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79 更新時間:25-06-05 05:25
“我得先說好,這毒是能解,隻是過程會令人痛苦萬分,你們心裏有個準備吧。”
多勒在了解齊階先前的用藥情況後,覺得還是得把醜話說在前頭。畢竟這兩個人都是動不動就會殺人的主,難保不滿意了就會給自己一刀。
齊秋行知道毒不好解,但究竟到什麼程度沒有了解,隻能問:“會有多痛苦?”
“如百蟲咬蝕,如千針紮心。”多勒之前隻碰到過一個這樣的例子,所以對這種反應印象深刻。
齊秋行問:“隻能這樣解毒嗎?”
“這毒本來隻要吸多了,無知無覺人就過去了,硬要救的話就隻能這樣了。”所以才說下毒的人是下了血本的,畢竟這種毒在燕國也是珍貴的極品,有市無價,隻在王宮貴族裏流傳。
白硯川雖然剛健,是挨了一刀都不會喊痛的人,但這種描述依然讓他不舒服。
多勒攤手:“你要想穩妥的保住他的性命,這目前是最好的法子了。”怕他們不相信,又道,“放心吧,性命能保住,隻是往後身體肯定是不如之前了,不過好生養護著,心神安然些,也能和常人的壽命相差不大。”
話已至此,齊秋行隻能握緊了拳頭,指甲嵌入了掌心也察覺疼痛。
他隻能點頭對多勒說道:“我知道了,那就開始吧……”
解毒之前,多勒還是簡要的給二人解釋了一下:“我得用針入穴,讓經脈的運行倒逆,先把他的氣給勾起來,他才能有力氣繼續。然後再給他喂一劑毒湯,讓身體的兩股毒氣互相牽引爭鬥,等分出勝負,再下針順行經脈,然後就能引毒放血了……反正整個過程中他大概會生不如死好幾回吧。”
一切準備就緒,多勒讓齊秋行將齊階的衣服都解開。將重要的穴位都露出,白硯川有些尷尬,不自在的別開了眼,也不知是什麼心態作祟,說了句:“我在門口等著,有事喊我。”就離開了房間。
多勒取了針,對齊秋行吩咐:“你去床上把他上身扶起來,讓他靠著你。我得先把人弄醒才能開始。”
齊秋行按照多勒說的將齊階扶好,多勒取了一把顯然比尋常針更粗的銀針來到了床前,他和齊秋行對視一眼,手上就開始動作。
銀針從四肢開始下針,幾個紮下後齊階還沒有反應,等針入了胸口,齊秋行感覺到懷裏的人動了動。
多勒自然也感覺到了,於是不由籲出一口氣,但手上下針的動作更快了。不多會,齊階就有了意識,他緊閉的眼微微睜開,碎不成聲的呻吟從口中流溢。
齊秋行壓住激動,連忙俯下身貼耳湊近。
他輕聲地在齊階耳邊說著話:“阿由,能聽得見嗎,我們在給你解毒,可能會很難受,你要忍著些……”
他的語調柔情輕緩地無以複加,像是怕驚落了指尖飄下的絨絮。
多勒就算再遲鈍也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十分不對勁,實在不像兄弟一類的相處……除非。
除非是一對正在經曆生死離別的苦情人兒。
怪不得呢。
多勒頓時豁然開朗,手中不停在齊階的臍下又紮入一針。
“啊……”齊階的感知逐漸恢複,朦朧中感受到身後溫熱的胸膛,隱隱約約地知道是齊秋行。
“阿由,是我。”齊秋行見人睜開了眼,不免欣喜,隻是齊階全身都紮著銀針他也不敢亂動。
齊階囈語:“我怎麼……還沒死呢……還是已經死了?”
齊秋行趕緊說道:“阿由你不會死的,我們再給你解毒。”
“差不多了。”多勒等人徹底蘇醒後,又取來一排銀針,先叮囑了齊秋行:“這會才是正開始呢。接下來你要抓好他的手,不能讓他亂動。”
“好。”齊秋行點頭。
齊階聽到陌生人的聲音,結合齊秋行的話後,對當前的情況也有了判斷,話語輕微地對多勒說話:“你能救我……”
“是,我能救你。”多勒微微低下身湊近齊階,不由地也學著齊秋行的口吻說話:“等會可能身上會很痛,但隻要撐過去就能活,你忍一忍好嗎?”
