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37 更新時間:08-11-26 20:01
從“黑船事件”開始,日本屢次受到西方的衝擊,在這多年的時間變遷當中,已經漸漸地變化為民族危機,甚至已經牽連到德川幕府的政治地位。
德川幕府兩百多年來的苦心經營的威嚴在西方的衝擊之下逐漸瓦解,本來受控於幕府的朝廷和強藩提出了重新分配政治權力的要求,為了在三者之間爭取一個平衡點,遂有人提出了《公武合體論》。朝廷、幕府、強藩三者之間便進行了一場有關於政治的整合運用,也就是“公武合體運動”。
所謂“公武合體”,顧名思義便是作為“公家”的朝廷以及作為“武家”的幕府合為一體的政策,目的是為了使這個正在麵臨國難以及混亂的政局安定下來,是支持已經失去權勢的幕府的最後手段!
然而,在國難當作的情況之下,本來無心攘夷的幕府卻陷入了另一個困境——在當時的朝廷已經決定了要攘夷,外國於日本的衝擊日深,使得人心惶惶。幕府夾在朝廷與外國之間難以作出決定,猶豫不決,因而惹起了多方的不滿,在“公武合體運動”麵前,反而使幕府陷入了更痛苦的境地。
公武合體運動,有以幕府為中心的,也有以強藩為中心的。這兩種公武合體運動一方麵與尊攘運動矛盾交錯,同時在它們之間也相互進行較量。長州藩的直目付長井雅樂向毛利慶親提出了《航海遠略》,就從幕府接受朝廷之命進行開國的政策。薩摩藩的島津久光主張迫令幕府尊奉敕使,進行幕政改革,使強藩加入幕府政權的統治。
在文久三年一月,繼京都守護職鬆平容保入京後,將軍見後職一橋慶喜亦入京。當時有浪士向慶喜威逼,要求得到攘夷之期,但遭受到對方的拒絕。浪士們在憤怒之下殺了侍奉千種家的家臣賀川肇,他的兩手被扔進了岩倉家以及千種家,並於其手上寫;而他的頭則被扔進了慶喜的住處東本願寺之中,並寫上了“為攘夷血祭”的字樣。
終於,在外界多方的壓力之下,在文久三年的四月廿一日,幕府終於向朝廷保證“攘夷之期確定以五月十日為期”,並向諸藩發出了報布告。
五月十日,長州藩在下關海峽突然攻擊美國商船。
雖然幕府發給諸藩的布告中曾經稱曰:“彼來襲必攘掃之,我進取則不可開戰端”,然而長州藩此舉不但沒有被罰,反而得到了朝廷之褒揚……此舉又是意昧著些什麼?
我不願去猜測。
京都。
寂靜的夜晚裏隻有剩下蟬兒歇斯底裏的嗚叫聲回蕩於無星的天隙,月牙般的月亮在黑暗的天空上散發著柔美的光芒,映路了漆黑的道路。晚風挾帶了幾分寒意緩緩吹來,撩起了臉頰邊柔軟的發絲。
“齋藤,是你回來了嗎?”甫走到障子之前站定,剛才算說話,便聽到了土方低沉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語調聽起來罕有地帶了幾分焦急之意。
我低低的應了聲,“是的,土方先生。”
“進來吧。”
我輕輕地打開了障子,隻見近藤、土方以及山南三人排成一列坐於榻榻米之上,三人的眉宇間皆帶了幾分疲憊。我禮貌性地朝他們點了點頭,坐於他們三人之前,土方稍稍地坐直了身子,低聲問道,“將軍大人現在到底在哪兒,他是否已經回江戶了?”
“是的……我剛剛出去查探了一趟,確實如此。”話音剛落,我下意識抬眸看了他們幾個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他們三人皆起經皺起了眉頭。
“我們果然猜得沒錯!”山南無奈地搖一搖頭,輕歎,“幕府過了約定的五月十日,卻還沒有攘夷,將軍大人也隻好回江戶直接指揮了吧?不過……長州藩對此竟然沒有阻止,倒是我意料之外。”
“不,長州藩是不會阻止將軍東歸的,他們反而會興幸這場對他們有利的紛亂才對。”我抬頭直視山南,輕聲道,“與其說這是不可思議的事,倒不如說朝廷對長州藩的態度更加令人不解吧!從五月十日開始,長州藩便開始襲擊通過下關海峽的外國商船,雖然說幕府對此事已經作出了指責,但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朝廷竟然對長州作出了褒獎。”
“這件事使本來處於困境的幕府更加困難了……不過,”近藤眉頭深鎖,聲音變得低沉而沙啞,雙眼浮腫,看來已經非常疲倦,“將軍東歸以後,壬生浪士組留在京都便變得毫無意義了,不是嗎?雖然我曾經找過芹澤商量,但他似乎對於此事漠不關心,而且還怒氣衝衝地當眾說要把浪士組解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的目光一黯,看來不但是新見,就連芹澤也已經被上個月所發生的事受到了一定的影響。然而,如今的事件也不是鬧著玩兒的,如果再不想想辦法的話,恐怕壬生浪士組,近藤、土方、山南等人這幾個月以來的心血便會就此毀於一旦!
