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三世緣(上)

章節字數:8016  更新時間:09-02-25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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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天剛朦朦亮,韓銑因為要去鄰城“越”做生意就早早起來了。不過韓銑起個大早首先做的不是出發的準備,而是來到韓戰年臥房外麵。

    韓銑輕手輕腳地推開韓戰年臥房的門,小心翼翼地朝床邊移動,可是他還是不小心踩到韓戰年扔在地上的果殼,發出清脆的哢嚓聲。

    韓戰年其實早就已經醒過來隻是不願起來,他聽到小動靜便探出腦袋瞅瞅,一見來人是韓銑又趕忙縮了回去。韓銑自然沒放過韓戰年這一連串小動作,他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

    “子鳶,是二哥啊,二哥有話跟你說。”

    韓銑伸手試圖拉開被子,但是韓戰年抓得死緊死緊不肯鬆手。

    “子鳶,這次是二哥不對,二哥向你道歉,你要打要罵盡管衝二哥來,你快把頭伸出來別悶壞了。”

    韓銑好聲好氣地勸說著,韓戰年就是縮在被子裏紋絲不動。

    “子鳶,二哥也是沒辦法,誰知忽然會來訂單呢。二哥和你約定,等二哥從‘越’回來,我們再去賞桂花,好不好?”韓銑拍拍被子。

    韓戰年悶悶的聲音立馬從被窩裏傳出:“等你回來都晚桂了,還賞個腦袋啊!”

    “子鳶,其實普度寺不僅桂花很美,楓葉也是一絕啊,等我回來就我們兩個人去那裏,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還可以過一夜的。子鳶,你別生二哥的氣了。”

    麵對韓銑的柔情攻勢,韓戰年掀開被子一聲吼:“你個要錢不要兄弟的家夥!我特意推掉雷皇的秋闈打獵就為了和你的約定,你卻放我鴿子,想要我不生氣門都沒有!”

    韓戰年又一次縮回被子裏,還翻了個身徹底背對韓銑,他想到自己錯過了一年一度宮廷秋闈打獵就滿肚子的火。

    韓銑沒有想到子鳶這麼重視這次的普度寺之行,而他卻因為一份訂單就爽約,也難怪子鳶會發這麼大的火。

    “子鳶,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韓銑萬分抱歉。

    韓戰年悶在被子裏一聲不吭,他才不要什麼對不起呢,恨死韓銑了,恨死他了。

    正當韓銑還想說什麼時,川崎在門外提醒韓銑該上路了。

    “子鳶,我……”韓銑麵有難色。

    “滾啦,我不要再聽到你的聲音了,吵死了!”韓戰年一枕頭扔在韓銑身上。

    韓銑知道現在跟韓戰年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的,還不如先離開一段時間也許他回來後韓戰年就消氣了吧。

    “子鳶,我走了,你自己要小心。”

    韓戰年連腦袋也沒伸出來一下下,更別說跟韓銑道一聲再見了。

    韓銑垂頭喪氣地走出房間,正巧撞上端著水而來的小未。

    “小未,你看著少爺點,他心情不好。”韓銑囑咐道。

    “二爺,你也別擔心,少爺也是一時生氣過會就好了。”小未也看出韓銑心頭的難過,“二爺,你不要放在心上。”

    韓銑摸摸小未的頭,帶著一臉的陰霾轉身離開了。

    “韓銑,你個豬頭,混蛋,你有種一輩子別回來,我討厭你啊!”韓戰年的房裏爆發出雷鳴般的怒吼,“你個滿腦子隻有錢的財奴,嗚,嗚,嗚——”

    韓戰年這場脾氣並沒有像小未說的那樣過一會就消了,從韓銑踏出將軍府大門開始,韓戰年的不開心一直延續延續再延續。韓戰年鬧脾氣整個將軍府的人和物都跟著倒黴。據悉韓戰年將軍在一天內毀掉韓銑的名貴花卉四株,盆栽三盆;韓銑的“七方地”天價文房四寶一套(硯台斷裂,毛筆折毀);韓銑的名家書畫四幅之多(都是被韓戰年亂塗亂畫毀掉的);毀掉將軍府的瓷器、鍋碗瓢盆不計其數,因為桌子椅子體積重量過大幸免於難。管家福伯那個是老淚縱橫啊,他要怎麼跟二爺交代。賬房的劉先生一邊撥算盤一邊抹眼淚,那些個瓷器都是古董啊,三少爺怎麼淨挑貴的砸呢!不過眾人慶幸的是韓戰年發脾氣隻是拿那些無生命的物體撒撒氣,並沒有對他們這些個大活人做些什麼,乃是不幸中的萬幸。

