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1)

章節字數:5875  更新時間:08-08-06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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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守望

    四歲的時候,母親流著淚吻我的額頭,將我交給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叔叔”。在不甚明亮的殿堂內,身邊的幾個長老低聲交談著,都把滄桑的目光投射在我的身上。

    他們的目光讓我緊張。

    我抬頭看母親,她的眼睛裏是我無法理解的複雜。很多年後,我回想當時母親離別的麵容,依稀能夠想出她各種情感交織的目光。

    那是驕傲、難舍、憂傷、憐惜、期許、莊嚴等等情感混在一起的目光。

    我看著母親的身影漸漸遠去,正想哭的時候,一隻溫暖的手放在了我的頭發上。我抬起頭,看見所謂的“叔叔”撫慰的笑容。從那天開始,這個人將成為我的老師、兄長、父親……

    四歲那年,我的命運便已經決定了:我將為守護一個人而奉獻自己的一生。

    我是未來的“聖子”的守護者之一。

    說是叔叔,其實他看起來隻有二十歲左右。有著黑色的頭發和灰色眼珠的他,很容易給人嚴肅認真到古板的錯覺,事實上他是個風趣而有活力的男人,喜歡向長遠積極的方麵去看,喜歡開玩笑,比別人更容易看到最糟糕的事情中好的方麵。和他在一起,的確是很快樂。我沒有因為和母親的離別而總是哭泣,因為他總是能將我的注意力轉移到高興的事情上去。

    他帶我到了一個離家很遠的山穀,那裏除了他自己建的木屋沒有任何人類存在的跡象。但是每隔一段時間,他也會帶我到不遠的鎮子上去玩。我過著半隱居的生活。

    他雖然和氣,但是當他教授我的時候卻是十分嚴厲:

    “你將來要背負的不僅僅是你自己的性命,你是要為你的‘聖子’而流血的男人,我們威斯汀夫魯斯家族,曆來都是守護者之中的強者。”

    我每天都必須早起,和他一起跳到還很冷的湖水中練習培養靈力,因為借助水的波動可以比較清晰地表現出靈力的變幻。而上午是學習靈文字母和咒術,下午則學習劍術、弓箭、騎馬等等,晚餐後要讀書。雖然每天都很緊張辛苦,但是有叔叔的陪伴,倒也很有趣。他告訴我,守護者都必須從小開始接受嚴格的訓練。

    “別輸給人家,你是我們威斯汀夫魯斯家的男人!”

    十五歲的時候,我已經掌握了所有的靈文字母和符號,他所知道的所有咒文我也學會了,但是始終和他有很大的差距,靈文字母和咒語的力量也隻能發揮到三成,這讓我有些沮喪。但是叔叔卻很滿意的樣子,他讓我不用介意:

    “你的‘聖子’還沒有覺醒,屬於你的力量沒有降臨呐!不過,從我的角度來說,我倒希望你就這樣子比較好。”

    他是半開玩笑說的,但是也有他的真意。如果我的聖子覺醒,也就意味著他失去所守護的聖女。這麼多年,我已經能夠理解聖子或者聖女對守護者的意義,我們的血液中刻下了守護的印記,即使是生命也無法與這種神聖的使命感相比。

    其實,真的就這樣也好。

    我的身高已經和他差不多了,和沒有任何衰老的他站在一起,看起來好像兄弟一樣。我們之間說話的口氣,也是兄弟一般。

    可是,我還是很希望能見見我的聖子或者聖女。

    我躺在草地上望著穿透濃密的樹蔭投射而下的陽光,忍不住去猜測:我所守護的,是聖子還是聖女呢?他或者她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明亮而溫暖的陽光,或許在那個遙遠的瞬間,就已經給了我答案。

    十六歲的時候,他帶著我去他的領地。他讓我跟著他學習處理各種事務,因為他會讓我繼承他的地位。我有些疑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

    “專心致誌地侍衛在聖女身邊不是更好嗎?”