齊階這時能完全理解對方的話語,隻是幾日的昏睡和失血讓他疲倦的厲害。但知道眼前人是為了救他,輕輕的點頭示意。
“那就開始了。”多勒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因為後麵下針的密度不僅耗費精神,對體力也是一種消磨。
他手上的三針先從腳趾紮入,再下一針,齊階忽然就慘叫起來,但立即就咬住了牙,不讓聲音喊出。
多勒見狀連忙說道:“痛的時候叫出來,不要憋著,會影響你體內的走氣。”
齊階正喘著大氣,聽聞不能憋喊,就又點了點頭。他半躺在齊秋行懷中,兩隻手腕被對方牢牢抓緊。因為姿勢的原因,他不能看見齊秋行的表情,隻能感受著身後胸膛傳來的躍動。
可此時此刻他很想看看齊秋行的臉,於是就將頭往後仰著,直到對方歪了歪身子,才對上了視線。齊階在如願地看到了人後,對著他眨了眨眼睛。此時他很想對著小孩笑一笑,但身上不斷傳來的痛楚讓他控製不住地喊叫了起來。
多勒又取了一排針,並翻身上床,一手拉直齊階的另隻腳,從大拇指上刺入一針。
痛喊的聲音不斷地從房間中傳出。白硯川守在門口,裏麵傳出的每一聲叫喊都讓他的汗毛豎立,讓人一陣陣的發冷。
這種冷意是哪怕地龍燒的再火熱,都無法令人溫暖起來的冷意。
他不敢想象,這種連他都不忍聽聞的苦痛叫喊,齊階要如何受得?齊秋行又要如何在齊階的身邊親眼見證?那個下毒的人知道若是沒有得逞,齊階就要遭受這種痛楚,他是會開懷大笑還是驚愕萬分呢?
隨著子夜將盡,房中的叫喊漸漸湮息,白硯川很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因為痛苦而減輕了,而是因為齊階已經無力,連痛楚的聲響都發不出來了。
約莫一炷香後,多勒打開房門獨自出來,一張臉上已寫滿了疲倦,他對著白硯川說道:“讓那個大夫把湯端上來吧。”
白硯川點頭,扭頭看了一眼在這兒待命的侍衛。侍衛接收到信息立刻動身下了樓。多勒趁著這個當口讓自己喘了幾口氣,看到白硯川這副不怒自威的模樣,不禁問道:“你就是那個會行軍打仗的將軍吧?白將軍?”
白硯川回望了對方一眼,沒有正麵回答,算是默認。而後卻說了句讓多勒瞪大了眼睛的話。
他對多勒說道:“你是個女人。”
“……”多勒則是不敢置信,自己這完美無瑕的身形音貌竟然第一次被看穿了。難道是因為兩人身高差不多,所以他才能看出什麼不同來?
白硯川對猜測的結果確定了下來,說道:“既然我爹派了你過來,那你就盡全力救人,其餘的都不重要。”
“那是自然,不過你父親可答應我了,人要是救活了,你就得答應我一件事。”多勒現在對齊階的生死有了把握,條件也就可以提出來了。
“你說便是。”白硯川在父親的信中也知道這事,並不覺得有什麼為難之處便沒有上心。
多勒說道:“我想讓你教教我怎麼訓練軍隊和上陣殺敵。”
白硯川問道:“你身後是誰?”
“燕王的次子,阿姝回。”
多勒這時聽見樓梯處有了動靜,便又道:“將軍,等我救活人再細談吧。”
白硯川聽罷便不再說話了。之後侍衛和大夫一起上了樓,多勒接過大夫熬好的湯藥立即回到屋中。接下來,便是多勒所說的,讓齊階灌下湯藥,讓體內的兩股力來搏鬥,借此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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