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得逞

章節字數:5206  更新時間:20-07-15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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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卡著飯點到了美食街,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夾雜著各種聲音,熱鬧的不像話,韓憶零輕車熟路帶兩人來到美食街深處的一家燒烤店,很文藝的名字,叫“夢回當年”。

    “師父,我記得你以前不在濱城啊?怎麼會對這裏這麼熟悉?”店裏人不多,陸雲哲占了個座,邊看菜單邊問。

    “十幾年前來這吃過。”她隨口說著,抽走了菜單,“經典的都不在菜單上。”

    “吳叔!點菜!”韓憶零招呼著五十多歲有些發福的老板,聽稱呼像是認識很久了。

    “來嘍!”他拿著小本子笑嗬嗬地走過來,“是小韓啊?你五六年都沒來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外地工作呢,吳叔,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她指指對麵坐著的兩人,“林千漠,陸雲哲,挺帥的一對兄弟對吧?”

    “喲?小韓你每次來都帶著同樣的人,這次換了啊?”吳叔有些驚訝。

    “朋友不可能就那麼幾個,先點菜吧。”韓憶零含糊地糊弄過去了,“還是以前吃的那些,每種五串,再加一盤麻辣小龍蝦和五香小龍蝦。”

    “好嘞!”吳叔唰唰唰記下幾筆,走之前還朝林千漠和陸雲哲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

    “十幾年前啊?”陸雲哲用左手蘸著茶水,歪歪扭扭的在餐桌上算著,“就算十年前,師父你22歲,時隔這麼多年還能記得?”

    “那不看看我是誰!”韓憶零一臉驕傲,“準確來說是應該18年前,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女孩,這家燒烤店有著我太多的回憶。”

    “韓姐那時14歲吧?給我們講講故事唄!”林千漠心算了一下日期,頓時了然,那一年是殺手界十年一次的萬人逃殺,剛好地點就在濱城附近。

    “行吧,等會燒烤上來邊吃邊講,好好吃飯的小朋友才有故事聽。”她哄孩子一樣,別有用心的挑了個時間,“不過得提前說好,我講的時候,不要問問題,講完也不要問,你們想知道的東西以後自然會知道。”

    說話間,冒著熱氣的烤串已經上了桌,肥瘦正好的烤肉和盤子接觸,發出一陣誘人的“滋滋”聲,羊肉特有的淡香隻往鼻孔裏鑽,還有其他各種烤串,看上去就色香味俱全,在座的人不禁食指大動。

    “次奧!”

    陸雲哲剛打算開始吃,就不顧形象的罵了一句,他左手拿起一串烤的金黃的羊肉串,結果發現簽字太長,一抬手就會碰見左邊的林千漠,而且他左手用的十分別扭,控製不好力度,咬了半天愣是沒咬下來一塊肉。

    “哦!忘了這有個沒胳膊的。”韓憶零慢悠悠的吃著,看戲似得眼神看著他,眼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幹壞事得逞後的壞笑。

    陸雲哲沒說話,放下簽子轉向林千漠,“伺候朕吃飯!”

    林千漠鄙視的白了他一眼,還是乖乖拿來一個小碗,把烤串上的肉用筷子一個一個扒拉下來,夾起來給陸·無賴藍毛·雲哲投喂,“要不是為了聽韓姐講故事,我才懶得理你。”

    “哼!”陸雲哲得意洋洋地吃著林千漠夾起的烤肉,“師父,開始吧!”

    “這家小店我第一次來吃是十八年前的夏天,那天熱的出奇,我帶著其他四個人很偶然的進來,結果一吃就上癮了,再也忘不了這味道。”

    韓憶零邊吃邊說著,陸雲哲邊吃邊聽著,林千漠就邊吃邊投喂著,兩人對她的了解不同,認識時間也不同,但對她的曾經好奇這是一個共同點。

    “那天我們要去參加一個長達一周的生存遊戲,這是遊戲前最後的一頓飯,當時我們幾個還年輕,或者說還年少,小組裏最大的也才26。”