    臨近晚飯的時候,韓戰年無聊地把玩著手中的茶杯。那茶杯在韓戰年手中轉那轉那就“啪”得一聲掉地上了。

    “三少爺啊,你可別再玩茶杯了,小心傷著你自己。”福伯心驚肉跳地說。

    “哦。”韓戰年有氣無力地應道。

    福伯趕忙招來小廝把碎片收拾掉,他要是再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這條老命就該去一半了,二爺你快回來吧,救救將軍府的花草樹木、瓷器名畫等於危難吧。

    “三少爺,吃飯了。”鳧魚拿來碗筷。

    韓戰年垂著頭移到飯桌邊,他看著滿桌的美食一點點胃口都沒有,都是那個殺千刀的韓銑害的。

    鳧魚為韓戰年乘上飯說道:“三少爺,你就消停點吧,不要折磨我們了,我們都快恨死二爺了。”

    “恨死他就對了,最好他在半道上人仰馬翻,摔個嘴啃泥。”

    韓戰年拿筷子狠狠插住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裏死命地咀嚼,就當是在咬韓銑的皮肉泄憤。鳧魚抱著盤子身體往後傾斜,免得湯汁濺到身上。

    “三少爺,你好惡毒啊!”

    “哼,韓銑逼的。”

    韓戰年決定化悲憤為食量,沒胃口又怎麼樣照吃不誤,他就不信沒了韓銑他就吃不下飯。

    不巧的是某位仁兄在這時拜訪韓戰年,不太識相地撞在槍口上了。

    “韓寶寶,我來了,有沒有想我啊!”左子淩拎著一隻竹籃子竄進“朵頤閣”

    韓戰年“啪”地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眼角冰冷的餘光瞬間投射到左子淩身上。

    “韓寶寶?我還蠶寶寶呢!”

    左子淩一個冷顫,立刻意識到韓戰年心情不太好。

    “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啊?”

    “左丞相,你何止不是時候,是太不是時候了。”鳧魚如實說。

    “這是怎麼了,前些日子不還好好的嘛,誰惹你生氣了?”

    韓戰年單手支著下巴懶得說話。

    左子淩見韓戰年不回答,便轉著腦袋四周張望。奇怪,怎麼沒見韓銑的影子,他竟然會撇下韓戰年獨自吃飯。

    “不用看了,惹我生氣的人不在。”

    左子淩那個恍然大悟啊,就說嘛誰有這本事把韓戰年氣得眼神都恐怖兮兮的,也隻有韓銑二哥了。

    “我說你們兩兄弟又什麼好鬧的!”

    “你沒聽說上陣不離父子兵,吵架不離親兄弟嘛!”

    左子淩幹笑兩聲:“誰跟你說的呀,兄弟之間要和和睦睦,團團結結的。”

    “不要說這件事了,免得倒胃口。說吧,你來幹嘛?”韓戰年挑了一筷子土豆絲放在碗裏。

    “雷皇讓我給你送東西過來。”左子淩敲了敲那個竹籃子。

    韓戰年很是平靜地點點頭。

    “喂,你稍微有點激動的表情行不?!”左子淩要求道。

    “有什麼好激動的,我沒那興趣!”韓戰年提不起精神來。

    “不要這樣嘛,萬一裏麵是什麼奇珍異寶呢?!”

    “兄弟啊,你有點腦子好不好,奇珍異寶會裝在籃子裏,雷皇也未免太有創意了。而且,不瞞你說,就算現在天上下黃金雨我也不稀罕,如果你在我麵前灑錢的話我還要告你擾民!”韓戰年情緒低落到對錢也沒興趣了。

    左子淩無奈地搖搖頭,這韓銑到底怎麼得罪他家弟弟,韓戰年竟然情緒低落成這樣,要是讓雷皇看到韓戰年如此愁眉苦臉的,韓銑又該倒黴了。

    鳧魚走過去掀開蓋在籃子上的白布一看,馬上伸手招呼韓戰年。

    “三少爺,你快過來,是隻小動物哦!”

    韓戰年的興致被吊起來一半。他慢悠悠地走過去瞅瞅,隻見一隻白色的東東安靜地躺在籃子裏。

    韓戰年伸手撥開小東西蓋住自己小臉的大尾巴細細觀察起來。

    “是隻小狗吧。”韓戰年得出結論。

    左子淩和鳧魚異口同聲地反駁道:“是狐狸!”

