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章節字數:6244  更新時間:17-01-02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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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治鬥爭就像是一團棉絮,來點真格的它就會變成細臻絲絮粘滿全身,弄得你全身瘙癢,所以那個年代裏動輒就會以莫須有的名目貫以各類罪名,使之在強大的圍攻之下陷入政治的泥潭,不自覺的就會背負強加的叛徒、特務、工賊、內奸等名詞,而政治有時就是個流氓,在戲弄完你之後便輕易的把你拋棄,讓你重新回到曆史的起點,你還一點脾氣都沒有。

    在“舊金山”的房子裏,兩個身著藍色製服的工作人員規規矩矩的向王常福宣布:“王副主任,關於您的問題組織上已經查清楚了,你可以官複員職了!”

    王常福倒沒有更多的驚詫,平靜的臉上顯得深沉,對著工作人員說道:“這種風浪我見識的多了,沒啥大不了的,隻要信念堅定,就是晴天!”

    那兩位工作人員不知所措的立在一邊,滿臉的尷尬,他們知道政治往往會給人們開著不大不小的玩笑,看似今天得勢的人還在台上知乎者也的評頭論足的說著天下,說不準明天就會下放牛棚關在禁閉室反醒改造,今天還在反醒的說不定明天又重新回到台上,揮手作指示。

    唉!他倆麵麵相覷的看了一眼,不禁心中一陣感歎。

    王常福簡單的收拾了行李,向著自己在縣革委會的家屬院房子走去。一路上他的眼裏看到的都是已被紅衛兵貼著革委會封條院門,那封條刺眼而又顯示著一種莊嚴和威懾,也意味著階級鬥爭的火藥味還沒徹底消散。

    他的家坐落在整個家屬區的中心位置,東西對稱分布,這就是所謂的大院核心部位,從這兒走出去的孩子都倍顯身份高貴,甚至不可一世。

    王常福站在門前腦子裏不斷的閃著一個念頭,曆史就像一麵鏡子,不僅可以展現過去,也可以明示未來,辛醜條約、馬關條約顯然是賣國求榮,也隻有喪權辱國的時代那“六君子”才會試圖改變曆史,用虛無縹緲的東西鼓動人心,曆史條約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用她跑去的青春炫耀一場風花雪月的變化,他是真正走過血雨醒風戰爭的人,它有自己的真實感受,那才是一場青春的革命,是一場有信念的爭奪,隻要眼睛不瞎,眼前的都是小菜一碟,曆史總會有那麼一天讓它重見光明。

    他的房子沒有被貼封條,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還是他的一個老上級出麵阻止,包括他今天能從“舊金山”出來,官複員職都和那個老上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打開房門,屋內亂作一團,遍地狼籍,他知道這肯定是兒子王夫江幹的,往常隻要他不在家,家裏就會呈現出眼前的景象,他能想象得到幾個年青人聚集在一起,天都會翻的。

    他一邊收拾著房子一邊嘮嘮叨叨的罵著王夫江這個混蛋玩意,並下意識的看看房子裏是否丟失了其他物件,他想趕緊的把個人的事務處理完,早點走向崗位,繼續為人民服務!

    對於捉拿王夫江成了此次案件的關鍵,翠霞、劉希望、李科學像是籠中鳥,雖然有一定的自由度,但也是在警察的監控下行動,實際上是失去了自由的被管教分子。

    審訊室像是一個偌大的煉獄,不管在外麵多麼罪惡深重的人從裏麵出來之後都會變個樣子,當然多數會變得感恩戴德的謝謝黨、謝謝人民政府、謝謝警察叔叔,隻有少數人會一成不變的保持原狀,這部分人可謂頑固不化者。

    劉希望、李科學、翠霞再次被警察邀請到審訊室,這次警察直截了當的問道:“最近有沒有王夫江的消息?”

    “說過多少遍了,沒有!”翠霞有些不耐其煩的回答道。

    “你這女生真是一臉的潑相,實話告訴你們,抓住王夫江是早晚的事,即便你們不說,我們也能照樣抓住他!”一個警察凶巴巴的說道。

    “吆吆吆,虧得你還是警察,辦案抓人應該是你們的職責,別在這兒審查我們了,有這時間還不如派出一組巡邏分隊到街上轉轉,興許王夫江此刻正在街上等你們呢?”劉希望插了句話。

    “警察同誌,我們實屬無辜的,這些日子我們一直幫警察叔叔查找他的下落,誰知這孫子藏到哪個老鼠洞了,竟連個消息都沒有,真讓我們煞費一番苦心!”李科學一臉無奈的說道。

    “你們少給我哆嗦,再告訴你們一次,我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有包庇行為,你們該知道後果如何!”警察再次嚴肅的警告道。