    我問道,然後很快知道我還很幼稚。

    他寬容地笑了:

    “單憑武力和靈術去守護是不夠的。力量有很多種,一定的權利和金錢也能提供庇護的作用,有了它們,我們可以摒除一些威脅,也可以利用更多的力量。這的確讓人不愉快,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我們不能抗拒它。守護者幾乎都是家族的族主,將來你也會從我的手中得到這個地位的,他們背地裏是守護者,明裏卻都是大陸上有一定分量的人物,幾乎都有自己的領地。守護者責任的轉交,差不多是和領主地位的交接是同步的,隻是為了不引起外人的懷疑而時間上有所錯開。”

    他停了一下,又拍拍我的肩膀:

    “而且,你也應該了解一下你自己的實力已經多麼強了,光和我比可是會影響自信的啊。”

    我二十歲那年,他無聲無息地失蹤了一個月,回來的時候,很淒慘的樣子。我指的不是他的外貌,雖然他外表也很憔悴,我能夠看出,某種支撐他的力量崩潰了。

    他看著我,滿是紅絲的眼睛裏似乎要流出血來。他開口,聲音也澀地仿佛要撕裂聲帶:

    “你必須開始負擔你的責任了……你去找玖爾家的伊紮克·玖爾吧,那小子是你們的首領……”

    我說不出話來,我不知道我的臉上是什麼表情。

    那天晚上他對我說了很多事情,他沒有喝酒,神智也很清醒,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好像夢囈一般:幾乎大部分都是關於他的“聖女”。

    “……‘聖女’對於我來說,不僅僅是一個自古傳下的名稱。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我在19歲那年跟著我的父親去見還是少女的她的時候,真的覺得她的身上在放射出奪目而聖潔的光芒,那光芒似乎穿透了我的身體,讓我的靈魂也變得炙熱。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無法忘記那種光芒,那是我一生中最美麗的回憶……

    我想,我對她的感情,不僅僅是守護者對聖女的感情……

    她看起來是個柔弱的美麗少女,但是她實際上堅毅而且勇敢,她是個好聖女,即使聖女的身份,帶給她的永遠是痛苦……

    我一直在守望著她,然而我知道我和她之間存在永恒的距離……

    對了,你的,是聖子,是她的兒子,藍色的頭發,綠色的眼睛,和她幾乎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很漂亮的孩子……真的很漂亮……你會見到他的……”

    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平時的口才都消失了,現在也不是說“堅強一些,男人不要這麼脆弱”的時候,我隻是靜靜地坐在他身邊,聽他說話。

    像他那樣的人,也會憂傷至此嗎?

    三天以後,他死了。

    他果然還是個認真到固執的人。

    他執著著自己的感情,曆經了長久的歲月依然不變。我不知道他的年齡,年齡對於我們種族的人來說沒有意義。因此,我不知道他守望了多少年。

    不久以後,那場慘烈的大陸戰爭爆發了,我不得不放下其他的事情處理領地的事務,忙得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守護者的職責,要在聖子覺醒以後才開始,在這之前,由守護家族之首的玖爾家全權代理。

    他告訴過我,聖子覺醒的那天,我會感應到的,那個時候,我會擁有上天賜予的力量,是我現在力量的很多倍。

    接下來的八年裏,我忙得幾乎忘記了我還有“守護者”這一身份。大陸的形勢一片混亂,東部和南部幾乎所有的國家都在戰亂之中,經濟凋敝到可怕的程度。我必須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守住他傳給我的威斯汀夫魯斯家領地不受侵犯,還得想辦法使得人民的生計不受太大的影響。不受戰爭的影響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必須盡力將損害降低到最小的地步。

    第八年的時候,西邊的PLANT對迦德拉發兵了,同時出動了一部分兵力壓製奧布。看來PLANT早有準備,似乎已經預謀了很久,大軍勢如破竹,迦德拉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在一個月光清冷的夜晚,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猛地攫住了我。心裏緊地說不出話來,無比強烈的企盼感讓我忍不住向往著西方,四周的一切都似乎完全沒有意義,隻有西方,有我所要守護的光明。

    同時出現的,是忽然在血液中升騰起來的灼熱感,仿佛岩漿流遍全身,充滿了力量的感覺讓我一瞬間目眩。奇異的靈力出現在我的身體裏,和以往的靈力構成似乎完全不相同,但是它和我的身體和自己的靈力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難以置信的純粹而且強大!

    冷靜下來之後,我嚐試著劃出了一個簡單的靈文字母。

    月光下這個表示浮動的靈文字母散發出明澈通亮的光芒,清晰得連最細微的地方都一清二楚。

    靈力的凝聚度,讓我吃驚。

    在我成為守護者的第八年,我的聖子,覺醒了!

    將所有的事情交給信賴的人處理,我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PLANT,我的聖子,就在那裏。

    果然,一到PLANT,我就見到了伊紮克·玖爾,我們的首領。他用守護者之間特有的消息傳達方式給我發來消息的時候,我剛剛到達PLANT的首都。

    到達約定見麵的客店,卻沒有見到伊紮克。整個客店都被包下了,而且客店的夥計也被限定在前店,後麵完全是自己人。

    來接待我的人告訴我,玖爾大人到宮裏去見聖子了,艾爾斯曼大人與他同行。

    艾爾斯曼,這也是守護家族之一的姓氏吧。

    “宮裏?”