    “韓戰年,你眼神不是一般性地有問題!”左子淩誇張地皺皺眉頭。

    韓戰年一記眼刀,左子淩趕緊陪笑臉。

    “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鳧魚撥弄撥弄白狐狸的皮毛忽然發現異常:“少爺,它受傷了,左腿還纏著紗布呢!”

    “我明白了,八成是雷皇不當心射傷了這隻狐狸,又突然良心大發把它擱我這兒來了,他當我這裏收容所啊!”韓戰年一臉不爽。

    “雷皇不會的啦。”左子淩口頭這麼說,心裏卻和韓戰年一個想法。

    韓戰年冷哼一聲不做回答。

    “少爺,我帶小狐狸去治傷,好不好?”鳧魚征求道。

    韓戰年揮揮手表示可以,鳧魚抱著籃子高高興興地走開了。

    “小魚很喜歡動物啊!”左子淩笑著說。

    “是啊,而且是極端寵愛動物。我院子裏那兩隻虎皮鸚鵡,被她寵得不給它們吃的就不開口。”韓戰年一想到那兩隻壞東西就有衝動把它們宰掉燉湯吃。

    左子淩聽韓戰年這麼一說腦海中就浮現出這麼一個畫麵:韓戰年捧著一大把瓜子肉苦苦哀求兩隻鸚鵡開口說話,隨即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笑得很弱智唉!”

    “沒辦法,控製不了。”左子淩捂住嘴卻掩不住笑聲。

    韓戰年懶得和左子淩廢話,轉身回到餐桌邊坐下準備繼續吃飯,雖然他知道自己必然食之無味。

    “韓寶寶。”左子淩輕輕喚道。

    韓戰年側過身來看見左子淩正用期盼的眼光看著自己。

    “你為什麼還不走啊,東西都送到了,你該回去了。”韓戰年忽視左子淩討好的眼神。

    “喂,韓戰年,你讓我吃頓飯咋了。韓銑不在,你讓我吃頓飯還不行嗎?”

    “說白了,你就是要蹭飯。”

    左子淩迅速坐到韓戰年對麵,笑得眯起了眼睛:“不要說得這麼直白嘛。我一個人在家吃飯很寂寞的,你也是一個人,不如我們兩人一起吃嘛?!”

    韓戰年想想也對,反正他一個人也是吃,多一個左子淩也不算很多。

    “小東,給左丞相加副碗筷。”

    “是。”

    左子淩立馬稱讚道:“不愧是韓戰年,有大將之風啊!”

    “你小心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去!”韓戰年沒好氣地說。

    “怎麼說?”左子淩不是很明白。

    “踹你!”

    左子淩能有飯吃也就懶得和韓戰年鬥嘴皮子,他舉著筷子左看右看不知從哪道菜下手。

    “你吃吧,這道菜加了砒霜。”韓戰年指著青椒肉絲豆腐絲說道。

    左子淩伸長的手往後縮了縮。

    “那道醋溜魚片加了巴豆啊。還有那道百合芹菜加了瀉藥,還有還有……”

    左子淩早該料到韓戰年不會讓他舒舒服服吃飯的,他隻能放下筷子。

    “打住,韓戰年,你不用這麼摳吧,不就吃頓飯嘛。”

    “我心情不爽,你讓我發泄泄怎麼了,有你這麼做朋友的嗎?”

    “行,我今天就賣給你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左子淩兩手一攤做大義凜然狀。

    韓戰年兩指靈活地轉著筷子(想象平時轉筆的樣子),一臉的鬱悶。

    “左子淩,我真的快要被氣死了!”

    “我說你和韓銑又什麼可吵的,你們不是挺相親相愛的?”

    “跟他相親相愛,我真是倒了十八輩子黴了!你也知道對我這麼一個愛玩的人來說秋闈打獵有多重要。我為了和韓銑一起去普度寺就借病推辭了秋闈打獵。可韓銑倒好為了一筆生意就把我撂家裏。他平時關心我那都是假的,一到關鍵時刻我就沒錢重要!”韓戰年大吐苦水。

    “韓戰年你不可以這麼講韓銑的。韓銑是真的把你這個弟弟看得比他生命還重要。至於韓銑那麼看重生意是因為他要獨自支撐這麼大一個家呢,任何一單生意都不能輕易錯過的。我想這次韓銑沒有履行約定他也是很內疚的。”

    “左子淩,你少幫他說話。他為什麼要獨自支撐這個家,難道我沒俸祿嗎,我不用交錢給韓銑嗎?”