    “警察叔叔,我向你保證,我們決不會做對不起人民的事,也決不會放過一個階級囚犯!”李科學拍著胸脯保證道。

    “像你們這樣的小流氓我見識的多了,少給我貧嘴,先把你們自己的問題認識清楚,再向人民做保證吧!”警察變得高傲起來,根本就沒正眼看他們,也沒打算再理會他們。

    對待這次審查,他們三個人有一種同感,不打不相識,現在已似乎不再是仇家,他們的感情已漸漸升華,在共同經曆過一番風雨考驗後向著“戰友”的目標邁進。這麼算來這份化幹戈為玉帛的功勞要記在警察頭上,就是因為他們的審訊促進了劉希望、翠霞和李科學形成了統一戰線,並化解了彼此之間的矛盾,至少現在隔閡變小了。從這個層麵上來說是革命的感情把他們扭在了一起,既然是革命感情,既然是一個戰壕裏的戰友,那就沒必要相互仇視。甚至在這場流血事件中死者的血跡還未幹,他們就已經記不得那是怎麼一回事了,逼迫著他們把曾經的打打殺殺當成了感情階梯向前推進。

    他們暗自佩服自己,年青就是好,連仇都不會記,那就是一張屬狗的臉的年代,說變就變,變得比狗還快,連給觀眾反應的機會都沒留。

    人生,在走過一段路後才知道同行者並不多,見過一些人才知道同心的人很少,他們偏偏就是活在為自己選擇精致生活的年齡點上,碰觸到了那根敏感的神經,而這一簡單的碰觸卻讓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憑心而論,這群特殊時代背景下長大的孩子,對生活有著特殊的生活見解,應該說在那個特殊的時代裏鍛煉成才,自然就是用特殊鋼做的,即便將來走向社會,這也是一群讓人無奈的群體,甚至他們這群人到了老年以後,也頗會講理論事,即便你騎單車走到街上你都要提防著點,一旦碰到或者撞倒,他們就會像你展示紅衛兵時代的英姿,不訛你三千五年絕不罷休。

    王常福官複員職,組織上對他的工作進行了重新安置,主要負責全縣的政法工作。他有些迫不及待,這工作對他來說也如魚得水,並沒有啥壓力,他相信自己的能力,說不準哪天主席台上會端端莊莊的坐著一位王縣長、王書記啥得,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一連幾天沒見到兒子回家,他的心裏就有些按奈不住,心說:“這混球兒子,真是翅膀硬了,連家都可以不回了,不過,這也難怪,現在是啥樣的社會,孩子不能天天放家裏圈養,有機會就要出去闖闖,見見世麵,男子漢誌在四方,當年自己也不是靠一腔熱血參加革命的嗎?再說了,這個孩子從小命硬,他母親於秀香生他時難產,大出血,最後隻保住了孩子,自小就是靠喝生產隊的羊奶長大的,再就是更沒多問過母親是誰,長什麼模樣,有時想來這倒讓自己感覺有些對不住王夫江,所以這麼多年為了孩子,雖也有幾次姻緣,卻依舊保持單身主義!”

    偌大的屋子冷冷清清的,王常福每次從機關食堂回來都覺得缺些什麼,幹脆最後啥都不管了,把桌子上的那台半導體打開,聽聽最新指示,聽聽國際形勢,不知不覺竟睡入夢鄉,再睜開眼睛時時常是第二天太陽升起一杆子高的時候。

    他像往常一樣左腋下夾著一個公文包,匆匆的走向辦公室,就在他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公安局長羅天亮急急慌慌的跑到他跟前,氣喘籲籲的說:“王副主任,你可來了,有個重要案情向您彙報?”

    “著急啥,進來慢慢說!”王常福打開了辦公室,把羅天亮讓了進來,顯示出身為領導體貼下屬的風範。

    “這件事要從上個月中旬說起!”羅天亮氣喘籲籲的說。

    “啥事?”王常福走到辦公桌旁,提起暖瓶準備給羅天亮倒水。

    “您遲早要知道這事的,所以早上我便和劉東風政委溝通了一下,過來給您彙報,讓您做決定!”羅天亮口氣有些為難。

    “老羅,你幹革命工作這麼多年了,今天咋變得吞吞吐吐的了,有啥事直管說!”