    “是的。聖子大人正是PLANT的皇子……”

    我被領到後麵的房間裏休息。傍晚的時候,他們回來了。

    一陣強大的靈波過後,我聽到一個還沒有完全脫離少年聲線的高亢聲音響徹了客店,那聲音焦急而且憤怒:

    “尼高爾來了嗎?什麼?讓他快點,今晚必須趕到!KUSO!KUSO!……”

    另一個聲音響起。

    “伊紮克,我們先到後麵去……”

    然後是一陣紛亂的腳步聲。

    我衝出門去,然後看到了我一生也無法忘懷的畫麵:

    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從前門衝進來,利落的銀發被傍晚特有的金紅色調染上了一層奢華的色彩,他那與他的靈力相統一的淩厲氣勢,讓我一眼認出他的身份。此時他以佛擋殺佛的氣勢直直地朝後麵的客房方向衝來。

    他懷裏,抱著一個受傷的人。

    那也是個少年,有著夜空一般深藍色的頭發,無力地垂下的形狀優美的手微微曲著,仿佛要抓住什麼又失去一般,淒慘地搖晃著,鮮血順著手臂滴落下來。他的臉向裏,我看不見他的麵容。

    他的右肩,深深地刺著一把銀紅色的劍。觸目驚心的鮮血正從那可怕的傷處源源不斷地流出來,將他身上雪白的長袍染成了血色,甚至於滴落在地麵上,綻放出血紅的小花。

    伊紮克小心地抱著他,雖然走地極快但是很仔細沒有碰到他身上的劍。

    藍色的頭發……綠色的眼睛……很漂亮的孩子……

    我頓時明白了他的身份。

    我跟著伊紮克還有他身邊的那個金發皮膚微黑的年輕人進了房間,看他們把聖子放下。

    “海涅·威斯汀夫魯斯。”

    我自我介紹說,同時走上去看聖子的傷勢。金發的那個應該叫艾爾斯曼的抬起眼看了看我,然後點點頭,說道:

    “迪亞哥·艾爾斯曼。”

    說完又低頭幫伊紮克把聖子很小心地平放在床上。這實在不是客套的時候。

    伊紮克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我說什麼,他的目光完全沒有從聖子身上離開。傷藥、清水和幹淨的繃帶都送了進來,下人們屏息站在一邊默默凝視著。

    我看到了一張清俊的臉,五官精致得無可挑剔,但是此時是無血色的慘白。他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雖然在昏迷中,但眉卻微微蹙著。

    他的身上,有一種讓人不自覺地被吸引過去的氣質。

    我的心突然猛烈地跳動起來,痛苦的感覺抓住了我,但是在痛苦之中,似乎還有其他的什麼東西。這與守護者的身份無關,我單純地被這個人吸引了。

    “阿斯蘭……”

    我聽到伊紮克好像歎息又好像哽咽般吐出了這個名字,他握住了劍柄,想要拔出來,但是雙手卻一直顫抖著無法下手。迪亞哥讓我幫忙按住聖子的身體。

    “伊紮克,拔吧,不能留它在那裏!”

    迪亞哥對伊紮克說道。

    伊紮克仿佛凝固了一般,然後他突然閉上眼睛,雙手握住劍柄,用力一拔!

    伴隨著噴湧而出的鮮血,聖子猛地一顫,幾乎要彈起來,他睜開雙眼,碧綠的眼眸無神地看著虛空,發出悶悶的呻吟,隨即又無力地閉上眼睛,完全昏迷了過去。

    “快止血!”

    我對著愣愣的伊紮克大吼道。

    他握著滴血的長劍,驚愕地瞪著我,好像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來不及等他回神,我迅速劃出了止血的靈文字母。

    等到繃帶完全裹好,我才覺得一直繃緊的身體的疲憊。在下人送上的水盆中洗幹淨雙手,我回頭去看昏迷的聖子。卻看到伊紮克坐在他身邊,默默地凝視著他。

    他伸出一隻手輕輕撥開阿斯蘭前額的頭發,動作說不出地輕柔,深深凝視的目光中,湧動著熱烈的情感。

    他的手撫上了阿斯蘭蹙起的雙眉,似乎想要撫平他的傷痛。

    阿斯蘭的手微微抽動了一下,低不可聞地喚了聲:

    “……伊紮克……”

    伊紮克俯下身擁抱了他。

    我知道我已經錯過了。在那一聲低低的呼喚中。

    也許,我會和我的叔叔一樣,在長久的歲月中,隻能充當默默的守望者……

    我從迪亞哥那裏知道那劍是阿斯蘭的父親親手刺進去的,我吃了一驚,是什麼樣的想法能讓一個父親對自己親生的兒子下手?而阿斯蘭,又是如何悲傷呢?