近藤他是不甘心於回江戶的,如果讓他在關東守著一個小道場過一輩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無論是他還是土方,抑或是浪士組中的其他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與抱負,所以才會加入浪士組……如今卻要一群懷著雄心壯誌而來的年輕武士返去,這又如何說得過去!
“那麼就留在京都吧!我可是已經抱著必死的心來到這裏的,這樣回去我不甘心。”土方斜看了近藤一眼,稍稍提高了聲線,眸中閃爍著堅定的目光,泛起了一層眩目耀眼的光芒,“如果要留在京都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我們來到京都是為了護衛將軍,如今將軍東歸,那麼我們便向容保大人上呈請願書——我們將會留於京都,效忠於京都守護職鬆平容保大人,並立誓以我們的全部來捍衛京都的安危!”
近藤愕然,顫聲道,“阿歲,你……”
“就這樣決定了。”土方也不看近藤,轉過身去取了紙張平鋪在小幾之上,又快速地磨好了墨,“山南,由你來寫吧,信上應該寫些什麼你應該也知道吧。”
山南微微一笑,似乎已經明白了土方的意思,點頭道,“我知道了。”
“那麼……芹澤呢?”
“不用管他。”土方身影一頓,隨即便恢複正常,嗤笑,“那個人也不過是一時之氣罷了,難不成還真舍得放棄這個位置麼?他可還沒有賺夠錢呢,以‘壬生浪士組局長’這個名義出去搶錢,可是相當的方便!”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忽然淡淡地道,“齋藤,雖然這樣說可能不太好,不過我也必須在這裏再提醒你一次,可得記住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了。”
“既然決定了要成為鬼,那就把那些沒用的惻隱之心統統都舍棄吧……”
果然……對於上次的事還是心存芥蒂嗎?是呢,新見如今雖然跟芹澤已經決裂,但畢竟他曾經也是芹澤最最信任的人,近藤他們對於新見還是帶有了一定的防備與成見。也許土方也知道我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不,我也知道自己是這個樣子,所以才會這樣不住的提醒我吧?
終究也是為了我好……不是嗎?
我別過臉去,低聲說了聲,“是的,我一直銘記在心。”
土方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半晌過後方微微頷首,道,“這樣就好。”
在眼角的餘光裏,我似乎能夠看見近藤不解的表情以及山南越發緊鎖的眉心,在燭火搖曳之下,隱隱地透出了一抹詭譎的光芒。
※※※※
六月二日,大阪。
“啊,又來到大阪了呢!這次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不高興的事了吧?”原田抱著頭看著大阪深藍色的大海,順便扭了扭因坐船太久而變得僵硬的脖子,“上次來到這裏的時候家裏竟然在房裏切腹自殺……哎,我說切腹而已嘛,怎麼就死去了呢?我……”說著他又想要坦開腹部讓人大家看看他的切腹傷口。
新八眼明手快地伸出手阻止,搖頭道,“阿左,你那看起來很像切腹傷口的‘家徽’大家都已經看得不忍心再看了,你就無謂再拿出來給大家看了吧?”他抬頭看了原田一眼,帶了幾分不忍,幾分憐憫,一字一頓地道,“你會傷心的。”
耳邊的笑聲似乎變得像是一場虛夢,腦海中來來回回的也隻聽到“家裏切腹”這幾個字在不斷地重複。如果我沒有記錯,家裏應該便是被芹澤斬殺了的殿內的手下家裏次郎吧?尚且記得在八木家的老夫人尚未去世之時,我便曾經見過他,當時還跟他稍微交手了一下,卻想不到如今竟然聽到了他切腹的消息。
然而,令人覺得悲哀的是,一個人在房內切腹自殺,卻根本沒有人想要理會他為何而死,甚至連提起的欲望都沒有——這樣的人活著是多麼的悲哀。
我並不知道殿內與家裏之間有著什麼樣的故事,可是促使他留在這個壬生浪士組裏麵尋找著殺死殿內的凶手,而非隨著自己之前的同伴到江戶參與新徵組,以求保住性命。如今的他,也許已經找到了凶手,或者因為找不到凶手而感到無比絕望……不管結果如何,令人無奈的是他已經不在人世,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了。
在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有一抹明紫色在我眼前一閃而過,不安的感覺在心裏麵漸漸地蔓延,無法停止……如果是他的話,難不成也會這樣做嗎?不,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真是的,會做這種事的人,都是笨蛋。
“啊……說起來我們來這邊是得幹什麼呢?”總司抓了抓頭發,一臉不解地問道。因為事件危急非常,所以我們這次下阪下得極急,總司更是在睡夢之中被人硬生生的拖了起來,連事情發生經過都沒弄得清楚便已經被拖了上船來到大阪。
近藤微微一笑,相比了幾天前心情似乎相當的不錯,“上次我們上交請願書給容保大人時,大人表示願意讓我們留在京都,並且請我們幫助他成為他所能信賴之人,在當時他也交托了我們來到大阪幫忙維持治安。”頓了頓,續道,“在六月一日,在大阪有化名為‘天下浪士’的人在市內行凶殺人,所以容保大人要我們來到這裏來緝拿凶手!”
