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09 更新時間：20-06-28 19:38
七.第一年
予藥隨著衣服上擦了擦手，走過去幫著予酩抬盆，兩個人踉蹌的身影疊在一起，把盆放下後，予藥坐在地上吐氣，感覺自己還在餓。
“我還想吃東西……”予藥低頭摸著肚子，癟癟的，他一餓就不想動，也根本動不起來。
予酩認真地卷起一件衣服掛在衣架上，中途沒看他一眼，隻掛完之後就又走了，留了予藥一個人。
予藥想喊，但卻沒立場喊，想起剛剛那個饅頭，予藥似是找到了突破口，大聲對著予酩遠去的身影大喊。
“喂，你吃了我的饅頭你就要對我好的啊，你別忘了!”小孩脆生生的喊聲回檔在寂靜的院子裏，予酩走遠了，沒人回答他。
過了一會兒，本以為已經走了的予酩端著幾盤飯菜走了過來，在地上哭爹喊娘的予藥一看見他回來又好了，坐在地上乖乖地看著他手裏的盤，就差流哈喇子了。
“你端了什麼?”予藥迫不及待地湊上前，看看裏麵有什麼菜，一看，哇，好多，什麼茄子啊，黃瓜炒火腿腸，還有一小盤紅燒排骨!
予藥兩眼放光地看著予酩，待予酩把盤一放在地上就伸過去搭了一口吃，他眯著眼滿足地笑了。
予酩拿出兩雙筷子，一雙遞給了予藥，一雙留給自己，兩人就著剩飯剩菜也吃的安康，全程予藥一個人嬉嬉鬧鬧的，也不覺得怕，畢竟有予藥這麼大個活氣兒人在，鬼也怕來。
沒過多久一盤本就沒多少的東西便吃的一點兒都不剩，兩人滿足地坐在地上看著空盤，予藥更是頂著盤吧唧了嘴，似意猶未盡。
“哎，我告訴你，我以前還不吃剩飯剩菜來著，覺得髒。”予藥拿著袖子擦嘴，又抿了幾下，嘴上油膩膩的，他感覺有些不太舒服。
予酩收了盤子，予藥也站起來搶著要幫他，這麼一看，竟然予藥還要比予酩高出不少，或許是年齡的差距。
“那你現在為什麼又吃了?”這句話顧頭不顧尾的，予藥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剛剛隻是他的吐槽並沒想到予酩會回答。
“肚子餓，不就藥吃嘛。”
說完便偷偷摸摸地抱著自己懷裏的盤子走在前麵，時不時回頭低聲問予酩怎麼走。
予酩抱緊懷裏的盤子，前麵的身影襯著夜色也是模糊的，漸行漸遠，再快點身影就完全融入黑暗了。
他緊張了起來，周身的黑暗太過於龐大，伸手不見五指的，前麵的予藥還在越走越快，予酩也提快了步子，三步並兩步地走，想要趕上前麵的人。
他莫名其妙地覺得擁擠。
“你慢點。”開口出聲極其軟，聲音也小，再一轉眼，前麵的予藥看不到了。
予酩慢慢停了步子，黑暗壓的他快喘不過氣兒。
有什麼在他身上爬。
感覺有什麼離他越來越近。
有什麼在撩撥他的頭發。
背後涼氣直冒。
來個人就好。
“你……”
“嘿!”予藥突然從背後冒了出來拍了予酩肩膀一下，予酩身體可見地顫抖，他一回頭，見是予藥才慢慢開始平穩自己的呼吸。
冷汗打濕了他的後背。
“你去哪了?”予酩問。
“就是前麵，我不小心迷路了，結果又轉回來了，就看見你在那裏站著不動，你怎麼了?”予藥比劃著，突然靠近了予酩，嗅了嗅。
“你身上好香啊。”
予酩微愣，她低頭在自己肩膀處嗅了嗅，沒聞見什麼特殊的香氣，隻有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哎呀。”予藥也不管什麼油漬不油漬的，把自己懷裏的盤子單手拿著，另一隻手搶過了予酩懷裏的，他看著予酩呆著的樣子大笑，說：“不管了不管了，走，快去放著，要不然被人發現了。”
兩人又偷偷摸摸地走到予酩拿菜的地方，予藥小心地探了個頭，其實漆黑的廚房裏也沒什麼可見度，予藥聽了一會見沒聲響，扯了扯後麵的予酩，讓他待在這裏，自己一個人進去。
予藥輕手輕腳地走進廚房，在黑暗中摸索著放盤子的地方，放盤子的地方很大，不一會就摸到了，他輕輕地把盤子放在上麵，剛準備抽步離開就有人扯住了他的頭發，下一秒燈就開了。
疼痛感湧上了予藥的腦子裏，廚房突然亮起來把外麵的予酩也嚇了一跳，他急忙探出一小部分頭往裏麵看，隻瞧予藥被老太太扯住了頭發在罵。
“你個小兔崽子，你還偷東西吃，是給你吃的嗎?啊!”老太太的聲音在寂靜的晚上顯得突兀，予酩站在外麵挪不動步子，他看見了予藥使勁在給他使眼色，讓他趕快走。
該怎麼辦?
老太太還在辱罵，扯著予藥的頭發，老太太氣不過，直接甩了予藥一巴掌，投都給直接打歪了。
肯定很疼。
予酩身體突然開始顫抖，他轉過身靠在牆邊，不去看裏麵的兩人，打罵聲還在繼續，而他在外麵喘著氣。
空氣中，他似乎聞到了一種味道，轉瞬即逝，很好聞，不像是花香。
不知過了多久，好似老太太的一句“快滾。”打罵聲就停止了，廚房的燈過了一會也被人按滅。
待老太太走後，予酩小心翼翼地走進廚房，小聲地喊著：“你還在嗎?”
角落裏傳來一聲痛呼，像是在告訴他他的位置。
予酩快步走到那個聲音的源頭，他踢到了東西，底下傳來到吸冷氣的聲音。
是他。
“你還好嗎?要不要緊?”予酩蹲下摸索著予藥的身體，每摸到一處傷處予藥就忍不住地呼出聲。
那聲音在予酩聽起來就是在譴責他沒有出來一樣。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是害怕一樣，但又像不是……”後麵的聲音越來越低。
哪知予藥隻淺笑，說：“是我不要你出來的，我又不要緊，但是你今天的話真得多哎，我認識你到現在你真的好少說話。”
予酩又不吭聲了，自己摸著予藥的傷處。
“你。”
“嗯?”予藥沒聽清。
“你不是討厭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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