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111 更新時間:19-09-16 20:45
黑衣人飛出帳後,遼軍士卒以為他是刺客,立即呼喊追逐。兵燹鬼王緊隨其後,並告知士卒不必追趕,由他一人即可解決。於是,士卒紛紛停止呼喊,退回營地戍守。疾行了一盞茶的功夫,黑衣人停了下來,兵燹鬼王也隨之駐足,此時距離遼營已逾二十裏。黑衣人轉過身來,對兵燹鬼王道:“勞煩鬼王了,為了保險起見,我隻能如此。”“此時你可以說了麼?”兵燹鬼王直勾勾地盯著他。“當然可以!”黑衣人衣袖一擺,開始侃侃而談:“‘太乙伏羲鼎’有兩大機密,世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一者,寶鼎內壁鑄有伏羲真訣,對習武者來說,可以大大提升內功修為,這也是江湖中人苦苦追尋的原由。二者,據說寶鼎可以‘斷命理,曉福壽,知榮辱,窺興衰’,即預知天命。”兵燹鬼王驚愕失色,他萬萬沒想到黑衣人竟然也知道‘太乙伏羲鼎’的第二個秘密。“閣下果然非同尋常,這等秘密恐怕除了我羅刹教,普天之下也沒有幾人知曉。既然閣下知道寶鼎的秘密,不知是否已經追查到寶鼎的蹤跡?”兵燹鬼王滿眼期待地望著黑衣人。“當然!”黑衣人雙臂交叉於胸前,自信地回複道。兵燹鬼王大喜過望,狂呼道:“還請閣下告知,無論閣下索求金銀珠寶或是瑪瑙玉器,隻要這天下有的,敝教一定竭盡所能,滿足閣下之所求!”“大可不必,我此次前來,並非謀求財寶,亦非索求他物。”黑衣人麵不改色,絲毫沒有情緒的波動。“那麼閣下定然有事索求吧!如果羅刹教力所能及,必定全力以赴。”兵燹鬼王如同瘋狂一般,不惜一切代價,執著索求寶鼎的蹤跡。“我也無事索求,鬼王不必多疑,我這就告訴你寶鼎的蹤跡。”黑衣人依舊從容自若。兵燹鬼王連連點頭,甚是期待。“機緣巧合之下,‘太乙伏羲鼎’淪落到劍宗傳人雲蟬子手中。雲蟬子拿到寶鼎後,應當是預知了自己的天命。此後,扮作算命先生,退隱江湖,不問世事。七年前,五羊仙人廖耀纖、洞庭湖湖主彭莫和劍閣道靈泉崖崖主孟岐知三人於馬邑城,偶然間發現雲蟬子蹤跡。三人運用妙計,合力擊殺了雲蟬子,奪得寶鼎。哪知雲蟬子的弟子陸淵,得知師父死訊後,為報師仇,接連殺死廖耀纖、彭莫、孟岐知三人,重新奪回寶鼎。三派弟子齊力追殺陸淵至巨鹿城附近,力圖複仇,奪回寶鼎。然而,巨鹿城乃靈璧堂分舵,設有飛鐮八卦陣,未經靈璧堂堂主許漢唐允許,任何江湖人士不得入內。眾人懾於陣威,隻好作罷。之後,在許漢唐的庇佑下,陸淵於巨鹿城與大陸澤間興建起陸澤山莊。自此,‘太乙伏羲鼎’便藏身陸澤山莊之內。三派弟子為了獨得寶鼎,三緘其口,秘而不宣,因此多年來寶鼎杳無音信,如同石沉大海一般。”黑衣人將寶鼎蹤跡講得波瀾起伏、扣人心弦。“多謝閣下告知!”兵燹鬼王仿佛如獲至寶,欣喜不已。“鬼王即使知道寶鼎下落,一樣不易得手!”黑衣人警示道。