    “十幾天前縣農業局蘋果園裏發生了一起紅衛兵群毆事件……”

    “噢,這種事件最近一個時期是不是常有?”王常福關切的問道。

    “這倒不是,這隻是一起突發事件,大部分是學生,隻是此次規模大了些?”羅天亮說道。

    “那你把具體細節說給我聽聽,我到要看看這群學生娃吃了啥豹子膽,敢在社會主義的地盤上胡作非為!”王常福臉色嚴肅的說道。

    “這些是抓獲的相關在案人員的審查材料!”羅天亮把一遝厚厚的卷宗交到王常福手裏。

    王常福自接過卷宗的那一瞬間就感到一絲絲微妙,心想:剛剛上任就遇到了這樣一樁頭疼的事,如果決策不好,不隻是遭人笑話,還會在自己的問題上落下話柄。不過,他當即轉念一想,這能有啥大不了的事,無非就是一些政治觀念不同的紅衛兵相互爭風吃醋,打打鬧鬧而已,在時風之下是很正常的事,一些內刊材料上早就報道過,甚至有的地方鬥爭升級,還鬧出了人命!

    就在他思忖之時,視線裏冷不防撞到了三個字“王夫江”!他正端著水杯的手突然抖動了一下,再定眼仔細看去,他的後背驚慌的出了一身冷汗,他覺得渾身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沒緩過神。

    羅天亮見狀便機警的問道:“副主任,事情已發生了,這也是我們為啥要向您當麵彙報的原因!”

    “你看怎麼辦?”王常福握著卷宗半天才擠出幾個字來。

    “我們也是沒辦法?”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不管他是誰,隻要犯了法就要付出代價,這是我們的宗旨!”王常福突然站起身來,解開中山裝第一個紐扣,然後習慣性的做出雙手叉在腰間,一副偉人姿態的樣子。

    “王副主任,類如這樣的群體性流血案件全國每天不知道發生多少起,但在處理上我們也谘詢了那些地方的相關部門,全是按照群體性事件的方式處理的,似乎這是目前就妥當的方式,我看不如……”羅天亮若有所思的說。

    “有啥話你就說吧!”王常福語氣低沉下來,眼裏在冒出一絲希望說道。

    “目前刑事犯罪多如牛毛,光靠我們公安這幾個人手實在有些力不從心,如不是這些流血事件影響麵不大,我們真的不願意去管,再加上這個劉東方是個孤兒,如果沒有人追究上訴,事情到了最後就會不了了結的,到時候王夫江也就沒事了,不如就把它列為一般性群體事件吧?”羅天亮微微笑了笑討好的說道。

    “可這畢竟出了人命?”王常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王副主任,您就不要多想了,既然是群體性事件,就有群體事件的處理方法!”羅天亮像是破譯了一個驚天陰謀,又在王常福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便匆匆的離開了革委會。

    王常福看著羅天亮離去的背景,心有所思。他立即想到了當年關於羅天亮的那場針尖對麥芒的唇舌大戰,造反派占據了上風,身為公安局副局長的羅天亮被推到了風頭浪尖,激起了造反派的關注,而實際上造反派中有一個剛剛在縣勞改場釋放出來叫張大山投機分子,想借機反目一擊,煽動不明真相的人,出來造羅天亮的反,以徒報複式的快感,並列舉了羅天亮十大罪狀,條條觸目驚心。正像人們想像的一樣,一股歪風瞬間纏上了羅天亮,羅天亮被一群造反派押解遊行,使得他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難解脫。就在羅天亮無奈之時,王常福隱藏在暗處,混亂中撥出了腰間的手槍,對空連續射擊,驅散了人群,求出了羅天亮,這讓羅天亮記住了王常福的救命之情。

    王夫江想在一夜之間燒毀自己所有的記憶,從此讓他的夢變得透明清澈,他知道現在這個該死的夢就是一個枷鎖,就是緊箍咒,折磨得他痛不欲生,若是在某一時刻扔掉了所有的夢,就意味著他會有輕盈的人生。

    當劉希望、翠霞和李科學等第三次被警察邀請進審訊室時,他們都像是若無其事般,一個個擺起勝利者的尊容。

    “唉,我說警察叔叔,你們辦案效率也太低了吧,領著我們這些納稅人的俸祿,卻對我們這些納稅人指手畫腳的不負責!”翠霞依舊一副嘴不饒人的德行。

    當然,李科學近些日子跟著“四三”派的混入混出,變得膽子越來越大,甚至敢對著警察大吼:“警察叔叔呀,你們一次次的請我來這兒,還真不夠費勁的,幹脆給我們整一床鋪,住在這得了,確保隨叫隨到!”

