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二)摸頭

章節字數:3900  更新時間:18-01-21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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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在海上駛了一天一夜,還好一路上風平浪靜,無驚無險。他們來到了一個無名小島,這兒隻有少數原著居民,鮮有遊客,吉運有所莊園在這,大家把還沒清醒過來的Pakkey轉移到裏麵。周居勞頓後眾人分別回房間休息,隻剩阿藍在房間裏查看傷勢,樂少鋒拉住他問道:“Pakkey哥幾時會醒?”

    “你試嚇叫佢~。”

    樂少鋒知道阿藍是在戲弄他,並沒有像往常那樣露出利爪,幽幽地接著問:“佢藥癮係唔係仲好重,今次傷得咁緊要,到時候傷口痛點算?”

    “咁就靠你止痛喇~,今次唔會俾止痛藥佢嘅喇。仲有煙都要戒,肺功能先可以恢複得好啲。”樂少鋒對阿藍的調戲開始免疫,不再那麼容易就臉紅耳熱,遐想連篇,他皺眉擔憂地看著床上安躺的人,擔心著他的恢複期會很煎熬,阿藍還以為樂少鋒會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狼狗一樣齜牙咧嘴,然而小狼狗好像長大了並不會如此簡單就炸毛,他有點失望地走出房間掩上門。

    樂少鋒守在床邊,握住Pakkey的手,他的體溫依然偏低,樂少鋒反複撫摸卻仍無法溫暖微涼的手。他輕手輕腳地躺在Pakkey身邊,連帶著被子一起小心翼翼地抱住,希望讓發涼的身體溫熱起來。樂少鋒手臂鬆鬆地攔在Pakkey腰間,感覺比記憶中的要消瘦許多,他情不自禁地收緊手臂,把臉靠在熟悉的肩窩裏,柔柔摩擦起來。藥水膏藥的味道沒有掩蓋檀香的清幽,樂少鋒感覺好像回到最初,二人之間沒有誤會隔閡,心意相連。

    夜深月明,繁星閃爍,樂少鋒倦意襲來,迷糊間眼皮越來越重,忽然感覺懷中身軀微微動作,他猛地清醒過來,單手撐起身體觀察著月色下的人。Pakkey喉核滾動,悠悠張開雙眼,視線好像穿透了樂少鋒看向遠方,又好像看著樂少鋒,眼底柔和似水,溫情脈脈。他低啞地喚了聲“樂仔~”,又合上眼眸,呼吸平穩,體溫回升。

    樂少鋒雙眸圓睜,眼眶發熱,輕聲叫喚,那人一動不動,沉沉入眠。他知道Pakkey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剛才似夢非夢的叫喚,令他心潮湧動,兵荒馬亂。星月清輝倒影在睜開的眸子裏,奪目得刺痛。樂少鋒鑽進被子裏,貼身抱住修長的軀體,鼻尖輕輕觸碰著蜜色幹燥的皮膚。他睡意全無,看著對方的側顏輪廓,心中悲喜交雜,洶湧澎拜,難以名狀。這人以為自己是警方臥底,卻放生任由自己離去,後來處處維護,而離別那夜自己還用槍指著他的胸膛。他還沒想好Pakkey醒來後自己怎麼解釋之前種種,也不知道Pakkey還會不會讓自己留在他身邊,畢竟當初已把自己逐出吉運。

    樂少鋒的手徐徐向上遊移,來到纏滿繃帶的胸前,他不敢用力,淩空緊貼著紗布顫抖著撫摸。這一刻還能像初見一樣擁抱撫慰,對方也像從前那樣溫柔叫喚,如此足矣。樂少鋒徹夜無眠,眼珠一轉不轉地盯著Pakkey怕是錯過了他清醒的時刻,心裏卻是千絲萬縷,剪不斷理還亂。

    清晨困倦得不行,但又怕阿藍或者其他兄弟進來看到自己和Pakkey同枕而眠,樂少鋒打起精神坐了起來,為身邊人掖好被角悄悄去洗澡提神。忽然想到這兩天Pakkey沒有換洗過衣服,身體失血缺水使到皮膚很是幹燥,便問兄弟拿換洗衣物和毛巾。被一個長老級的兄弟告知在Pakkey的房間就有,他16歲那年父母一夜離去的時候就來過這兒避難,一切日用物品都齊全。樂少鋒回到房間打開衣櫃拿出衣物,把毛巾用熱水浸透幫Pakkey擦身,而他還穿著當日的褲子,樂少鋒解開皮帶托著腰臀把褲子卸下來,就在這時阿藍興衝衝地走進來說:“你哥哥嘅警察日誌同電腦都到咗喇,要你密碼開機。。。”