    “切,你的俸祿就從來沒有給過韓銑!”

    “啊!”韓戰年大吃一驚,“我沒這麼摳吧?”

    “我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是你跟韓銑的關係真的很糟糕。其實你沒當將軍前是人見人愛的乖小孩,而你和韓銑也是好兄弟。因為韓銑從商所以你老爹就特別不待見他,認為他敗壞韓家門風,可是你那時很護著韓銑總是幫他說話。不過後來你爹爹和大哥戰死沙場,你和韓銑的關係就一下子跌入低穀了。韓銑一方麵要照顧陰晴不定的你,一方麵又要支撐韓家,實在是很辛苦。但是你卻忽視韓銑一切努力,動不動就對他冷嘲熱諷,韓銑的日子真的很難過的。”左子淩娓娓道來。

    韓戰年沒有想到以前的韓戰年和韓銑是這樣生活的,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兩人的關係會從親密跌到冰點呢。這裏麵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啊?

    “所以韓戰年,別再責備韓銑,他也是無可奈何啊!”左子淩規勸道。

    韓戰年聽了左子淩一番話,他對韓銑的氣也消了一大半,也知道自己不該太多責怪韓銑,可是他又不願表現給左子淩看,便仍是死鴨子嘴硬。

    “偶不想聽了啦,吃飯!”韓戰年拿起筷子胡亂夾菜。

    左子淩看到韓戰年小孩子般的幼稚表現,忍不住伸手刮刮他的鼻子。

    “你啊,怎麼現在跟個孩子一樣!”

    “要你管!”韓戰年吐吐舌頭,“吃你的飯呢!”

    左子淩明白韓戰年對韓銑的氣估計是不再有了,也就開開心心地跟韓戰年搶菜吃。

    “左子淩,那是我的紅燒肉!”

    “誰先吃道算誰的!”

    這頓飯吃的可不是一般地熱鬧啊。

    左子淩酒足飯飽後就被韓戰年毫不留情地踢出了將軍府,韓戰年則打著哈欠回房睡覺去了。

    韓戰年踹開房間的門卻見一陌生人背對著他站在房子中央。

    “小魚,你換衣服啦,貌似長高了點嘛?”韓戰年哈欠連連。

    那人聽聞韓戰年問話便轉過身來不太客氣地上下打量他。

    “咦,小魚,你易容了?”韓戰年揉揉眼睛。

    “少爺,我在這裏啊!”一旁的鳧魚實在聽不下去提醒道。

    韓戰年偏過頭看到鳧魚在旁邊整理藥箱,他又回過去端詳那個陌生人。那人身著一襲白衫,是個容貌俊美的青年,看上去年齡不大應該和韓戰年相仿,身高也和韓戰年差不多(作者語:韓同學,胭脂已經一千多歲了。韓戰年:不公平,妖精都不顯老的!),可是這人給韓戰年一種不屬於這個凡塵的感覺。

    “他是誰啊?”韓戰年問道。

    “就是剛剛那隻白狐狸啊,少爺忘了嗎?”鳧魚回答道。

    “就那隻小小的?”韓戰年用手比劃著狐狸的大小。

    鳧魚點點頭表示肯定,韓戰年這才感歎道:

    “哇,變得好大隻啊!原來是狐狸精啊!”

    鳧魚憋見那人臉上閃過不快立刻糾正道:“少爺,是狐仙。不能對鬼狐精怪不尊重的!”

    “哦,明白了!”韓戰年搔搔頭說道。

    “少爺,我先出去了,你們聊。”

    鳧魚提著藥箱走出房間並關上房門。

    那人直視韓戰年,臉上毫無表情地自我介紹:“你好,我是白狐狸胭脂。”

    韓戰年先是愣了愣,然後來了個180度大轉彎,開始引吭高歌:“我是一隻愛了千年的狐,千年愛戀千年孤獨。長夜裏你可知我的紅妝為誰補。紅塵中你可知我的秀發為誰梳。我是一隻守侯千年的狐,千年守侯千年無助。情到深處看我用美麗為你起舞,愛到痛時聽我用歌聲為你傾訴。寒窗苦讀你我海誓山盟銘心刻骨,金榜花燭卻是天涯漫漫陌路殊途。能不能讓我為愛哭一哭,我還是千百年前愛你的白狐。多少春去春來朝朝暮暮,生生世世都是你的狐。能不能讓我為愛哭一哭,我還是千百年來不變的白狐。多少春去春來朝朝暮暮,來生來世還做你的狐。”(注:作者個人覺得《白狐》這首歌歌詞不錯,但曲調不怎麼樣,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聽聽的。)

    狐狸胭脂聽完韓戰年深情並茂地演唱後竟然說道:“你在那鬼叫鬼叫什麼呢?!”

