了過來，小直五郎：“爹！我們被包圍了！”
老直五郎冷靜地：“不要慌！大家散開迎敵！”
明軍士卒與倭賊接戰，明軍士卒紛紛砍倒倭賊。戚繼光接連擊斃兩名倭卒。小直五郎異常凶狠，殺死兩名明軍士兵。
戚景通與老直五郎相遇，戚景通怒目老直五郎：“老郎！今天你跑不了了！”
老直五郎惡狠狠地：“戚家老兒，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兩人奮力拚殺起來。
戚繼光與小直五郎接戰，戚繼光憤怒地：“沒有人性的東西！今天我要給海牛報仇！”
小直五郎輕蔑地：“哼！你是誰？竟敢口出大話！”
戚繼光：“那我就告訴你！本人戚繼光，專門來取你的人頭抵命！”兩人奮力拚殺起來。
戚景通與老直五郎戰了幾個回合，漸漸有些體力不支，不幸被老直五郎砍傷倒地。
小直五郎與戚繼光戰了幾個回合，漸漸有些招架不住，他使了個花招，抽身向海邊跑去。戚繼光見小直五郎逃走，正要追趕，看見父親受傷，大喊一聲：“父親——”不顧一切地向父親跑去，跪倒在父親麵前，扶起戚景通，欲哭：“父親——”
戚景通厲聲：“住嘴！不要管我——”
戚繼光：“不——”
戚景通嗬斥：“是戚家後代就給我轉過身殺賊——”
老直五郎撲來用刀逼住戚繼光，猙獰地狂笑：“哈哈，恐怕來不及了！真是太好了！老子還沒斷氣，兒子又來送死！哈哈哈——”
戚繼光把眼淚舔進嘴裏，咬緊嘴唇。老直五郎凶狠地：“那好，今日我老郎就一塊送你們父子倆上西天——”揮刀向戚繼光砍來，戚繼光一個匍匐躲過，竄到老直五郎的背後，把劍狠狠地刺進老直五郎的後背，劍鋒從老直五郎的前胸透出，老直五郎趔趄地轉過身來：“你——”倒地。
戚繼光再次撲到父親跟前：“父親——”
戚景通欣慰地：“快！去追……”
戚繼光對兩名明軍士卒：“照顧好大人！”轉身帶領士兵向海邊追去。
小直五郎和幾個倭賊狼狽地跳上船。
小直五郎催促倭卒：“快！快劃！”
倭卒甲猶豫地：“少爺！大人還在岸上呢？”
小直五郎殘忍地：“管不了那麼多了！快劃船！快！”
倭卒甲有些於心不忍的樣子，拿著漿好象猶豫不決，小直五郎見狀，拔出刀：“你他媽的劃不劃？”一刀將倭卒甲殺死，對其餘倭卒，“劃！快劃！”倭卒奮力劃起船來。
戚繼光趕到水邊，見小直五郎已經逃去，命令士卒：“放箭！”士卒張弓，亂箭向倭船射去。
小直五郎在船上倒驢不倒架地：“射吧，老子福大命大，你他媽的射不到我！”
戚繼光從士卒手裏接過弓箭，拉滿，瞄準向小直五郎射去。
小直五郎話音未落，一箭中其臂膀，小直五郎疼得嗤牙裂嘴：“你——”
戚繼光、繼美和王將軍、私塾老師梁介等都在客廳裏。
郎中在臥室裏給戚景通療傷。戚景通痛苦地呻吟著，張夫人守在身邊。
繼美忍不住地對戚繼光：“哥，你說爸的傷——”
戚繼光無言以答，強忍內心不安拍拍繼美的肩膀。富貴端著一盆血水從臥室裏出來，戚繼光、繼美和王將軍、梁介急忙圍上去，戚繼光：“富貴叔，父親大人他——”
富貴什麼也沒說，歎了口氣，默默地走出客廳。戚繼光和繼美麵麵相覷，王將軍和梁介也麵麵相覷。
臥室裏再傳出戚景通克製的呻吟，屋外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一會兒，郎中從臥室裏出來，幾個人全都圍了上去，戚繼光：“大夫？”
繼美：“我爸？”
王將軍：“戚將軍——”
梁介：“戚大人他——”
郎中沉著臉，走到一邊，擦了擦手，噓了一口氣：“傷是處理住了，暫時無大礙。隻是……”
戚繼光急忙：“隻是怎樣？”
郎中：“隻是僉事大人年事已高，傷又很重，元氣很難恢複，恐怕——”
眾人瞪大眼睛，戚繼光：“恐怕怎樣？”
郎中無奈地搖搖頭：“恐怕很難支持得住……”
眾人麵麵相覷，戚繼光：“不——”
郎中苦笑笑：“奧，僉事大人已醒過來了，可以進去探望了，不過不能說話太多……”
戚景通依坐在床上，肩上纏著繃帶。
戚繼光、繼美和王將軍、梁介等走進臥室。
戚繼光：“父親大人！”
繼美：“爸——”
王將軍拱手：“戚將軍。”
梁介拱手：“僉事大人。”
戚景通精神很好，見眾人，不滿地：“你們怎麼都來了？我不礙事的。閻王爺嫌我骨頭硬，不肯下鍋熬湯呢。”