此時,已至戌時末刻,水麵漸寒,冷風拂麵,然而黑衣人的一句話仿佛比這冷風更加凜冽。“此話怎講?”鬼王疑問道。“我剛才已經說了,陸澤山莊有靈璧堂這棵大樹庇佑,加之陸澤山莊經營多年,號稱天下劍宗,門下高手如雲,想要獲得寶鼎,絕非易事!單單憑借貴教的實力,恐怕更是難上加難呀!”黑衣人一聲歎息。“閣下既知寶鼎下落,想必也已想好奪取的計策了吧!”兵燹鬼王狡黠地瞄向黑衣人。“哈哈哈哈!不錯,你看!”黑衣人說罷,從懷中掏出一份畫卷,遞給鬼王。“這是何物?”兵燹鬼王疑惑地望著他手中的畫卷。“此乃陸澤山莊的地形圖,上邊詳細標有整個陸澤山莊的格局分布,及各種機關暗器的破解之法!”黑衣人得意洋洋地晃著畫卷。“閣下從哪裏弄到的?”兵燹鬼王的眼神中透著一絲質疑。“這您就不必管了。我得知靈璧堂分舵人員大批南下,此時巨鹿城正值空虛薄弱之時,這正是上天賜予貴教獨一無二的良機。若鬼王向大帥稟告玉佩乃出自陸澤山莊,大帥必然派出大批士兵,幫助貴教一舉踏平陸澤山莊。到那個時候,寶鼎便是貴教的囊中之物啦!”黑衣人將計策和盤托出。“那我豈不是欺騙了大帥,若大帥得知實情,豈不連累聖教?再者,血仇豈有不報之理?”兵燹鬼王顯然有些顧忌與矛盾。“鬼王何必擔心?大帥委托你全權追查玉佩下落,貴教若守口如瓶,他人又從何知曉?再說我也不是阻攔你等複仇,隻是複仇無須急於一時,真相遲早浮出水麵,那時你等再報仇,亦未晚矣。反觀寶鼎,貴教苦苦追尋十數年,全無結果。此番天賜良機,如若錯過,豈不可惜?寶鼎關係貴教興衰,而血仇不過個人榮辱,孰重孰輕,鬼王自行定奪吧!”黑衣人字字入理,條條攻心。兵燹鬼王沉思良久後,訴道:“閣下所言極是,是我考慮不周,險些誤了大事。好吧,我親自將消息帶回總舵,稟告大祭司,集結教內高手,與大軍一同拿下陸澤山莊。不過來回往返,至少也得半月,但願期間不要有什麼差池。”“如此甚好,我便靜候貴教佳音了!”黑衣人大悅,終於笑出了聲。兵燹鬼王叩謝後欲轉身離開,卻而退回,詫異道:“閣下此舉,一不為財,二不謀利。欣欣然地將如此重大的消息告知在下,又為敝教精心籌劃,可謂機關算盡,謀無遺策啊!”黑衣人哈哈大笑兩聲,當即解惑:“鬼王猜疑,也合常理。我無所求,卻未必無所得。假如鬼王懷疑我謊言相欺或是有意謀害,大可分派手下調查。一則派遣教眾擒獲三派門人,嚴加拷問,一探究竟;二則分派人員偵查巨鹿城情況,以證我所言是否屬實;三則委派貴教高手,喬裝打扮,潛入陸澤山莊,勘驗我所貢地形圖之真偽。”“好,我姑且信你所言,後會有期!”說罷,拱手作禮,轉身飛走,遁入黑夜。寒風侵肌,月色如霜,黑衣人鬼魅一笑。
兵燹鬼王回到遼營,隨即放出‘血鴿’,召回四大護法。他雖對黑衣人聲稱堅信,實則內心仍舊疑慮。因而分別派遣江河鬼王與四大護法,兵分三路,前往調查。由於擔心良機錯失,他以追查玉佩為借口,辭別大帥,星夜兼程,奔赴狼敖山,並告知五人一旦有結果,立刻以‘血鴿’向總舵報信。臨行之前,他將事情原委一一告知星煞鬼王,並委托他照顧林木鬼王。星煞鬼王雖然此時情緒低落,但一聽到‘太乙伏羲鼎’的消息,當即精神大振,絲毫不敢怠慢,生怕貽誤大事。羅刹教眾人恰似忘卻了剛剛經曆不久的劫難,如火如荼地運作起來。
