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63 更新時間:18-11-14 20:48
死者李雲琪,女,8歲。死亡時間在15—17天左右。死者顏麵部淤血、發紺,眼瞼部有淤點性出血,口腔內有玫瑰齒跡象。頸部勒痕明顯,伴有軟骨組織出血。甲狀軟骨骨折,亦伴有舌骨骨折,氣管環狀軟骨骨折。死因判定為機械性窒息死亡,凶器為2厘米寬帶狀物。死者體內各大髒器被人摘除,手法專業。死後浸泡於被濃度8%的福爾馬林溶液浸泡,用以防止屍體腐敗。屍體被清理得很幹淨,沒有留下除死者本身以外的任何線索,凶手應該有非常專業的醫學知識,不排除為專業醫護人員的可能性。
“王八蛋!等老子抓到他一定宰了他!”景然剛讀完屍檢報告就傳來了周衍之的咒罵聲。
林冉也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對小孩子下毒手,還有沒有人性了!”
徐木白拍了拍林冉的肩膀,說道:“凶手手段殘忍,我們必須盡快將他緝拿歸案。何尚,你那邊有什麼進展?”
“視頻我已經處理過了,小區監控老舊,這已經是它能達到的最大清晰度。”縱使一貫懶散的何尚,現在也沒了心情繼續打哈哈。
視頻畫麵相較之前看到的已經清晰很多,畫麵中的女人,推著裝有屍體的推車自西向東於淩晨四點二十七分將屍體放置於程峰所在的玉都花苑傳達室門口,後又原路離去。轉身時還衝攝像頭望了望,隻不過她黑超遮麵,大半張臉被口罩遮得嚴實,認不清長相。
“何尚,把她的裙子放大看看。”徐木白想再一次確定心中的疑問。
徐木白看著逐漸放大的紅裙,若有所思。
“徐隊你發現了什麼?”林冉問道。
“這條裙子,我見過,在楊秀茹家的衣櫃裏。”徐木白肯定地說。
“不就一條紅裙子嘛,你平時連秋衣和衛衣有什麼區別都不分的人,還能分清裙子一樣不一樣?”不是何尚打擊他,隻是他這個老大活得太糙了。
“這裙子是芭芭莉夏季新款,限量的,我買過?”
有情況?
眾人一臉玩味地看著徐木白,大慶更是唯恐天下不亂地打趣道:“老大,風流是好事,但是吃鍋望盆就不對了。”說完,還朝著景然站的位置別有深意地看了眼。
“想什麼呢!沒收你櫃子裏所有的零食,特別是你老婆做的小魚幹,上繳,統統上繳!”徐木白連忙解釋:“裙子是給我媽買的,你腦子就不能想我點好啊!”
景然看著敲著大慶腦門,一副長輩教育小孩子樣子的徐木白,隻覺得眼皮跳了跳,他想徐木白剛剛說話就說話,看著自己解釋做什麼。
“等等,你們看,那是什麼?”
紅衣女子的耳畔一道反光轉瞬即逝,但景然卻敏銳地捕捉到了。
“應該是耳釘,反光應該是由於路燈照射下產生的反射光。”林冉也仔細看了看。
隻可惜,清晰度不夠高,即使放大也隻能看到一團發光的馬賽克。
“痕檢那邊出結果了嗎?”徐木白話剛出口,江日朗就送來了報告。
“印有收件人姓名的紙隻是普通的A4紙,普通的紙,普通的油墨,文檔裏麵默認的字體,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封條的膠帶上的幾組指紋,全都屬於拆箱子的大爺。不過我在死者身邊的玩具熊上提取到了一組DNA數據,你們猜,是誰的?”江日朗一臉求表揚的表情卻隻得來眾人的一頓“拳腳相加”。
“好好好,我說我說,是楊秀茹的。”江日朗頓了頓,繼續說,“楊秀茹因為車禍重傷,在醫院治療的時候留有數據,我可是拆解了整隻玩具熊才提取到的血液樣本,經過DNA比對,就是她的。”
怎麼會是她?一個神誌不清的精神病患者,怎麼做到脫離家屬的看護誘拐兒童卻不留下一點線索?
