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燈雁影

序卷：京城  第十四章 冤家

章節字數：1555  更新時間：18-05-30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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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嵇九玉的關係，酒樓的門口圍滿了人，就連酒樓裏用膳的食客也紛紛停箸，轉頭看向門口。嵇九玉和夏沽城冷眼交接，似有刀光劍影飛出無數個來回。他們都想讓對方離開，但誰也不想先開這個口，就在這裏幹站著不進去。

    夏沽城默不作聲地打量著嵇九玉。他的發髻微亂，臉頰上沾染了一點灰塵，朝下看去，衣擺缺了一角，雖然風采依舊，竟不像往日那般精致無暇。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有什麼遭遇，心中卻還莫名生出些可憐他的情愫來。

    嵇九玉也在觀察他。夏沽城身形高大，峰鼻細目，英氣逼人。兩道劍眉襯著檀色的長衫強壓周遭氛圍，薄唇不啟，生生將方才隨嵇九玉而來的躁動給稀釋了不少。桀驁而立，不遜的眼神直視嵇九玉，又不知因何添了些動搖。

    罷了，我且到別處去。夏沽城懶與嵇九玉起爭執，心下略一思量，轉身欲走。拔得了敵方插上的白旗，嵇九玉內心很是歡快，對夏沽城的敵意竟也因此消卻。

    其實兩人一直以來結下的諸多梁子無非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因為誰也不肯先低頭所以才造成了如此敵對的局麵，沒想到夏沽城今日先作了退讓，使得嵇九玉也想大方一點不與其計較。

    “怎麼，你這麼怕我啊？”原本欲邀對方一同吃個飯，誰知話到嘴邊又變了味，嵇九玉麵上很鎮定，心下卻是暗罵自己小氣。夏沽城一聽這話，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仿若山雨將來。無論如何，嵇九玉的目的終究是達到了，隻見對方回過身來，把衣擺一甩，踏進了酒樓門檻。“老子怕你不成。”嵇九玉見他進去了，不知怎的有些愉悅，從袖中拿出折扇不緊不慢地搖著，亦走了進去。

    兩人坐了個對桌，因為難得出現在同一個場合，各自也不再找對方的茬。

    酒樓裏的人大多將目光放在了嵇九玉身上，或明目張膽地看，或偷偷地瞧，或輕聲讚歎，或暗自指點。而處於視線中心的人卻是毫不在意，一派從容。夏沽城靜靜地觀察著當前的狀況，莫名感到煩心，漸漸加快了舉箸的速度，草草吃完了這一頓飯。

    嵇九玉悄然抬眼，見他把飯吃得如此匆忙，想是難以忍受跟自己處在同一個地方，心中頓感不悅。他端起一碗湯，稍微吹了吹，然後慢慢喝了一口，末了將碗沉然一擱，暗暗用了些力道。碗底與桌麵撞出了悶響，宣泄著這位客人不平靜的情緒。但這聲悶響卻被完全被掩蓋，因為在它發出的那一刻，酒樓外有一種更為喧囂的聲音壓過了它。

    “醉花君，醉花君要登台了！”不知樓外誰驚呼一聲，眾人竟皆收回目光，齊往一個方向疾奔，喧嘩更勝之前。夏沽城和嵇九玉心懷好奇，便也跟了過去。

    隻見人群聚處，乃一華麗樂樓前。此樓處於鴦都最為繁華的地帶，卻仍不消減其美輪美奐，恰似鴦都的一個縮影。樓中笙歌悠揚，倩影紛繁，樓外車水馬龍，人潮湧動。樓前一塊鍍金牌匾高掛，上麵赫然寫著“拂樂問仙”四個大字。底樓正中央搭著一個陳布精致的樂台，台上擺著一架雕花繁複的二十三弦箜篌，聽聞即將登台演奏之人，便是這問仙樓尤負盛名的樂師之一，醉花君。

    嵇九玉已不再得眾人專注，心下思量到底是何人這般氣派，惹人傾倒至此。他費力擠進人群，勉強站住了腳，卻不慎被前麵的人撞到，向後栽去。夏沽城正巧站他身後，見他要栽，就順手把他給扶住。嵇九玉的腰被人穩穩托住，轉身欲向其道謝。“多……喔。

    ”夏沽城收回手，皺眉道：“你喔什麼？”嵇九玉很不自在地回答：“沒什麼，”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臉沒有正對著夏沽城，而是略偏向其他角度，假裝在看別處，聲音也越來越小，“就是，多謝。”

    夏沽城聞言，打趣於他的反應，輕輕嗬了聲：“這有什麼難開口的。”他不管嵇九玉情願與否，竟兀自拽起他的衣袖，強硬地撥開前方的人往人群中擠。被擠著的人轉頭怒視，卻不料對上那一對橫眉，一雙冷眼，凜然的氣勢讓人膽寒，於是皆悻悻退去。嵇九玉遭他突來之舉，還沒反應過來，任由夏沽城拉著袖子向前擠。就這樣，憑著夏沽城的蠻橫，他們最終站在了離樂台相當近的的正前方。拽著袖子的人這才撒了手，嵇九玉扭頭看他，隻見他嘴角微翹，儼然一副得意的樣子。

    

    作者閑話：

    拂樂醉華都，問仙不羨仙。

    PS：感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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