二月十二,許漢唐帶領冉起等三十餘人告別韓嘯成,離開代州,返回滄州總舵。韓嘯成則帶領元無儔、韓氏五虎等二十餘人返回雲州,三日後達恒山天雲秘境。元無儔探望前方,隻見群山環抱,雲霧彌漫,唯留下一條羊腸古道,蜿蜒曲折,路遠迢迢。眾人疾行約一個時辰,終於抵達山口。自山口向前路眺望,深穀形似倒臥的葫蘆。‘葫蘆’內擺有巨石陣,陣內霧氣繚繞,混沌不清。此刻,綿長古道一分為三,分接巨石陣口,陣口之後皆被霧氣吞噬,入陣者仿佛置身於偌大的迷宮之中。韓嘯成轉過頭來,對無儔講道:“無儔,你初入天雲門,不知天雲秘境的厲害,此處乃是我天雲秘境之一的天靄雲海,也是入我天雲門的第一道關卡。天靄雲海四麵環山,地勢低窪,水氣興盛,常年大霧。霧氣之中設有‘天雲迷陣’,由巨石搭築而成,氣勢恢宏。如非本門弟子,擅闖入內,也必然尋不到出路。因此,我所說的破陣之法,你一定要牢記,而且不得對任何外人透露,你知道嗎?”“是,師父,弟子牢記!”無儔堅定的點點頭。“好!你要切記這幾句話。此陣需由右路進入,陣內每逢岔口,必有石碣。石碣分三種,分別是圓石、方石,多角石。遇到圓石,必左轉;遇到方石,必右轉,遇到多角石,必直行。若期間有所疏忽,選錯路線,則需注意。遇有三角堆,則後退;遇有四角堆,則前進,然後到達岔口,再次按照前麵的方法甄別,即可出陣。你記住了嗎?”韓嘯成將破陣之法仔細地講給無儔。“我記住了,師父。”無儔興奮地答道。“那好,就由你來,引領大家,破陣而出!”韓嘯成命令道。“是,弟子謹遵師命。”無儔遵循師父的教誨,踏入迷陣,帶領大家前行。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光,無儔便麵色蠟黃,膽顫心驚。原是人猛獸闖入陣內不得出,時光一久,俱死於內,僅留下森森白骨。元無儔畢竟還是個孩子,看到此番情景,不由心生恐懼。不斷滲出的冷汗終究暴露了他的不安,但他卻沒有任何退縮,嚴格地執行師父的命令。又過了一炷香的時光,無儔看到霧氣淡薄,猜想出口應該近在咫尺,便加快腳步向前衝去,果然破陣而出。韓嘯成對無儔的表現甚為滿意,心想這孩子是個可塑之才,自己日後必要好好調教。無儔走出迷陣後,又看到前路崎嶇狹窄,宛如天神揮舞巨斧,將山體微微劈開,僅可供一人側身穿過的裂縫。無儔疑惑地問道:“師父。這‘一線天’如此險峻,不會也是天雲秘境之一吧?”“不錯。此乃摩雲澗,是入我天雲門的第二道關卡。”韓嘯成抬手指向
遠處的山澗。“這麼險峻的地勢,如果有人擋在前麵,豈不是‘一人當關,萬夫莫開’了嗎?”無儔邊說著邊走上前去撫摸山壁。“別動,停下!”韓嘯成一聲驚喝,同時伸出手抓住了無儔的胳膊。無儔被師父這一喝,頓時吃了一驚,怔在了那裏。“無儔,你剛才說的不錯。可是你有所不知,這摩雲澗不光地勢險峻,易守難攻,且設置機關暗器。行走在這狹窄的小路上,一旦觸發機關,縱使你身手再高,也難以躲避。因此你方才如若多踏出一步,後果不堪設想!”韓嘯成將他拽到身後。“多謝師父,弟子魯莽了。請問師父,現在該怎麼辦呢?這摩雲澗既然設置機關暗器,那麼一定也安排了破解的方法吧!”元無儔機靈地問道,看來剛才的危險並沒有白骨帶來的恐懼那樣深刻,他沒有被嚇到。“當然有破解的方法。”說罷,韓嘯成退後兩步,走到起始的地方。朝著左側崖壁距地有半丈高的地方敲擊三下,‘當當當’三聲空響,壁內似被掏空。繼而又朝著右側對稱的地方敲擊三下,‘當當當’仍是三聲空響。敲擊聲結束後,隻聽山穀內傳來一陣打鐵般的鈍錘聲。韓嘯成拍拍無儔的肩膀,說道:“現在可以走了!以後記住,無論進出‘摩雲澗’,都要找到一塊邊緣刻有‘天雲’字樣的台階,然後在距離台階半丈高的左右對稱位置,分別輕擊三聲,隨後聽到鈍錘聲,你便可以安全通過了。‘天雲’二字雕刻的很小,你要仔細查找。通過摩雲澗後,要再次照著前番的方法開啟機關,以防賊人潛入,知道了嗎?”“是,師父,弟子知道了。”無儔順勢尋了尋刻在台階上的‘天雲’二字。
