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16 更新時間：19-02-27 20:04
遊墨玄就這麼留在了紫霜的洞府，每日裏按著紫霜給他的功法修煉。他能感覺到洞府中充沛的靈氣被自己吸收，然後消失在體內。對於自己能吸收靈氣，遊墨玄倒不奇怪。紫霜和他說過，他是從叁侔河順流而下，才被附近村子裏的人撈了上來。叁侔河鏈接著修真界和凡俗界，遊墨玄必定是從修真界而來。至於他體內為何沒有一點靈力，原本遊墨玄和紫霜都猜測這事和體內的黑色粘液有關。一段時間修煉下來，遊墨玄對此已經毫不懷疑。他體內沒有積累一點靈力，可這粘液一天天的，越來越讓遊墨玄產生中這粘液就是他的血液的錯覺。他和紫霜開玩笑，也許哪天他被人打傷，吐出不是血而是這些粘液，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當成魔物。
紫霜一點不覺得這個玩笑有什麼好笑，“有我在，我倒要看看誰能把你當魔物抓走？”
遊墨玄窩在紫霜懷裏，“你也就在這霸氣側漏，說這些有的沒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景星大陸上除了人族，還有妖、魔、仙。即便不說這三族，修真界裏，隻怕你也未必能橫行。”
“你少瞧不起人。這四界之中能贏我的人掰著手指頭也能數的過來。景星大陸這麼大，哪裏就能輕易遇到。就算遇到了，也不用擔心。我有大把的仙器，砸都砸死他們。”
遊墨玄忍不住笑，“我還以為你會說，有人找我麻煩，你會用你的長槍捅死他們。”這蛇妖實在好玩，在人前時刻不忘甩威風，他們兩人獨處的時候，心智便如同個孩子，心裏怎麼想的，便怎麼說，還處處透著傻乎乎的孩子氣。明明有著絕世的槍法，偏偏要用法器砸人，還說得如此得意。“你所練的槍法很厲害，若是練成了，隻怕金仙也未必擋得住。”
這些日子，紫霜每天會去處理信徒的事情，回到洞府，伺候得遊墨玄舒服了，就會去練習虛步雲台槍法。遊墨玄每天看在眼裏，對於這套槍法的威力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生、死、囚、困、神、魔都在其中。到底是誰為紫霜量身定做了這套槍法？遊墨玄不會搞錯，每次紫霜以半人半蛇的形態練槍時，虛步雲台槍法能展示出十成十的威力。
聽到遊墨玄誇讚虛步雲台槍法，紫霜渾身的骨頭輕了三兩。他放下遊墨玄，開始練槍。遊墨玄便坐在一邊看著，吃些點心水果，喝些不知是什麼的可口的汁液。點心水果都是信徒的貢品，那些汁液是紫霜的私藏。
最近看紫霜練槍，遊墨玄的丹田處偶爾會傳來暖呼呼的感覺，小小的一團，卻不容忽視。這個感覺今天尤其明顯。他好奇地摸摸丹田，隻覺得隔著肚子有什麼東西被他的手牽引，手到哪裏，那東西就跟到哪裏。暖洋洋的，很舒服。
紫霜將虛步雲台槍法練了幾十遍，這一次仍然無法悟出第九式，明明那種很快就能明悟的感覺如此明顯，卻總是缺了最關鍵的那個契機。紫霜不得不收了躡太清。他顯出原形滑到遊墨玄身邊，用蛇信舔舔遊墨玄攤著的掌心。
遊墨玄回過神，摸摸紫霜的腦袋，站了起來。“去洗澡。”
他們到了睡蓮湖邊，遊墨玄招來湖水，把紫霜淋透，又用細軟的巾子把紫霜的鱗片一片片地擦幹淨。到這裏沒多久，遊墨玄就知道自己擁有不用靈力也能控水的本事。然後，不知道怎麼的，就開始每天給蛇形的紫霜衝洗。明明紫霜是條大蛇，他們身邊就有這麼大個湖，足夠紫霜折騰。可不管是紫霜還是遊墨玄自己，似乎都沒有想起這些，而是樂此不疲的手工給紫霜洗浴。遊墨玄覺得自己是喜歡紫霜鱗片的觸覺，喜歡紫霜的鱗片總是亮晶晶的。他覺得紫霜會喜歡，完全是這種時候能讓他感覺到自己是主人的那點虛榮心。
紫霜享受完遊墨玄的服務，重新變成半人半蛇的樣子，抱起遊墨玄。“你肚子裏有什麼，看你摸了老半天了。”
“不知道。隻是覺得有東西在這裏。今天特別明顯。”
紫霜聽了，把手停在遊墨玄的丹田處。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收回了手。“應該是你的金丹。沒想到，你居然是金丹期的修為。”他用一根手指抵著遊墨玄發熱的地方，“這修為太差了些。”
遊墨玄拉開紫霜的手，“這不是我的金丹。”他把自己的手攤開，“你看，我的手上有繭。”
“繭？這是什麼？”紫霜摸摸遊墨玄的手，果然在上麵摸到有些地方有硬硬的感覺，“這是繭？怎麼會有這個？”這種痕跡明顯是受損以後留下的。金丹期的修真者經曆過一次塑體，完全沒理由會有這些。
遊墨玄把自己的另隻手也攤開，兩隻手並排放著。這隻手就白白淨淨的。“我應該也像你這樣日日不綴地練習過。可我一直在用的隻是一隻手。我練習的東西必定是單手握持的。肚子裏的東西，對我的手反應更明顯。”
“本命金……”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紫霜趕緊捂住嘴。
