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25 更新時間：16-05-17 11:47
語漣那邊還在找著菟兒，菟兒這邊倒是自得其樂。楊婆將她從馬戲人群裏抱出來的時候她也沒怎麼反抗。畢竟是當時給了自己糖人的婆婆，她壓根沒想著她會對她做什麼壞事，還一臉甜甜的笑著跟楊婆打招呼。這倒是讓楊婆有些於心不忍。
原本若是將這個丫頭賣進青樓才是真正的值錢，就憑她現在這股子靈勁，可想而知青樓裏會用多大的價錢把這個小丫頭買進樓裏。要是賣給百姓家就沒那麼大價錢了。畢竟有錢人家可是不缺孩子的，真正缺孩子的也就一些過得去的人家，拿不出什麼高價錢。可是這丫頭對她這一眼，倒是讓楊婆有些自慚形穢了。想了想還是決定看哪戶人家價格合適點就把她賣進人家算了。這要是入了青樓可就是真正的毀一生了。
要說楊婆這點心思還是少見的，原本也就是一個極其計較得失的商婦。語漣想的果然沒錯，這菟兒的機緣果然不差。
“婆婆，你要帶我去哪裏呀。一會哥哥該找菟兒了。”菟兒一邊乖乖的窩在楊婆懷裏，一邊奶奶的跟楊婆撒著嬌。這招對付語漣可謂是百試百靈，這不，也用到了楊婆身上。
“菟兒乖，你不想看真正好看的馬戲了嗎？”楊婆看著菟兒一臉的天真無邪心裏也不禁想到自己早夭的閨女。要是能夠健健康康長大，估計也有這麼股靈勁。
“要看的要看的，婆婆快帶菟兒去吧。咱們快去快回，要不然哥哥該著急了。”菟兒到底還是想著語漣的。隻是語漣雖然教她那麼多該在人間如何生存卻沒有教她人心險惡。這點語漣倒是刻意沒有教導的。他覺得以菟兒的性子就是教了估計也不會守，這孩子天生就是個喜歡粘人的，這就是天生願意相信人類的族群，哪裏會想到人心有多深。再者，估計語漣自己也不懂多少的人心險惡，他隻是習慣性的跟人保持距離而已。
楊婆帶著菟兒一路就來到了離漁村老遠的李家村。路上沒少給菟兒灌湯藥。但是也控製著量，生怕把這孩子灌傻咯。要說菟兒本身也是個貪睡的，再灌些湯藥可是真真的能睡個天昏地暗的。
到了李家村，沒費過大的功夫就給菟兒找到了人家，畢竟這些缺孩子的家庭楊婆向來都是門兒清的。這是一對家庭富庶的夫婦，夫婦倆恩愛的很，多年連即使無所出李家大老爺也沒有納妾，對夫人那叫一個忠貞不二。楊婆心想這樣的家庭一定會好好對待菟兒的。這也算是她對菟兒的一種安慰吧。到了人家菟兒也還沒有醒來，隻是一味的睡著。
她這邊睡得香，語漣那邊找的急，因為菟兒本身族群的妖氣就弱，加上吃了仙草變成了半個仙童之身，身上的氣息幾乎與人無異，要找到她可比想象中的難了不少。隻能一邊打聽一邊尋著氣息。這麼一晃眼，就又過了幾日。
“小哥，你是在找你妹妹嗎？”一個少女走近，怯生生的開口跟語漣說道。此人是那日裏見過語漣跟菟兒在茶樓裏交談的人。當然也看出來了楊婆對於菟兒的想法。“那日裏我見那楊婆在集市裏將你妹妹抱走了。眼看著就往李家村方向去了。這裏十裏八鄉的也就這麼幾個村落，再遠楊婆也不能夠去，要不你去李家村看看吧。”
“語漣在此謝過了。”語漣深深的鞠了一躬表達了謝意，就急衝衝的往李家村去了。也許他太過心急沒有發現那名少女那一絲絲異於常人的氣息。
到了李家村，語漣沒有費多大的勁就打聽到了菟兒，倒也不是他打聽事情的能力有多厲害，而是這菟兒真真是一個安分不住的人兒。剛來李家村這麼幾天就讓整個村子裏的人都知道了有這麼一個人。這不，剛走進村落裏，就聽到大街小巷都在說這個菟兒。說菟兒長得那是一個可愛討巧，可就是太愛鬧騰了點。剛來這麼幾天，先是把村子裏的旗杆給爬折了，又是一把火把李大老爺家的廚房給燒了，還到處跟人發畫像說是要找哥哥。語漣手裏就拿著一份他們所謂的畫像，這畫像畫的可是把語漣逗笑了。
一聽說是把李大老爺家的廚房給燒了也就知道菟兒被放在哪戶人家了。語漣就直奔著往李府跑。李府一聽是來找菟兒的，也是二話沒說就把語漣引進了屋。李府到底是這十裏八鄉都知道的富裕人家，仆人也都兢兢業業的，語漣還沒坐穩就端上了茶水。還溫言細語的讓語漣稍後，這就將小姐帶出來。
語漣一聽倒是覺得可樂。這麼一個古靈精怪的丫頭一眨眼就成了小姐了。又看了看手裏那副畫像，他倒是要好好問問菟兒，這畫個烏龜上麵長著個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畫像這是要怎麼找到他。
“哥哥！哥哥！”菟兒那可是人未至聲先到。大老遠就大聲的叫喚著跑過來了，跟著一群的仆人雞飛狗跳的，生怕這千金給摔咯。就像當時非爬村口那個旗杆，可是把他們嚇得不輕。後來旗杆斷了，幾個仆人“舍身”當肉墊才保住這個小祖宗。