行走了約有半個時辰,無儔開始氣喘籲籲,漸漸體力不支。韓伏蠻心似明鏡,緩緩說道:“大家不妨休息一下,如何?”韓嘯成回首與兒子會心一笑,點頭道:“就按照老二說得辦,大家停下來,休息片刻。”無儔如釋重擔,登時一屁股蹾下,舒緩了口氣。韓伏蠻越過父親與大哥,靠近無儔蹲下,撫摸著無儔的頭道:“小師弟,你之前應該是經常爬山吧?”“咦,二師兄,你怎麼知道的呀。我自幼家中貧苦,為減輕生活重負,從五歲起便每日早起上山砍柴,傍晚背柴歸家。不過我之前所爬的山可遠沒有這麼高這麼陡,所以感覺有些吃力。”“你已經很厲害了,尋常家的孩子,在你這年齡,且不說要登我恒山,就是連續疾行兩個多時辰的坦途,也是吃不消的。”韓伏蠻耐心地安慰著無儔。“不錯。恒山素有北嶽之稱,乃北方群山之首。若是尋常百姓,從其他山腳登頂周邊矮峰,需一個時辰左右。然而天雲門主峰奇高,天雲秘境迷蹤詭異,道路崎嶇,比於其他諸口,實有天差地別。即使尋常百姓能夠突破天雲迷陣,中途不做休息,登頂仍需兩個多時辰。此處距山上的墨逸軒還有半個時辰的路程。無儔,你小小年紀,且非練家子出身,就已經超過大多數人了,已屬不易。”韓嘯成對無儔越發欣賞,漸生好感。無儔淡淡地露出微笑,心裏極為歡喜。須臾後,眾人繼續踏上歸程。又過了半個時辰,大家即將走出魔雲澗。忽見澗口站著兩個守衛,身著火烈色紅袍,胸口繡有祥雲,手中各執雙刀。兩人見到韓嘯成後,低頭行禮,口中喊著‘師尊’二字。無儔緊隨師父身後,走出魔雲澗。他見前方寬敞開闊,極目而視,有一樓宇,如蒼鬆般屹立於磐石之上,更似一朵碩大無比的雲菇,破石而出,直插霄雲,氣勢磅礴,別具一格。無儔看著‘墨逸軒’金字墨底的牌匾,驚訝地說:“這三個字寫的好飄逸,墨跡好像舞動的人影!”“小師弟,這便是師父所說的的‘墨逸軒’,名家執筆,當可謂‘飄若浮雲,矯若驚龍’,當然飄逸啦!”韓伏蠻自豪應和道。“這是我天雲門的待客之所,如果不搞得莊重文雅、豪邁氣派一些,豈不折煞我天雲門的名聲?”韓蕩寇得意洋洋的比劃著,想要在無儔麵前大大顯擺一番。“奧~”無儔若有若無,淡淡地應和了一聲。韓蕩寇年齡不大,爭強好勝之氣卻很強烈,聽到無儔毫無波瀾的回應後,大為失望。於是,他故意刁難道:“你‘奧’一聲是什麼意思?是瞧不上我天雲門嗎?”還未待無儔回應,韓破奴便搶聲護衛道:“老五,你說得什麼話,小師弟怎麼會瞧不上天雲門?你要是想欺負小師弟,我可饒不了你。”他邊說著邊挽起袖口,裝作要教訓他一番的樣子。“大哥,別別別,我沒想欺負小師弟!”韓蕩寇明顯沒少被大師兄‘調教’,對他甚是懼怕。眾人看到此景,紛紛忍俊不禁,捧懷大笑。韓嘯成輕咳一聲,眾人立即停止嬉戲,跟隨師父身後,徑直向墨逸軒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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