    “我們是幸運的,活著從遊戲裏出來了,五個人一個也不少,最多隻是受了點傷。出來之後,我們依然在這家小店吃的飯,大概是因為我們小組顏值太高的緣故吧,老板記住了我們,東拉西扯的發現很是談得來。”

    她慢慢說著,好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安靜聽故事的兩人都知道,她口中的遊戲不會那麼簡單。

    “反正我們也閑,隔三差五就開著車跑兩三百公裏過來吃飯,一來二去也就混熟了,再加上吳叔從來不多問我們的私事,關係自然是越拉越近,這就差不多成了我們的一個聚點。”

    “時間一晃便是數十年,後來有了逐夢,總公司離得遠,也就不常來了。”

    說話間,吳叔端上來兩盤小龍蝦,桌上淡淡的憂傷感才被打散,陸雲哲左手撐著腦袋,愣愣的咬著林千漠手裏的筷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吳叔笑眯眯的為幾人倒滿茶水,眼底的無奈沒人看見。

    故事並不精彩,陸雲哲卻愣了好半天,他想象著韓憶零說的遊戲,腦海中時不時閃過幾片模糊的楓樹林子,好像是曾經去過的地方。

    “我是個有故事的人,好久沒人願意聽完講了,今天你們就當我是在傾訴,怎麼樣?”韓憶零用商量的口吻說著。

    “師父,平時求著你講都不講,今天吃錯藥了?”他回過神還不忘損人,“還是看上林大總裁想裝個柔弱小女孩?”

    “聽不聽,不聽拉到!”她剝著小龍蝦的殼,湯汁從凝白的指尖滑落到桌上。

    “聽!最好是信息量比較大的那種!”陸雲哲說完,目光落在旁邊的男人身上,“朕,要吃小龍蝦!”

    林千漠沒有拒絕,卻下意識挑了五香味道的那一盤,想著他傷還沒好利索,吃辣不好。

    自從上了飯桌他就沒怎麼說話,韓憶零今天的傾訴絕對不是心血來潮,估計有兩個目的,首先是想讓自己對她,準確說是對zero有更深的了解,方便以後和平共處,其次就是給陸雲哲做個鋪墊,免得以後坦白他接受不了。

    小龍蝦的殼很脆,輕輕一掰就能剝下來,他懶得再拿筷子夾,就直接用手捏著淡紅色的蝦肉送到身旁少年嘴邊,少年咬住蝦肉的一瞬間,他指尖觸碰到了他的嘴唇,溫熱的,很柔軟。

    陸雲哲好像沒有注意到短暫的接觸,舔了舔他剛才觸碰過的地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林千漠接著剝蝦殼,右手食指尖的溫度卻久久不散,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那一次無意的觸碰。

    是因為好久沒和別人親密接觸了,反應有點過激也是正常的,他試圖用心理學知識給自己找理由,幸虧這時韓憶零又開始了下一個故事,轉移了兩人的注意力。

    不過坐在收銀台後麵的吳叔一直悄悄注視著角落裏的這一桌,三人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他眼底,不知道哪一刻起,他平靜了很多年的心在這一天波濤洶湧。或許這兩個年輕人以後會走上和自己相同,但結局不同的路,他在想,需不需要告訴他們,那條路太艱辛。

    “你們應該一直對我的身世很好奇吧?”韓憶零假裝沒看到這邊發生在一瞬間的事情,自顧自接著說,“其實我本來不姓韓,小時候被人販子拐走了,一個女人救了我,她讓我拜她為師,那時候我最多不會超過五歲,當時的思想就是,她救了我,我跟著她,沒什麼不對的。”

    “她讓我認識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她助我走上了那個世界的巔峰,長大之後我才發現,那個世界裏的每一個人可憐又可悲,想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都是不可能的。”

    她神色依舊如常,手裏剝蝦殼的動作一點也沒停,林千漠知道她在說什麼,陸雲哲卻一頭霧水,想問又不敢問,他本想著在今天可以知道這個神神秘秘師父的一些秘密,誰料越聽疑惑越多。

    三個人吃的很慢,旁邊的人換了一桌又一桌,沒人注意到角落裏著一桌。

    一頓飯的時間,林千漠都在投喂陸雲哲,自己幾乎沒怎麼吃,他突然很享受這安寧的時刻,如果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個春天,那該多好,如果79和旁邊這個吃蝦時喜歡咬自己指尖的男人是一個人,那該多好。

    “師父,你到底……”陸雲哲感覺自己要被疑問憋炸了,“……到底想說什麼?”