    阿藍話語忽然中段,凝視著發小脫到一半的褲子和樂少鋒曖昧的姿勢,一臉鄙視地瞥著樂少鋒。樂少鋒窘迫地解釋:“我幫佢擦身換衫。”

    阿藍挑起眉毛陰陽怪氣地答道:“你小心啲,唔好搞~到~佢傷口裂開。來日方長,唔使咁猴急。”說完退了出去還貼心地把門反鎖帶上。

    樂少鋒聽著阿藍故意拖長加重的那個動詞,心跳加速,臉紅耳熱,看來自己對阿藍的戲弄還是不能遊刃有餘,他呆立原地,看著頎長結實的雙腿發愣,他心裏狠狠地罵了自己,Pakkey還昏睡著自己在這想什麼呢!他把Pakkey的褲子完全脫去,毛巾重新浸泡熱水,低頭細心地拭擦。Pakkey的體溫已經回升到到正常,朦朧中也醒過一次,應該很快就能完全清醒了,隻是,不知道那時候還會不會讓自己如此親近。樂少鋒眷戀地輕擦著蜜色的軀體,小心地換上衣物,蓋好被子才走出房間,來到廳裏把哥哥的電腦密碼解開。雪姨正認真地看著哥哥的日誌,阿藍一臉古怪地瞅著自己,樂少鋒還想解釋什麼但好像怎麼都像此地無銀三百兩,幹脆說:“我去休息喇。”說完沒進Pakkey房間而是走進另一間客房關門。阿藍扁嘴不滿地嘀咕,打開電腦從雪姨手機導出照片開始做圖層分解。

    樂少鋒很快就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被一陣吵雜聲弄醒,看向窗外天色,已經是下午接近傍晚。他走出房間發覺兄弟都聚集在Pakkey房門,他趕緊走上前去,在兄弟中看到Pakkey已經醒來,靠在床頭,阿藍正詢問一些身體的事。樂少鋒緊握雙拳,手心冒汗,他很想衝上前慰問,但雙腳綿軟無力,隻能站在兄弟中透過人與人的間隙注視著那人。

    “你要加我人工啊!~”阿藍一邊檢查一邊笑著說。

    Pakkey張開雙唇想要回答,卻被阿藍輕輕捂住:“得喇,我知道你應承嘅喇,唔使出聲。”

    樂少鋒在門邊皺起了雙眉,很是想把阿藍拖走,這時雪姨拍拍阿藍肩頭,示意他不要玩鬧:“你去見賈警司嘅時候所有點都俾三合偷襲,我哋宜家係島度,當時可以叫嘅兄弟都叫咗過嚟,其他,就可能凶多吉少。”

    阿藍收起笑臉站在一邊,Pakkey長歎一聲沙啞地說道:“賈警司將會係下一屆總處,佢要殺我滅口,怕我哋之前嘅交易會俾曝光影響佢政途,三合可能係之前就同佢有聯係,亦都可能係為咗鏟除我哋最近先聯手。”

    “你好好休息,我已經散播謠言話你已經唔係度,其他嘢等你完全恢複再諗。”

    Pakkey頷首應答,沉吟片刻忽然想起自己昏睡夢中好似聽到樂少鋒叫大佬的聲音,也好像看到樂少鋒了,想到三合要清算,肯定也少不了樂少鋒一份。他抬頭看向雪姨:“樂仔可能有事,三合本嚟就同佢有仇,以前都係我叫拳館杜老板睇住有咩事即刻同我講,宜家怕係冇人理,要搵人睇住佢。”

    雪姨默不作聲,帶領著兄弟離開,Pakkey狐疑地看著散去的眾人,卻發現了赫然立在門邊的樂少鋒。Pakkey失神地看著雙眼通紅的小狼犬,想到半個月前雪姨跟他一起禮佛,在佛堂裏跟他說樂少鋒有個孿生警察哥哥,有可能泄露信息背叛的不是樂少鋒本人,而是他哥哥透過樂少鋒提取情報。那時候本想著等江湖平靜後才查個清楚,而現在他就在眼前。狼犬忐忑不安地左右擺動尾巴,耷拉著耳朵,水潤的眼睛巴眨巴眨地看著自己,卻不敢靠近,Pakkey看得喉嚨發癢,胸腔悶痛,不禁咳了起來。