遊墨玄抬手拉紫霜的耳朵，“你知道我是誰？從哪裏來？”
紫霜不敢把耳朵從遊墨玄手裏抽出來，隻梗著脖子說：“我是神，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那你記住，永遠不要告訴我真相。”遊墨玄看著紫霜神色緊張，有些舍不得他擔驚受怕，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臉，“順其自然。”
紫霜輕輕“嗯”了一聲。如果是大神，一定會好好捉弄他一番。遊墨玄卻沒有。他懷裏的人果然是和大神不同的。他希望懷裏的人能在他的庇佑下無憂無慮。“明天是河神祭，你跟我一起去玩玩。”
“河神祭？我以為把我當成祭品的那個就是特意祭祀你的慶典。”
“那個的確是祭祀我的慶典。但那是民間的祭祀。河神祭是玄水國的祭祀。就像五大國之外的效果的幾天慶典。”
“那玄水國要祭祀的也該是水神”
“話是這麼說。”紫霜組織了一下言辭，他想把遊墨玄帶去祭祀慶典，再試試遊墨玄是不是能夠吸收願力。除此之外，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水神在忙。現在是我在照顧玄水國。所以這是祭河神的慶典。我要做什麼都可以。”他說話的聲音透著心虛，像是撒謊的孩子被人抓住，為了圓之前的謊不得不再說一個。
遊墨玄受不了隻是這“可愛”的樣子，彈彈他的腦門，“傻乎乎的。想帶我去，去就是了。哪裏需要說這麼多。”
紫霜像是被從火上救下來的番薯，得救了似得鬆了口氣。他舔舔遊墨玄，笑得歡快。
遊墨玄擦擦被舔過的地方，“你都能化人了，怎麼不把蛇信變成舌頭？這樣漂亮的一張臉，突然吐出個蛇信，平白的嚇人。”
“像這樣？”紫霜又舔了遊墨玄一下。
軟軟的、薄薄的舌頭劃過耳垂，卷了起來，勾了勾耳垂。身體發軟的感覺不怎麼好，遊墨玄一拳砸在紫霜的胸口，“當我什麼也沒說。”
“真難伺候，怎麼做都不開心。”沒有得到表揚的紫霜小聲嘟囔，不死心的有用蛇信快速地將遊墨玄的耳朵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地舔了一遍，在遊墨玄動手拽他的蛇信之前收回了蛇信。他的蛇信在嘴裏打了個轉，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真好，都是遊墨玄的味道。
紫霜放下遊墨玄，化成完整的人形，掏出個麵具給遊墨玄，“你明天戴著這個去河神祭。”
麵具烏黑，華光流轉，看著像是玉製的，摸上去卻十分柔軟，涼涼的。遊墨玄覺得他曾經也感受過這樣的沁涼的感覺，隻不過當時那東西要冷硬許多。再要細想那是什麼，他又無從想起。
“你戴上試試。”
遊墨玄依言戴上了麵具。麵具戴在臉上，沒有一點不適，甚至一點感覺都沒有。遊墨玄摸摸自己的臉，並沒有感受到先前的那種沁涼，反倒是溫暖的，和摸在自己皮膚上沒什麼區別。“你說你仙器多，難道這個就是？”
紫霜伸手在遊墨玄臉上又摸又捏，“仙器怎麼可能給你用……”
不等紫霜說完，遊墨玄就拍紫霜的手，“小氣。”他說不清心裏不舒服些什麼，隻是覺得紫霜就該對他無條件的好，抱著他，寵著他，把最好的都給他。遊墨玄一邊覺得自己不應該是這樣的人，一邊又愈加氣惱紫霜對他如此小氣。
“我哪裏小氣了？這個麵具來曆不凡，比得過神器。你是什麼樣的身份，我怎麼會把仙器給你用。”紫霜見遊墨玄不開心，心裏著急。和幽玄相處時留下的後遺症，這時又發作了。他顧不得細想，隻一味哄著。
“堪比神器？”遊墨玄滿意了，“這還差不多。”
“你帶著這個，能偽裝成任何你見過的東西，哪怕是妖、魔的本體你也能偽裝。不僅僅是長的像，連實力和習慣都相差無幾。”
如此逆天的東西，紫霜說給了遊墨玄就給了。遊墨玄聽了，也沒覺如何，仿佛一早知道這麵具就該是這麼厲害的東西。“哦。那我能裝成你的樣子了？”
“你在心裏想想我就可以。”說著話，紫霜把自己變小，盤在了遊墨玄的手腕上。
遊墨玄沒想著紫霜，抬著手腕，仔細研究手腕上的小蛇。紫霜這樣盤著，看上去像一個精致的手鐲，透著紫光，及其漂亮。遊墨玄戳戳紫霜，“你打的什麼主意？”
“我們就這樣去河神祭。你坐在我的位子上。”
“那整個祭祀的過程，不就是在祭祀我了？你也不怕我你那些寶貝願力給搶走？”
紫霜緩緩的在遊墨玄手腕上轉動，“不怕的。”他並不想成神，隻要願力足夠他存活就可以，餘下的那些本來就是為幽玄準備著的。即便已經明白遊墨玄不能等同於幽玄，紫霜還是願意把能夠得到的所有都沒遊墨玄。
遊墨玄被紫霜說得心裏暖呼呼的。他戳著紫霜，小聲念叨，“傻乎乎的。要依靠這麼傻的河神，玄水國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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