    “你猜啊!”韓憶零調皮地眨眨眼睛,“我一個朋友看見自己曾經怦然心動過的男生,安靜的吻上了另一個男生,請求出她的心理陰影麵積。”

    吻……林千漠聽見的一瞬間手抖了一下,剛剝好的蝦肉掉到了地上,他若無其事抽了張紙把它包起來扔進來垃圾簍,心底升起一絲異樣。

    “次奧!”陸雲哲嘴裏的水差點沒有噴出來,“你那朋友應該驚喜不小吧?”

    “那可不一定,韓姐的朋友應該心理素質超強。”林千漠開了個玩笑,緩和了一下古怪的氣氛,“比較韓姐經常這麼語出驚人,做她朋友估計有點累!”

    那一頓飯三人吃到很晚,其實也沒聊什麼東西,看上去韓憶零說了很多,實際上她關於自己的身份半點都沒有透露。

    她一向喜歡這樣,讓別人以為知道了很多,知道了她的所有,結果到頭來是不會有人能真正了解她的,有時候就連韓憶零自己都不太了解自己。

    三人在飯店門口分開了,天很黑,很陰沉,壓的韓憶零有些喘不上氣,今天晚餐時她好幾次都想說出點什麼東西,可最後理智還是讓她閉嘴了。

    這一次她是真的想要傾訴,十幾年愛恨情仇在她心裏早就糾纏不清了,夜風吹在身上很輕柔,韓憶零卻隻感覺到徹骨的寒意,從骨頭裏散發出來的寒冷,就和顧景死的那雨夜一樣。

    濱城的街上,路人總是行色匆匆,在Z國的一線大城市裏,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是需要成本的,韓憶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曾經在濱城老城區買的房子的。

    八十平的小屋裝修的很溫馨,她徑直走向廚房,從冰箱裏拿出兩瓶易拉罐裝的啤酒,靠在沙發上一口一口喝著。

    在韓憶零的眼裏,陸雲哲就是顧景的翻版,而林千漠就是秦鬱的翻版,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想把這兩人的關係拉近,再拉近,好像那樣就可以看到多年以前想象過的畫麵了。

    今天這一試探,她發現那兩個人都不排斥對方,向著她所希望的方向發展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五六瓶啤酒下肚,韓憶零眼前又浮現出了當年火葬場的畫麵,秦鬱抱著被收拾整齊的長發男人,神情落寞。

    那天去火葬顧景的隻有他們兩個人,其他人都傷的爬不起來了,在拿到骨灰盒的那一刻,她的心髒像是被人用鈍刀子一下一下割著,刺痛刺痛的。

    緊接著,隨後而來的便是悶,呼吸不上來的悶,渾身堵的厲害,手中骨灰盒都是燙的。

    時隔多年,讓韓憶零依然記憶猶新的是秦鬱的話,那個平時成熟穩重,從不表達任何情緒的男人捧著骨灰盒哭的像個孩子。

    他說,他對顧景的感情裏,摻雜著不被世俗允許的那種,守護著那種感情很痛苦,為什麼就當他放棄,準備做一輩子兄弟時,他卻永遠的離開了。

    憑什麼因為不被世俗允許,就要痛苦一生?韓憶零替秦鬱不值得,也替這個世俗感到悲哀。

    行走在這個世界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她見到了太多複雜的感情,兩個人在黑夜裏擁抱,或許就能堅持到天亮,而一個人為什麼還要去堅持?明明是彼此的救贖,卻被活活逼成心理變態的怪物。