    韓戰年大受打擊:“你有點欣賞水平,好不好啊!”

    “言歸正傳,我有事要你幫忙!”胭脂態度很是傲慢。

    韓戰年雖然是熱於助人的好小孩,但是如果對方態度不咋地的話,韓戰年也是不會亂發慈悲的。韓戰年坐下來為自己倒了杯水。

    “兄弟,你要別人幫忙就這態度?你起碼端茶奉水、低三下四、意思意思吧?!”

    “我本來就沒打算請你幫忙!”胭脂的態度仍是沒什麼轉變。

    “那最好,大門在那裏,恕我不遠送了。”韓戰年明著趕人。

    狐狸胭脂卻坐了下來,拿過韓戰年麵前的茶一飲而盡。

    “我不會走的,既然我來到你這裏就是緣分,你必須幫我。”

    “你是強盜,還是狐狸啊,我憑什麼呀!?”

    “如果你幫我,作為回報你有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

    “我韓戰年不是貪小利的人,我才不想插手亂七八糟的事情呢,你不是狐仙嗎,還用求別人喏!”

    “你以為狐仙就可以無法無天嗎,我是真的走投無路才想求助於人的!”胭脂的態度稍微緩和一點。

    “可是我又未必能夠幫你。”韓戰年又斟了杯茶,“狐仙都無可奈何,凡人又能做什麼!”

    “韓戰年,有些事就該由凡人解決,所以我要請你幫忙,這件事真的對我很重要。”胭脂徹底放棄的高傲的姿態。

    韓戰年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他看胭脂是真心實意地想拜托他幫忙,他也有點動搖了。

    “要不,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再決定要不要幫忙?”

    胭脂麵色凝重地點點頭。

    “我想請你去勸勸我的朋友蕭靜靜。”胭脂說出了希望韓戰年做的事。

    “蕭靜靜?怎麼這麼耳熟呢?”韓戰年摸著下巴想了想忽然反應過來,“是不是桂蘭琴坊的當紅琴娘蕭靜靜?”

    “正是她。”

    “她是你的朋友我為什麼要我去勸說呢,你就這麼信任我?”韓戰年腦袋裏有大大的問號。

    “我初到都城聽聞你幫助田家小姐的事情我覺得你會有辦法說服她的。”胭脂說道,“而且如果我可以勸服她我也早就做了,我大可不必踏入凡塵。”

    “你和她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韓戰年潛在的八卦本質又蠢蠢欲動了。

    “唉——讓我慢慢告訴你吧。其實靜靜本來也是狐狸,她和我是同門師姐弟。”

    “什麼,蕭靜靜是狐狸,不會吧?!”韓戰年那個吃驚啊,這可是獨家消失“桂蘭琴坊當紅琴娘前世是九霄美狐”。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胭脂看到韓戰年的興奮樣不覺白了他一眼接著說,“我和靜靜過去一起修行,她是師傅最看重的弟子,師傅希望她有朝一日可以得道成仙。我們在深山裏過著與世無爭,與人隔絕的生活。可是有一天靜靜救了一個上山采藥的商人,一切就都改變了。”胭脂說著眉宇間流露出些許哀傷。

    “難道蕭靜靜愛上了那個商人?”

    “沒有錯,靜靜和那個商人一見鍾情,寧可荒廢自己千年道行也要與他在一起。無論我們如何勸說,靜靜什麼都聽不進去仍然一意孤行。後來師傅也放棄了,他任由靜靜和那個商人下山去了。靜靜下山後便和那個商人成親,過了沒多久她就有了身孕。”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靜靜和那個商人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如果是這樣的確是很好啊,但是你要明白人妖終究殊途,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自己身邊生活著一個妖精,而且那個人還是自己的枕邊人。”

    “靜靜沒有告訴那個商人實情嗎?”