“慢點。”語漣也是不急不緩的站起來跟菟兒招呼了一聲。這仆人們就眼看著自己怎麼哄都哄不住的小祖宗老老實實的不跑不蹦了，一步步的半小跑半挪步的到了語漣身邊。這回才真正知道什麼叫一物降一物。菟兒一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哥哥終於找來了，也沒客氣，一咕嚕的就往語漣懷裏鑽。語漣看著她還是穿著那身粉白的衣衫，頭上依舊是兩個圓鼓鼓的發苞，倒也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欣慰。“我還以為你當了小姐總得大變樣，合著還是這麼個小精怪。”語漣壓低了聲音嘲弄的看著菟兒。
這菟兒畢竟也是個臉皮厚的主，一點也不拿哥哥的嘲弄當回事，一副你怎麼說我都聽著的樣子。窩了一會，抬頭就看著語漣笑。“哥哥，我就說吧，不管菟兒在哪裏，你肯定能找到我。”
這廂語漣剛想抬手摸摸菟兒的發苞，那邊李家夫婦也趕來了前廳。一來就看著菟兒跟個小兔子似得窩在語漣懷裏。語漣這孩子看著也不是很大，頂天是個十五六的少年。可就是這麼一個少年好像就是菟兒的天一般。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菟兒那麼乖。
“李老爺好，李夫人好。”語漣拉著菟兒想站起身，菟兒不肯，語漣隻好抱著她站了起來。菟兒聽到老爺夫人倒是乖乖從語漣身上下來了，站在語漣身邊，一派的乖巧。
“好好好。你就是菟兒的哥哥？”李老爺原先也是一個窮人。而李夫人則是在李老爺一貧如洗的時候義無反顧的嫁給他。當時家徒四壁，李夫人一力扛起家中瑣事，後來李老爺開始做起了買賣，不知道是為人厚道還是天時機緣，一時之間竟成了十裏八鄉的富庶。
“是的。小妹給老爺夫人添麻煩了。”語漣一看就看出了李家人的忠實厚道，心想著楊婆倒也是善待菟兒了。
“不麻煩，不麻煩。菟兒這孩子啊，是真心招人稀罕啊。”李夫人笑著看著語漣，隻是眼裏卻多了些近乎於懇求的東西。
“菟兒，你出去玩吧，我跟老爺夫人說會話。”
“好。哥哥一會說完就來找菟兒哦。”菟兒乖乖的從語漣身邊走開，甚至都不問為什麼就出去了。一眾仆人也跟著菟兒走到了院子裏。要知道他們可都是專門找來陪菟兒玩的。
那天下午，語漣在李家大廳呆了挺久的。其實說的話也沒幾句，大多時候隻是李家夫婦的無語凝噎跟語漣的歎息。語漣知道菟兒得到了厚待，但他也知道菟兒對自己的依賴。他並沒有強行作出決定就像李家夫婦也沒有強求語漣將菟兒留下。隻是暫時答應與菟兒一同住在李府。
夜裏菟兒有偷偷跑去語漣的房裏非要抱著語漣睡可把一眾家仆愁壞了，最後還是語漣安撫了眾人才消停了這陣躁動。
菟兒抱著語漣的胳膊開始絮絮叨叨她被楊婆抱走在李府醒來之後的種種。“哥哥，我剛醒來的時候就在找哥哥了，後來呢，李夫人就給我看了好些好玩的，我就想啊，那我就先玩著吧，反正哥哥一會就來找我了。可是等了好久，哥哥都沒來，我就急了，第二天我就跑到村口那個旗杆那裏了，我覺得那個那麼高，你一定大老遠就看到了。”
“你倒是想的簡單。”語漣輕輕的拍著菟兒的背，像往常一樣哄著菟兒入眠。
“我後來看，李府有好大好大的廚房，我就想哥哥應該也在家裏做飯呢。我就想著，我也得學會做飯，以後就不用哥哥做了。”
“結果就把廚房都給燒了？”
“恩……反正就是沒學會。”菟兒別別扭扭的轉身把臉藏進了被子裏。
“你告訴哥哥，在李府開心嗎？”語漣語氣平穩的問著菟兒。隻是菟兒將臉埋進了被子裏，沒有看到語漣的眼睛有了些閃爍。
“開心！李夫人對菟兒可好了，給菟兒買好多好多的好吃的，還給菟兒找了好多好多人陪菟兒玩，晚上還給菟兒講故事，白天就帶著菟兒到處逛。李老爺也特別好，他笑起來眼睛都看不到了，可好玩了……”菟兒除了第一句開心以外後麵的話說的越來越小聲，到底是個孩子，到了點也就困了，迷迷糊糊就睡著了。“但要是跟哥哥在一起，就最開心了。”菟兒說完這句話就去找周公玩了，留下語漣一個人望著她。
“要是沒最後一句……”語漣低低的聲音就像是夜裏的月光一樣。
第二天，語漣辭別了李家夫婦。告訴菟兒自己去家裏辦點事，回頭就跟菟兒一起與李家人生活。這也是李家人所希望的。臨行前，李夫人還緊緊的抓著語漣的手，一遍一遍的重複一定要回來。一時之間，竟讓語漣回想起多年前的往事。
菟兒在一邊乖巧的看著語漣，還是那樣的一臉信任。
對語漣來說，是否會回到李府，這是隻有他一人知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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