    我看著坐在花園樹蔭下的阿斯蘭,他一個人默默地靠在椅子上發呆,神色間是掩不去的哀傷。穿透樹蔭而下的日光投下孤獨的陰影,反射在他眼中,給那清透的碧玉染上了憂鬱的陰影。

    後來我們去了修蘭城,那是玖爾家的領地。阿斯蘭的身體得到了修養,但是我知道他心裏的傷是無法愈合了。

    他常常一個人呆在一個地方發呆,雖然這對他的身體沒有好處。有的時候我看見他孤寂的影子,會上去和他說說話,但是到了後來我卻越來越沒有這種勇氣。

    每親近一分,便更加被吸引過去,然而他眼中的光芒,永遠不是凝聚在我的身上的。

    其後的日子,我們陪伴著他一起東奔西跑,盡我們的力量使大陸穩定下來。

    但是令我們擔心的是:阿斯蘭太過拚命了。他有一次甚至弄得自己力量透支而暈過去,幸好伊紮克及時抓住了他的手臂,不然他就會從馬上摔下去弄傷自己。

    我們勸告過他,甚至罵他,但是他常常歉意地笑笑,然後我們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

    或許,他是想以自己的行動,為他的父親——帕特裏克·薩拉贖罪吧?

    八月正是炎熱的時候,帕特裏克·薩拉死於起義者之手的消息傳到了奧布,得知這個消息的阿斯蘭什麼也沒說,隻是微微地點點頭,示意他知道了,然後就一個人去了PLANT,回來的時候臉色好像當初他受重傷的時候一樣慘白。

    那天夜晚,我看到他又一個人待在屋頂上。我想去安慰他。

    銀光一閃,耀眼的銀發出現在阿斯蘭的身邊。我止住了腳步。

    伊紮克似乎沒有看他,直接坐在他身邊。兩個人默默地坐著,過了一會兒,伊紮克伸出手臂輕輕搭在阿斯蘭的肩膀上,將他勾了過去。

    我知道那裏沒有我的空間。

    “然而我知道我和她之間存在永恒的距離……”

    叔叔的話又在我耳邊響起,我想我是無法跨過這距離了,就像叔叔一樣。不同的是,我是從一開始就輸了的。我也許可以給他幸福,但是我無法撫平他眉間的憂傷……

    後來,阿斯蘭就將自我封印了。

    他宣布這個決定的時候,我忍不住想向他大吼:你究竟要自虐到什麼地步?然而我知道這隻是氣話,他的方法是唯一的方法。

    我看著伊紮克,他垂下的銀發遮住了他的眼睛。

    我們失去了兩個朋友,但是卻換來了阿斯蘭蘇醒的可能,我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

    看著封印的靈晶石組成仿佛騰空躍起的巨龍,阿斯蘭的身影漸漸模糊成一個影子,我聽到伊紮克的低語:

    “我會等待你的……”

    千年的歲月,隻要有一個希望,便隻是一瞬間而已。然而,我要依靠什麼,來度過這漫長的歲月呢?

    千年之後,我也隻能守望。

    “你呢,海涅?”

    伊紮克的聲音傳來,遙遠地像在彼岸。

    “我繼續觀察大陸的動向,”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說出這樣的話的,狠狠地一拳砸在石壁上,疼痛讓我的思緒穩定了下來,

    “這種事情,再也不讓它發生!”

    我為自己找到了理由。

    我建立了“火虎”,隨著名氣和實力的增長,它漸漸成為大陸第一的傭兵團。團裏的人都是好兄弟,閑暇的時候,他們會開玩笑地問嫂子在哪裏?我隻能苦笑,然後打哈哈混過去。

    我想我必須放棄,然而,千年之後,我隻能做到謹慎地保持著距離。

    我不想造成他的困擾,他是個太過於善良的人,我不想他為我感到內疚。這是我的尊嚴和驕傲,也是……

    我隻會在彼岸守望,隻要能夠見到阿斯蘭的笑容,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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