    胭脂搖搖頭:“靜靜什麼都沒有說,她其實也害怕那個商人接受不了。果然真的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呢?”韓戰年急於想知道接下去的故事。

    “靜靜懷孕後不久,師傅算出靜靜將要遇到天劫。原本天劫對我們修行的妖精來說就是大難,而且靜靜又懷有身孕更是危險中的危險。可是師傅覺得靜靜既然和那個商人在一起,那個商人就可以庇護她,那麼靜靜應該可以躲過天劫的。當時我仍然不放心便下山去看望靜靜,哪知我還是去晚了,靜靜她……”胭脂回憶起往事兩眼就淚汪汪的,“她沒有躲過天劫。”

    “那個商人沒有庇護她嗎?”

    “問題就出在那個商人身上。靜靜為了尋求商人的庇護就告訴他實情。那商人知道真相後雖然嘴上說無所謂但心裏仍舊有個疙瘩。天劫那日狂風大作、電閃雷鳴,那商人甚是害怕竟然撇下靜靜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獨自逃離了。”

    “太過分了吧,就算再怎麼樣靜靜也是他的妻子啊。”

    “還好靜靜在修行時服下過一顆定魂珠,她才沒有魂飛破散。可是更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還在後麵。靜靜她到了地府竟跪求閻王讓她下一世可以和那個商人再續前緣。”

    “她的腦袋被磚頭敲了一下——壞掉了?怎麼會有這麼怪異的請求?!”韓戰年那個疑惑不已。

    “我也是覺得不可思議,但是靜靜的確那樣懇求閻王。那閻王與我師傅交情頗深便看在我師傅的麵上答應了靜靜——許她與那商人三世姻緣。”

    “閻王也不是很正常唉。”韓戰年感歎道,“還憑交情辦事的,就沒有一點附加條件嗎?”

    “你也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閻王開出了十分苛刻的條件。”

    “什麼條件?”

    “每一世靜靜都活不過20歲;每一世靜靜都擁有前世的記憶而那個男人卻什麼也不記得;每一世靜靜與那個人都有身份的差異,就如開始的人妖差異一般。如果經過三世靜靜還無法使那個人愛上她,靜靜就會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最後幾個字胭脂說得尤其重。

    “那現在是第幾世了?”

    “第三世!”

    “什麼,已經是最後一世了你才來找她,你在搞什麼啊!”

    “你以為我願意嗎!?靜靜是個很倔強的女子我說服不了她,在她的眼裏我永遠是那隻長不大的小狐狸她怎麼可能聽我的。而我身為狐仙是不能隨便插手凡人的事,我也不能強行把她帶走!更要緊的是我在等待火靈芝成熟,隻有那東西才能救靜靜。”胭脂解釋道,言語間是對靜靜濃濃的關心。

    “火靈芝是什麼東東啊?”韓戰年又好奇地問道。

    “火靈芝是我所居仙山的寶物。火靈芝三千年開花、三千年成熟,凡人服食它可破除萬災、長生不老。而如今火靈芝已經成熟,隻要靜靜願意跟我回去,我就可以救她,可我就怕靜靜為了那個男人甘願犧牲性命!”胭脂絞著手指兩眼紅紅的,“我不懂那個男人真的那麼好嗎?!”

    韓戰年看著雙眼含淚的狐狸胭脂瞬間明白了某些事情。

    “胭脂,你對靜靜不單純吧?”韓戰年試探性地問道。

    “我坦白告訴你我愛上了靜靜,我們狐狸從不掩飾自己的感情愛了就是愛了,所以韓戰年你無論如何都幫幫我吧,我不希望看到靜靜出事。”胭脂握住韓戰年的手誠懇地請求。

    韓戰年本來就是愛管閑事的主,他也禁不住胭脂的幾番懇求遂點頭表示應允。

    “那我們先去見見蕭靜靜吧,問問她的想法看看她的境況。”韓戰年提議道。

    “好。”

    韓戰年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舒展舒展筋骨,他又有事可以幹了。

    “哼,死人韓銑,我就不相信你不在我還會鬱悶死!”韓戰年嘟囔道。

    “韓戰年。”

    胭脂勾住韓戰年的衣襟拉近兩人的距離。

    “幹,幹嘛!?”

    麵對胭脂放大的絕色容顏,韓戰年略顯緊張。

    胭脂赧然一笑:“剛才對不起了,還有謝謝你肯幫我。”

    韓戰年雙頰緋紅害羞道:“沒,沒關係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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