“天下浪士……”新八低低地重複了一次,然後忍不住捂嘴而笑,“好爛的名字!”
眾人忍不住又是一笑。近藤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挺直了腰板,正色道,“大家,雖然這件並非什麼朝中大事,然而卻已經是影響到大阪百姓的生命安危,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夠正視,盡快把凶手繩之於法!”
他抱著手,看起來頗具大將之風,相比起平日比較活躍的芹澤今天卻也是出奇地沉默了起來,“大家請到大阪各街道裏麵巡邏以及打探消息,為了安全起見,請在行動之前作慎重的考慮,最好找到同伴一起動手,切莫貪功!現在解散!”
“是!”眾人高聲地應了一聲,隨即便一哄而散,分散到了各處巡邏去了。此行雖然隻有十人,但是這一群穿著淺蔥色羽織的浪士在街上走在一起還是相當之引人注目,故而不免又要引起一場哄動,百姓們都麵帶恐懼之色讓出了一條道來。
總司走在最前麵,眉眼彎成了一雙月牙兒,笑眯眯地拉著我的袖子,趁著近藤不注意的時候湊到我耳邊,悄聲說,“呐,等工作完了後咱們去堂島川泛舟吧,上次可一直都沒機會叫你一起去,那邊的風景相當之漂亮哦!”我愕然地看了他一眼,卻見他調皮地朝我眨著眼睛,眸中帶了幾分狡黠的笑意。
“總司,別總想著玩!”近藤的耳朵竟是出奇地靈敏,竟然出聲喝止,但是臉上卻又看不出有什麼怪責之色,“你都二十多歲的人了,竟然還一天到晚想著玩,真是的……你什麼時候才能夠變成熟啊!”
完全沒有說服力呢,近藤局長!我輕笑不語,暗歎著總司那愛玩愛鬧又任性的性子可全都是你慣出來,完全怪不得別人啊!瞧,現在倒是自吃其果了吧,最終頭疼的,收拾爛攤子的,可不都是你或者土方……
“我最近一直都很乖啊,不過是偶爾想要出去玩一會兒而已……”總司不滿地撅起了嘴巴,小聲地嘀咕著。
近藤看了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啦,待把那‘天下浪士’抓到了就由你去玩了。不過現在好得給我好好工作,可別又去玩了啊……”頓了頓,又苦口婆心地勸著,“總司啊,以後少想些玩兒的東西吧,你已經長大了,咱們可都不能再慣著你了……”
我瞄了總司一眼,卻見他悄悄地吐舌頭,似乎已經習慣了近藤的碎碎念。半晌,待近藤把頭扭回去後,他又輕輕地在我耳邊再說了一遍,“約定了哦!”
“是是是,我知道啦……”我粲然一笑,朝他點了點頭,“現在就努力工作吧,這樣才可以早一天去玩……我可是相當之期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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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更得很慢,我知道這章實在沒什麼好看,但是這章可是花了我相當之多的時間找資料。
《公武合體論》在幕末年代可以說是影響力相當之大,甚至可以說是支持幕府的最後手段,大體說的是朝廷、幕府、強藩聯合在一起。而這個公武合體運用,也將引發起後來的許多事情,比較被大家所知道的便是“八一八政變”。
三年(癸亥)春正月,家茂以鍋島齊正,為文武顧問。一橋慶喜入京,館東本院寺。水戶藩武田正生從之。鬆平慶永亦赴京師。諸浪士逼以攘夷之期。慶喜曰:「俟將軍入朝決之。」浪士等憤其因循,殺千種家臣賀川肇,投其首於慶喜館。曰:「為攘夷血祭。」贈左右腕於岩倉具視千種有文,曰:「公等信肇奸謀,故獻之。」肇亦主膳之黨也。時國事掛、參政,以下十三名,亦奉敕逼慶喜,以攘夷期限。【今日抄、近世事情。※浪士橫行促攘夷。】
——《國史略.孝明天皇紀》
去完camp後手跟腳更加疼了,寫字的力氣都不夠,而且學習有點忙,所以更新很慢,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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