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靜數秋天,又誤心期到下弦  【玖拾叁】

章節字數:2846  更新時間:09-08-29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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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吆喝聲此起彼伏的刺激阿七的耳膜,她興奮的拖著蕭嶽往前走,一會要買棉花糖,一會要嚐糖葫蘆,一會要喝功夫茶,一會要玩泥娃娃。蕭嶽隻好在她身後替她捧著那一堆的小玩意以及小吃。

    “七姑娘,這裏人多,你慢點……”蕭嶽雙手捧著一堆的東西,視線被擋著了,他努力的跟著前麵的身影,開口提醒道。

    “蕭大哥蕭大哥,為什麼街上有許多人帶著麵具?!”出門前,蕭嶽特地囑咐阿七千萬不可在市井中道出自己的名字,所以阿七便喚他為蕭大哥。

    “這是一種習俗,原本的意思是在為永樂皇後祭奠時帶著鍾馗麵具用以趕走想要騷擾永樂皇後的小鬼的,久而久之,麵具的種類發展越來越多,也就成為年輕人一帶中的一種習俗。”

    阿七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發現前麵有個麵具攤,興奮的跑上前去。

    蕭嶽好不容易才擠到阿七身旁,卻見阿七興奮的拿起小攤中的人偶麵具,麵具繪的是一隻兔子臉,阿七笑嘻嘻的舉起,對蕭嶽說:“你覺得好看嗎?”

    蕭嶽暫時放下手中的東西,撿了其他幾個麵具看,微笑著挑了另外一個人形的麵具,比劃在阿七臉上,而後拿開,對她說:“動物的是小孩兒們帶著的,你帶這個好看。”

    阿七扒著蕭嶽的手,看到那個麵具——那是一個女孩兒的臉譜,質地不知是用何做成,看起來竟然光滑如絲,在月光下竟然還發出淡淡銀光。

    “這位公子真有眼光!”小攤販的老板笑嘻嘻的迎了上來,朝著阿七他們推薦:“這款麵具整個太倉府就隻有我這一家麵具攤有買,而且阿,我就才進了兩個,一個剛剛買去,就是說,這個麵具就剩下一個了。這麵具仿的是瑤姬仙子的模樣做出來的,材質是上好的鵝軟石,公子小姐你們也知道,這鵝軟石要打磨成平滑的麵具是多麼不容易呀,而且,製作的師傅還在麵具上撒上了熒光粉,所以這麵具在光照下,還會發出淡淡光芒呢!公子,這麵具跟小姐特別適合,不如就買下給小姐吧,雖說價格是比平常的麵具要貴上一倍,可是是在物超所值呀!”

    阿七撲哧笑了出來,這小老板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卻如此會說話。隻不過她也確實覺得這個麵具好看,所以隻管撲閃著眼睛看著蕭嶽。

    蕭嶽忽見阿七那閃亮著光的眼睛看著自己,心下一緊,兩頰竟不知不覺緋紅兩片,蕭嶽連忙低下頭假裝尋找錢袋,借以掩蓋自己的困境。還好阿七的注意力皆在麵具之上,也沒注意到蕭嶽的尷尬。

    那小老板見蕭嶽毫不猶豫的買下了那個最貴的麵具,不禁再度展開笑容,推薦蕭嶽也買個麵具:“這位公子也買個吧,就買這個楊戩吧!也很陪公子的。”

    蕭嶽淡淡看了一眼楊戩的麵具,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不要,傳說瑤姬仙子是因為楊戩而在天庭被捕,我不要做害了瑤姬的楊戩。”

    小老板不明所以,訕訕的放下手中的麵具,阿七探上前來,問道:“老板,問一下,哪裏玩最熱鬧呢?”

    “小姐若是想要去玩,那就到渭河旁等著,那裏不禁有猜謎大賽,還有官府特地從外地請來的戲班子表演呢!過一會……”小老板看了一下天,繼續說道:“在過半個時辰,還會有煙火表演呢!小姐若是想要看個熱鬧,快快前去搶個好位子吧!”

    阿七一聽,連忙點頭感謝,拉著蕭嶽就往河邊擠。

    待到了河邊,那小老板果然沒說謊話,這裏的人比街上還多,大多也都帶著麵具,一對對年輕男女互訴情長,好一副濃情畫意!

    蕭嶽一直跟在阿七身後,忽然,身後有幾個小孩玩鬧,擠著上前,蕭嶽怕阿七被人群衝散,隻好走進她身旁,與她並肩而立。

    蕭嶽聞到阿七身上淡淡的胭脂香味,不禁偷偷朝她看去。因為被麵具所遮擋,所以蕭嶽不能看清阿七的麵貌,但是——在他心底,竟像是有張白紙,紙上像是有人在作畫一般,一筆一劃勾勒出了阿七的麵容。

    阿七見蕭嶽呆呆的站著不動,看著自己,不禁也停下腳步,將他拉到河邊上的石墩旁,見蕭嶽依舊那副表情,阿七抬起手,在他麵前晃動了幾下,蕭嶽這才反應過來,大窘的說道:“七姑娘,怎麼了?”

