殛銀

第一卷 琉璃之鱗 染之魘  第二十章又遇故人 下

章節字數：2225  更新時間：09-08-02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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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染解除了隱身術，微垂著雙眸站在半空中俯瞰那湖麵上的舞者們。飛天神色有些古怪，緩緩起身，還未站直，人已消失在原地。瞬息之間，手持著一柄旋繞著冰藍色水氣的掌寬玄鐵大劍出現在五十丈之外的湖麵上方，破空劈下。斜斜的腰斬了那人見公主和負心男子。二人崩碎成水珠，融入鏡天湖中。水影之術。飛天麵無表情隨即轉身騰空垂直向龍女砍去，劍上的冰藍水氣隱隱帶著風雷之聲。龍女大駭，急速後退到鏡天湖的邊緣，堪堪在結界之前停了下來，看似避開了那帶著厲人罡風的玄鐵大劍，臉上的麵具卻倏地從中間裂作兩半，露出一張姣好的容顏。

    飛天墨黑的瞳眸忽地現出蒼藍之色，整個湖麵也跟著不安分地劇烈劇動起來。一時間結界之內滿是震耳欲聾的轟鳴之聲。飛天緩緩舉起了左手，衣袖滑落，潔白的手腕上憑空出現了一個嵌刻著上古龍神圖騰的大圈手環。一震，兩震，三震。三聲過後，一聲清冽的龍吟刺破了那轟鳴之聲，從廣闊的鏡天湖底直直刺入耳中。飛天麵色冷酷，一身肅殺的水氣。他長吐出一口氣息，輕啟紅唇。

    “破。。。。。。”還未及念出聲來，飛天突然被人從後麵抓住了左手，扣上了脈門。強大的力量瞬間壓製住了他已經快要衝出水來絕式！飛天最初驚跳的心平複下來，如此強勢的力量，除了銀染，不做第二人想。

    “飛天，等一下。”銀染直直地望向那除去了偽裝的‘龍女’，聲音清冷而慵懶，“十九日不見了。。。煙羅歌禍。。。。。。”煙羅歌禍悠閑地解下腕上係著的純白流蘇繩，轉手將披散的墨紫色長發高高撩起，側束一縷，然後連著垂下的白繩和鬢邊的長發一起，細細地束起辮子。“嗬嗬。。。真難為殤神大人記得這麼清楚。”

    銀染麵無表情：“得罪過我的人，我一向記得很清楚。。。。。。雖然是借助了哥哥的力量，但你確實是這四千多年來第一個傷到我的人。。。。。。。“

    歌禍將辮子紮好，輕笑出聲，“不。。。我可不是第一個。隻是殤神大人不記得了而已。。。。。。“他眉眼彎彎，神色複雜地注視著銀染平凡而麵無表情的臉，“不過。。。我可以幫您想起來。。。。。。”他剩下的話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赤月抵上他後頸脊椎的指尖生生噎在喉間。

    赤月的眼瞳隱隱泛起血光。他突生的尖利指甲在歌禍潔白的後頸上劃出血痕，聲音是萬年不變一成的淡然：“謹言慎行是人的一大美德。。。。。。煙羅歌禍，我不想在銀染麵前開殺戒，你懂得吧。。。。。。”

    “嗬嗬。。。“歌禍自在地笑出聲來，“赤月大人，我以為，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他的聲音不大，卻剛好讓銀染聽到。

    赤月瞳中血光大盛，殺意迅速四散開來。它指上施力，欲置歌禍於死地。銀染轉身上前，一記後刀劈開歌禍，直扣住赤月的手腕向上抬起格開。赤月眼底的驚異，憤怒之後，沉澱成寂涼的哀傷。

    銀染依舊麵無表情，“慎行是人的一大美德。。。。。。赤月。”回身，銀染手中巫力形成的短匕抵上踉踉蹌蹌跪在水麵的煙羅歌禍的後頸，“你也不要太過放肆。因為你在替哥哥辦事，我一而再的饒過了你。但是，你若是再敢阻攔在我的麵前，我就當著你的麵親手殺了妖夜光。。。。。。”

    歌禍一直在悠然笑著的臉倏地沒了血色，“你怎麼。。。。。。”

    “歌禍，不要當我是孩子。。。。。。即使缺失了記憶，我也是殤神。”銀染的表情沒變，周身卻迅速滲出殺意。隻是淺淺的殺意，卻已經讓整個結界之內的人都壓迫的站不起身子，冰冷如同置身冰海。歌禍離得最近，他隻覺得刺痛從每一個毛孔深入，迫入體內，整個身子不受控製的戰栗，體內的力量混亂不堪，內髒甚至被壓迫的吐出血來。“而且，哥哥的性格你也很清楚。。。那樣嗜殺冷血的殛神，怎麼可能有一個如此任人宰割的弟弟。”

    歌禍微抬了頭，“是我把事情看得太過簡單。。。不過，”他露出一絲得意，“至少，我可以讓王上再活二十年。。。。。。”

    “空界縛術！”歌禍看見周身被黑色的光芒困住頓時驚呼起來。他猛地回頭，在被黑暗吞噬之前看到銀染冰冷的表情，“在我救了妖夜光之前，你先在這裏反省吧。。。。。。”黑色的光芒將煙羅歌禍的全身包裹在黑暗裏，原地消失。

    銀染微側了身子麵向祭台，下一瞬間人已站在祭台上。祭台上的眾神在孔雀的帶領下跪地行禮。“殤神大人。”即使外表看起來平凡的如常人無異，但無論是剛才那瞬間壓製龍神水澗飛天絕式的力量還是那迫人的殺意都昭示了他完全淩駕在十三域王的絕對地位。銀染微點了頭，示意眾神起身，“今天的事因我而起。還望諸神海涵，替我收場。”雖然官場話這麼說下了，其實也用不著他們收場。銀染的空界幻術讓結界之外的人都陷入了幻術，絲毫察覺不出這裏發生的事。眾神隻需繼續進行天祈祭即可。

    見眾神點頭應允，銀染轉身消失在原地。

    飛天神色複雜地看向赤月湟漈。他深海一般的眼流瀉著的暗淡光芒泄露了他的哀傷。

    他自言自語，淡淡地聲音間滿是無可奈何，“染。。。一旦察覺到任何妖夜光有危險的信息，你就會失控。。。。。。你總是忘記，能夠真正殺了妖夜光得人，隻有你。。。。。。就算煙羅歌禍此時將妖夜光帶回地獄，又能怎樣呢。。。。。。”

    還未及飛天回身安慰赤月，就看見他的龍神水苑的位置，銀染暴走的巫力像是龍卷風一樣襲上天際。帶著無數的轟鳴之聲，發出耀眼的雷光。接著，整個天地間，都是那巫力形成的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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