    樂少鋒見狀顧不上對方會不會厭惡自己,上前倒水喂到唇邊,末了用紙巾印幹嘴角水痕,又拿了件外套披在Pakkey身上,關切地注視著他的眉梢眼角。Pakkey並沒有露出厭煩的神色,又歎了口氣低聲說道:“呢段時間係度避嚇,過咗風頭你再走。”

    樂少鋒眼睛亮了起來,光彩照人,他重重點頭,隨即又用力搖起頭來:“我唔走,我留係度。”

    傍晚倦鳥歸巢,鳴叫劃破天際,一群雀鳥撲打著翅膀在窗前飛過,幾根豐美的羽毛在晚風中搖曳漂浮。光線開始變得柔和,投照在樂少鋒烏潤的黑發上,折射出暖色光輝。Pakkey微微抬手,想撫上他頭頂,卻停在空中,又看到樂少鋒白皙臉容上清晰的黑眼圈,心頭一動,掌心最終還是落在小狼犬毛茸茸的頭頂。樂少鋒瞪大眼睛,緊皺的雙眉慢慢舒展,潮濕的驚喜躍出眼角,他緩緩垂下眼簾,紋絲不動,生怕一動Pakkey溫熱的觸感就會離他而去。

    粵普互譯

    Pakkey哥幾時會醒?——PK哥什麼時候會醒?

    你試嚇叫佢~。——你試試叫他~

    佢藥癮係唔係仲好重,今次傷得咁緊要,到時候傷口痛點算?——他的藥癮是不是還很重?這次傷得這麼厲害,傷口痛的時候怎麼辦?

    咁就靠你止痛喇~,今次唔會俾止痛藥佢嘅喇。仲有煙都要戒,肺功能先可以恢複得好啲。——那就靠你幫他止痛了~這次我不會給止痛藥他的。還有(他)要戒煙,肺功能才會恢複。

    你哥哥嘅警察日誌同電腦都到咗喇,要你密碼開機。。。——你哥哥的警察日誌和電腦來了,你要(告訴)我們密碼開機。。。

    我幫佢擦身換衫。——我幫他擦身換衣服。

    你小心啲,唔好搞~到~佢傷口裂開。來日方長,唔使咁猴急。——你小心一點,不要搞(做)~到~他(PK)傷口裂開。來日方長,不用這麼猴急。

    得喇,我知道你應承嘅喇,唔使出聲。——知道了,我知道你答應的,不用說話。

    你去見賈警司嘅時候所有點都俾三合偷襲,我哋宜家係島度,當時可以叫嘅兄弟都叫咗過嚟,其他,就可能凶多吉少。——你去見賈警司的時候三合偷襲了我們所有的據點,現在我們在(避難)島上,當時可以叫上的兄弟都叫了過來,其他,可能凶多吉少。

    賈警司將會係下一屆總處,佢要殺我滅口,怕我哋之前嘅交易會俾曝光影響佢政途,三合可能係之前就同佢有聯係,亦都可能係為咗鏟除我哋最近先聯手。——賈警司將會是下一屆總處,他要殺我滅口,怕我們之前的交易(黑道和警察的勾結)會被曝光從而影響他的的政途,三合可能之前就和他有聯係,也可能是為了鏟除我們最近才聯手。

    你好好休息,我已經散播謠言話你已經唔係度,其他嘢等你完全恢複再諗。——你好好休息,我已經散播你不在(死了)的江湖傳聞,其他事情(複仇)等你完全恢複再說。

    樂仔可能有事,三合本嚟就同佢有仇,以前都係我叫拳館杜老板睇住有咩事即刻同我講,宜家怕係冇人理,要搵人睇住佢。——樂仔可能有事,三合本來就和他有仇,以前我都叫拳館杜老板看著有什麼不對馬上通知我,但現在可能沒人理,要找人看著(保護)他。

    呢段時間係度避嚇,過咗風頭你再走。——這段時間你在這裏避一下,過來風頭再走。

    我唔走,我留係度。——我不走,我留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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