    或許她是想在陸雲哲身上延續某種感情,或許她是想在林千漠身上找到一種能夠去與世俗對抗的力量,於是有了今天的這頓晚餐。

    又是一瓶啤酒,她看見了顧景再笑,那個那人臨走前給她了一句最真心的話,卻成了她這輩子的詛咒。

    直到現在,韓憶零都不明白,究竟什麼是愛,不管是對於蘇浩的依賴還是陸雲哲的寵溺,好像都不算,她從入道以來,就是個殺戮的機器,明明單打獨鬥不會有任何人是她的對手,可她偏偏要帶上一群累贅,偏偏還對這群累贅產生了戰友般的感情,又偏偏因為某累贅的話去觸碰了不該觸碰的,那遙不可及的究竟是不是愛情。

    ……

    ……

    ……

    ……

    這半個月千哲都是韓憶零代管的,兩個甩手掌櫃在海邊曬著太陽,打發時間,陽光照射下,眼前一片金黃。

    微風吹過,海麵上掀起層層波浪,小樹林沙沙作響,現在還是上班時間,海灘上隻有他們兩個人,陸雲哲大咧咧的躺在柔軟的沙子上,左胳膊枕在頭下,舒舒服服望著碧藍的天空。

    “林大總裁,今天你生日。”他的左手隨意的插進淡藍色短發裏,高中生似的麵龐很是柔和,“打算怎麼過?”

    “自有安排。”林千漠在他身邊盤腿坐下,手指不由自主地玩著那淡藍色的頭發,“下午再告訴你。”

    “我有一種預感。”陸雲哲笑著看向男人的眼睛,“你坦白的將會是一個大秘密。”

    “你應該都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他把手中抓著的頭發繞上手指,又慢慢鬆開,不一會淡藍色的卷發誕生了。

    “別人拆穿和自己坦白那是兩回事。”陸雲哲說著,插在頭發裏的手往前一遊,抓住了林千漠不老實的手指,使勁捏了捏還不肯鬆開。

    “嘶~”林千漠沒有心理準備,被他這麼一捏,一種麻麻的感覺從食指指尖傳遍全身,怪怪的,不過,感覺挺好的。

    “林大總裁有沒有什麼未了的執念啊?”陸雲哲好像玩上癮了,握著他的手指又搓又揉。

    “你知道的,找人。”他試圖抽出手指,試了幾次結果都以失敗告終,也就不再亂動了,任由少年玩著,“他有個代號,叫79。”

    “哦。”陸雲哲想起來了,他們第一次見麵那天,林千漠就問79這個數字對他有沒有特殊的含義,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很陽光,仿佛在任何地方都不會感到悲傷和憂愁。”這是林千漠第一次給陸雲哲比較具體的講述那個人,看著他,心裏傷口撕裂的疼痛居然減弱很多,“有時候和你很像。”

    “嗯……”陸雲哲靜靜聽著,他知道這個時候做一個傾聽者就夠了。

    “我們在一個夏令營裏相識,那裏要求用代號稱呼,不允許泄露真實姓名,當時他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從小長在溫室裏,柔柔弱弱像朵小花。”林千漠語氣緩慢地說著。

    “我和他被分在了一間宿舍,相處的格外愉快,那個夏令營是軍事化的,於是不論是食堂搶飯還是收拾內務,我們都會幫彼此一把。”

    “大概十四五歲的年紀就是容易敞開心扉,我發現在不知不覺中,對這個像弟弟一樣的家夥產生了一種信任,便開始無話不說無話不談。”

    “夏令營應該是從七月底到八月中旬,十幾二十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本來以為可以夏令營結束我和他依舊可以做兄弟,結果出意外了。”

    說到這裏,他停住了,林千漠記得,是在夏令營其中一個人的15歲生日那天,教官從外麵買來了蛋糕,他們圍著篝火吃著蛋糕和燒烤,一切再正常不過了,但是那裏吃的有問題,他們吃過就睡了過去,包括早已入道的林千漠。

    如果不是他當時想要體會體會同齡人的正常生活,才不會參加個什麼狗屁夏令營,那個偽裝成夏令營的非-法-組-織,給他留下了這輩子都抹不掉的心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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