    “這話該我問你呀,你怎麼發呆了?”

    蕭嶽咳嗽一兩聲,正想著該怎麼解釋,就聽見從空中傳來‘咻’的一聲,隨後在半空中快速而又絢爛的炸開一朵花。

    人群中爆發出歡呼,煙火大會開始了。

    阿七興奮的朝天空看去,眼睛都不眨一下,煙火一個接一個的閃現,讓她看的目不接暇,蕭嶽順著她的眼光,微笑著朝天空的煙火看去。

    此時的天地,籠罩在這璀璨的火花之下,映出人們,美好的容顏。而此刻的蕭嶽,心裏穿著的,卻是巧笑嫣然的阿七。

    ‘咻咻咻……’煙火一個接一個,忽然,一串紫色的火苗竄上天空,竟像是穿破了雲層一般,這煙火在放的時候,竟然也沒有同時在放其他。

    眾人的注意力皆被這紫色的火苗所吸引,忽聽見‘砰’的一聲,紫色火苗在空中炸開,竟然出現了一個大大的‘七’字。

    那‘七’字煙火像是被用了許多種色彩,在空中不斷的轉換著顏色,人們看的直叫好,唯獨蕭嶽與阿七愣在原地。

    端坐在看台上的淩曌嘴角帶笑的看著那‘七’字煙火漸漸褪去,隨即又有別的煙火上升,他已無心在去觀賞了。這‘七’字煙火是他特地讓人準備著的,本想在今晚給阿七一個驚喜,想不到卻是她給自己一個‘驚喜’。當他興衝衝的前去找阿七時,卻被落衣盼煙告之阿七已同蕭嶽出門遊玩去了,……

    罷了罷了,既然她也在外遊玩,相信蕭嶽也定是帶著她來看煙火大會了,希望她也能夠看到他為她準備的,隻屬於她的煙火。

    淩曌準備離場,此時,在空中燃放的火苗落下時不慎落入一個賣孔明燈的攤位上,火苗遇著紙質的東西,立刻燒了起來,人群中爆發一陣混亂。大夥也沒心思在繼續觀看煙火,而是擠著想要離開這裏。

    阿七與蕭嶽隔得遠,而且都是愣在方才那七字煙火下,直到人流擠向他們,這才反應過來。可是已經慢了,蕭嶽與阿七被衝散,蕭嶽被人群擠著往前不斷的跌,而阿七卻是隨著人群被擠向高台。

    “阿七姑娘,阿七姑娘!”蕭嶽高聲呼喚。

    高台上的太倉府尹連忙吩咐官兵前去穩定現場秩序,而自己冷汗連連,淩曌難得第一次前來太倉府過七月十五,就遇上此種混亂之事。

    還好淩曌此時的注意力已不再這裏,他擺擺手,準備在葉霜的護送下先行離場,卻隱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蕭嶽……”

    雖然細微,卻聽著確切。

    淩曌急急回到台邊,太倉府尹驚恐的跟著他,怕他一個閃失,掉落看台,葉霜也上前,不明所以的看向淩曌。

    淩曌在人群中努力搜尋,驚喜的發現那個熟悉身影,雖然帶著麵具,可他卻不會認錯,他一定不會認錯!

    阿七隨著人群擠動著,幾次險些要跌倒,淩曌急忙對著太倉府尹說道:“廢物,還不快派人去把那個丫頭給朕帶回來!”

    太倉府尹急急忙忙吩咐著士兵,淩曌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人群中。

    阿七的身子被後麵的人重重一推,前腳不穩,驚呼一聲,跌向地板。

    蕭嶽努力的擠向阿七,也聽到了她的驚呼,蕭嶽四處張望阿七的身影,無奈總是尋不到人,正當他決定躍至空中尋找時,卻發現——

    從遠處的高台上躍出一個白色身影。

    皇上?!

    淩曌足尖一點,直直從高台上躍出,葉霜與太倉府尹皆是吃了大驚,急忙下了高台前去護駕。

    淩曌深吸一口氣,徑直飛至阿七身旁落定,周圍的人也都楞住了,還未反應過來之前,阿七身下一輕,竟被淩曌騰空抱起,淩曌再次施展輕功,躍上牆頭。

    眾人忘記了混亂,皆是癡癡著望著那一襲白衣抱著一個麵帶瑤姬仙子麵具的女孩。

    多年後,太倉府流傳著另外一個傳說——千年之前飛蓬將軍,竟然一襲白衣,從天而降,帶著落入凡間的瑤姬仙子,重回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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