    “你給我嘴,還輪不到你說話!”一個警察訓斥道。

    “咋了,我長了嘴就是吃飯說話的,公民有言論自由!”李科學嘟嘟囔囔的抗議道。

    “你們這群小流氓,遲早會把你們收拾了的!”那個警察耐著性子說道。

    “我等著,有本事現在就來嗎?”李科學登鼻子上臉的威脅道。

    “別以為現在政法部門都處於休眠狀態,對待你們這些小流氓還是有辦法的,你們犯得事自己心裏了清楚,人民會給你們算總帳的,不信走著瞧!”警察態度蠻橫的說道。

    “警察叔叔,你說這話我信,這些日子裏我們也想了許多,為了我們這些可以教育好孩子的問題已不是第一次被請到這兒來了,我要謝謝人民對我們的教育,給了我們重新做人做事的機會,感謝政府感謝黨!”劉希望一反常態的說道。

    “希望,你是咋了,今天哪根筋不對勁?”李科學著急的說道。

    “聽見了吧,這才是毛主席的好學生,知錯就改!毛主席說過人沒有十全十美的,是人都會犯錯誤,但改了就是好同誌!”警察得意的說道。

    “我們壓根就沒錯,造反有理,既然造反就要一反到底!”李科學執著的爭辯著。

    “好了,好了,少在這兒給我們扯淡,給你們宣布一下,對於蘋果園事件的最新調查結果,見於是一起群體性事件,事出有因,你們可以臨時獲得自由,但當事人少不了被處罰,畢竟出了人命,現在王夫江依舊逃在法外,你們轉告他限他十日內前來自首,不然人民政府要堅決鏟除這一毒瘤!”警察像是下達了最後的通牒,毫不客氣的說道。

    “如果死者家屬不追究當事人的責任,王夫江是不是也就和我們一樣沒事了?”李科學問道。

    “那可未必,法律尊嚴神聖不可侵犯,咋可能攙雜人情世故,你們太異想天開了!”警察說道。

    “警察叔叔,說到底我們還是要感謝您,我們雖然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世紀,但政治理念還存在差距,我們一定會吸取教訓,改造我們的思想的!”劉希望像是換了個人,讓李科學和翠霞一臉的茫然。

    從公安局再次走出來的時候,劉希望一身輕鬆,他為自己在公安局裏的表現和重新獲得自由感到欣慰。的確,這段反思的日子裏,他考慮了很多,幾年來他們像是中了邪,自1966年8月18日之後,小小年紀就像是跟股屁蟲,更像是無頭的蒼蠅,隨意的跟在紅衛兵中搗毀廟宇、破壞神像,口口聲聲喊著要砸爛一切“舊思想、舊文化、舊風俗和舊習慣”,拿著剪刀走上街道,把一切他們認為的怪發型全部剪掉,把一切他們判定的奇裝異服全部剪碎,把他們認定是資產階級的高跟鞋全部沒收,把各個照相館內一切奇裝異服和資產階級發型的照片全部趕出櫥窗,街道兩旁的橫匾及招牌也難逃其劫,一一受到清理。各種各樣的老字號招牌被他們的運動浪潮打得稀巴爛,“全聚德”、“東來順”、“聚義樓”、“亨得利”、“福貴樓”……這些帶有封、資、修特征的牌匾一夜之間蕩然無存。他們覺得這就是革命的樣子,隻要把舊社會的一切全部搗毀,再進行物理的隔離,然後貼上紅色的標簽,革命的形勢就會呈現出一片大好,革命在不經易間就唾手可得了,可到了今天卻依舊看不到革命的樣子,革命始終沒有進行到底,卻讓他們的同胞丟掉了性命,失去了肢體,他感到革命的好笑。

    “你這是啥態度?”李科學訓責著劉希望。

    “希望,你想過沒有,咱們再這樣下去會是什麼後果?”劉希望一本正經的問道。

    “我到沒想過那麼遠,可我們連眼前的事情都還沒做好,幹嗎想那些不著邊際的事?”李科學反駁道。

    “翠霞,科學,我們真的要好好的考慮一下將來能做什麼了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你咋和劉昆華的腔調一樣?”翠霞說道。

    “你這是資產階級思想在做怪,是典型的叛徒思想!”李科學深負重望般的看著劉希望。

    “你們回頭看看,我們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麼事,學生批鬥老師、夫妻相互揭發、父子劃清界線等等,這些事情你們覺得正常嗎?”

    “你的想法太狂妄了,你得了狂妄症了!”翠霞說。

    “我不是狂妄,這是現實呀!”劉希望第一次頗有城府的說服著。

    人們不知再該說些什麼,他們將目光瞄向遠方,泛著白邊的天空在遠處交織在一起,幾處高聳的煙囪在不斷的向空中冒著白煙,展示著這座城市依舊還存有工業,而近來發生的事情像是被劉希望一節節的接了起來,仿佛這一切讓他們意識到了旗幟的作用,不得不在曆史的影子裏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他們誰也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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