“長發,紅裙,有專業的醫學技能,楊秀茹不就是外科大夫嘛,凶手肯定是楊秀茹沒跑了。瘋不瘋的,誰知道她是不是真瘋,也許就像那些護士們說的,她就是裝瘋呢!”周衍之義憤填膺,恨不得現在就把楊秀茹抓來活剮了。
“豪仔,你覺得楊秀茹是真瘋還是裝的?”徐木白想讓同樣見過楊秀茹本人的郭偉豪來判斷判斷。
“徐隊,通過昨天接觸來看,楊秀茹是真瘋了,她昨天的害怕和驚恐不是裝出來的。”郭偉豪這一回倒是沒和他的周哥同一陣線,因為他非常肯定,楊秀茹是真的精神出現了問題。“而且楊秀茹也和我的心理測寫不相符。我覺得凶手應該是個男性,至少動手殺人剖屍的應該是個男性。”
“沒錯,從屍體的切割麵以及頸部的致命傷看,凶手非常沉著、冷靜、心思縝密,由女孩失蹤到屍體的出現應該都是凶手一步一步提前策劃好的,絕不可能是臨時起意,一個精神失常的女人怎麼能事無巨細地一一策劃出來。況且,之前女孩失蹤時我們怎麼都找不到線索,現在凶手卻將自己暴露在我們眼皮底下,這太刻意了,似乎是在故意引導我們將目標鎖定在楊秀茹身上。”景然也覺得楊秀茹不像凶手。至少李雲琪的屍體告訴他,殺人的並不是楊秀茹。
“豪仔老周,你們去找楊秀茹的主治醫生,要一份楊秀茹的精神判定。大慶林冉,你們去玉都花苑再做一次走訪。何尚,你們繼續擴大監控的範圍,路麵、車輛、店鋪的監控設備都查一查,看看有沒有遺漏了什麼,另外發布一份協查令,讓知情者向我們警方提供線索。”徐木白快速布置完任務,又看向朱一龍:“小景,麻煩你陪我去一趟楊秀茹的別墅,不管怎樣,作為嫌疑人,還是要帶回來收押的。”
看著以權謀私的徐木白,一旁的江日朗表示沒眼看。徐木白這種上哪兒都恨不得找條繩子拴著帶上景然的行為,是病,得治。
徐木白和景然在楊秀茹的別墅裏撲了空,楊秀茹趁著馮姨不注意,又跑出去找程峰鬧去了。徐木白留幾個警員搜查別墅,自己和景然帶著一隊警力趕往程峰的牙科醫院。
程峰的辦公室裏一片狼藉。
“程峰,對不起,對不起,我又把女兒弄丟了。那個女孩兒……我明明把她藏在地下室裏……寶貝地藏著……可是……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不見了,她被人偷走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你別生氣,別不理我,別把我一個人丟在別墅裏。我再找一個還給你,對,再找一個,我那裏還藏著兩個呢,哈哈……”
徐木白和景然到的時候,就看見楊秀茹拽著程峰語無倫次地時而哭,時而笑,時而又猙獰的嘶吼著。
雖然眼下並不太合時宜,但徐木白也隻能上前表明來意。
程峰聽聞,一把將楊秀茹護在身後,“徐警官,無憑無據你怎麼能亂抓人。秀茹她精神不太好,她說的話也做不得數的,如果你們警察再這樣咄咄逼人,我有權找律師。”
“程醫生消消氣,隻是協助調查,如果程醫生不放心,可以在旁陪同。”徐木白賠笑道。
程峰也冷靜下來,將楊秀茹擁在懷裏,輕柔地拍著背,笑聲安慰說:“別怕別怕,我陪著你呢!”他攏了攏妻子的秀發,又湊到妻子耳邊低聲細語地說了些什麼,滿眼都是柔情和寵溺。
突然女人睜大了雙眼,恐懼地看著他,掙脫開程峰的擁抱,瘋叫著跑開了。
程峰一愣神,顧不得和徐、景二人解釋,快步追了上去。
徐木白暗道“不好”,拉著景然緊跟上去。
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傳來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徐木白三人追出來的時候,隻看見了躺在血泊中的楊秀茹。鮮血在她的後腦越聚越多,綻開成一朵妖冶的花。她躺在地上伸長了脖子,張著嘴艱難地喘著氣,口中還咿咿呀呀地喊著什麼。血沫子從她嘴裏噴湧而出,不多時,脖頸再也支撐不住,無力地垂了下來。
這個曾經光芒耀眼的女人,在瘋癲了七個月之後,終於安靜了下來,走完了她這不知是幸還是不幸的一生。
目睹了一切的程峰驚叫著,連滾帶爬地撲向楊秀茹。他是個醫生,她的妻子死了,他拚命地給她做心肺複蘇、人工呼吸,但是沒有用,她的妻子毫無反應。他隻能驚慌失措地朝著路人吼道:“求求你們,打電話,叫120,求求了!”
然而他的妻子再也不會醒來。
程峰像隻失去了親人庇護的小獸一般,將頭頸埋在妻子的頸間,仔細地親吻妻子的每一寸肌膚,感受著妻子的身體一點一點變得冰冷。
再見了,我的愛人……
嫌疑人死無對證,徐木白有些頭疼。留在別墅裏的警員傳來消息,讓他去一趟。
他開著車,載著景然,往別墅趕去,唯一值得高興的是,景然這一回坐在了徐木白精心打理過的副駕駛位上。
徐木白一臉愁雲慘淡,心不在焉地開著車,腦子裏想的全是楊秀茹的死狀。嫌疑人死了,線索斷了,他就像是被蜘蛛網捕獲的小蟲子一般,無形的巨網將他包裹住,他怎麼努力卻始終掙脫不開。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力不從心,隻能一根一根地抽著煙。
突然,煙被人從嘴巴裏奪走,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棒棒糖。
“抽煙有害身心健康,吃糖吧!”景然將徐木白口中的煙掐滅,看著他安慰般地笑了笑,“你看,天晴了。”
順著景然的手指看去,遠方的那片因為連日陰雨而暗沉的天空,不知何時已漸漸放晴,透過黑壓壓的烏雲,漏下幾縷金光。
縱然浮雲遮望眼,也總能撥雲見日,真相大白。
“你可是鬼見愁的神警妙探,一定可以帶領我們走出迷局,我相信你!”
景然目光灼灼,眼裏透出的信任與堅定讓徐木白瞬間覺得安心了不少。
你才是我的太陽,徐木白暗暗地想著,愁緒也早已消散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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