王將軍：“戚將軍威武剛強，小鬼早嚇得屁滾尿流——”
梁介：“僉事大人仁義道德，自有天地保佑——”
戚景通搖搖頭：“唔？不說那些。景通年事已高，死而無憾。隻是沒有親手殺死老郎，心中不甘。”
王將軍勸慰地：“戚將軍差矣，戚將軍雖未手刃老郎，但老郎被繼光所斃，此乃子承父願，與戚將軍親手斃賊無異。”
梁介：“是呀，有其虎子，僉事大人應該知足矣……”
戚景通欣慰地點點頭：“是呀，戚家後繼有人。我戚景通也算對得起祖宗了。”
戚繼光和繼美撲到父親跟前：“父親——”“爸——”
戚景通撫摩著兩兄弟的頭，慈愛地：“好了，”突然，他拉住戚繼光的手，鄭重地：“繼光，父親現在有一件事情要讓你去做，你肯聽父親的話嗎？”
戚繼光急忙：“父親隻管吩咐，繼光在所不辭。”
繼美趕忙：“爸，我去——”
戚景通搖搖頭，對繼美：“不，你還小，不是你要做的事。”
戚繼光堅決地：“父親，你說吧，繼光一定不辱父命！”
戚景通點點頭：“那好，”他忍著傷痛，吃力地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包裹，遞給繼光，“繼光，這是父親早已寫好的世襲文書，我要你明日即刻進京，辦理世襲登州衛指揮僉事一職——”
戚繼光驚愕：“不——”跪倒在父親麵前。
戚繼光端坐在書房裏，眼睛盯著屋梁。
父親的教誨又在眼前出現：父親領他到“忠孝廉節”照壁旁；父親讓他剪掉掉絲履……他不由地趴到書桌上而泣——
繼美和梁介來到書房，繼美想進去，被梁介阻止。
梁介走進書房，戚繼光見梁介，急忙起身：“先生？學生怠慢——”
梁介示意戚繼光坐下：“不必拘禮。繼光，先生有一句話想對你說。”
戚繼光拱手：“先生請講——”
梁介感慨地：“自古言道，忠孝不能兩全……”
戚繼光低頭未語，梁介：“繼光，先生希望你能理解你父親的用心。”
戚繼光矛盾地：“可是，我……”
梁介對戚繼光：“去吧，到你父親房間去，對他說——”
繼美進來：“哥，你去吧，父親有我照顧……”
戚景通臥室，張夫人勸他：“他爹，繼光不願進京，是擔心你的傷勢。你又何必難為他呢？”
王將軍插言：“是嗬，他是放心不下——”
戚景通搖搖頭：“不，國不能一日無君，軍不能一日無將。登州衛乃朝廷東大門戶，不能一日無主啊？”
王將軍：“那等你傷好了，再讓他進京不遲。”
張夫人：“就是，等你傷好了他自然會去的……”
戚景通笑笑：“你們說我的傷？不，你們都不要騙我了，我的傷……我自己心裏明白，我……恐怕沒有多少時日了。”
張夫人哭：“他爹，你不要這樣說……”
王將軍：“戚將軍，你——”
戚景通又搖搖頭：“我老了，俗話說，葉落歸根，說說又何妨？我是想親眼看著把登州衛交到他手裏——”突然，戚景通咳嗽起來，張夫人急忙扶住他。
戚景通問：“繼光呢？他現今在哪裏？”
張夫人：“他在書房裏……”
戚景通：“他為何不來見我？”
王將軍：“梁老先生去了，梁先生有話要跟他說。”
戚景通臥室
戚景通突然對張夫人：“去，把富貴叫來。”
張夫人不解地：“你叫富貴來做甚？”
戚景通：“讓他備馬——”
王將軍：“戚將軍，你這是？”
富貴慌忙進來，跪下：“大人有何吩咐？”
戚景通支撐著要起來：“我要你立刻備馬——”
富貴懵懂地看看張夫人，又看看王將軍：“大人，這麼晚了，要富貴備馬做啥？”
戚景通倔強地：“他不是不去嗎？我去！我要你立刻給我備馬進京！”
張夫人和王將軍都大吃一驚——
富貴慌慌張張跑進書房：“不好了！繼光！不好了！”
戚繼光、繼美等兀地起身：“富貴叔，怎麼回事？父親他——”
富貴喘息著：“大人他要——備馬——進京……”
戚繼光一楞：“啊？”衝出書房。
戚景通站在臥室的門口，手扶門框。張夫人和王將軍在旁邊攙扶著他。戚繼光衝進客廳，見父親，驚愕地：“父親？”
戚景通見戚繼光進來：“繼光，為父再問你一句，你去還是不去？”
戚繼光無奈，撲通一聲跪下：“孩兒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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