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35 更新時間：09-07-12 11:23
“你說你叫洛比亞，是魔王的心腹，那你就是惡魔？””翌打量著這隻外型與普通家貓無異的黑貓，覺得難以置信。
“不錯。”黑貓給了一個不容質疑的答複，“當然，這個樣子不會是我原本的麵貌。”
“那麼，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
“我無所不知。”
“那你……可不可以回答我的問題？”翌極其迫切地想知道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隻名為洛比亞的黑貓用火紅色的眼睛緊緊地地盯著他，然後，微微一笑，說道，“可以。但是，預先告訴你，我可是沒什麼耐性的。”
這些天來，令他目瞪口呆的事一件接一件地發生，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的謎團讓翌的內心不得安寧。他必須從這隻貓的口中得到答案。於是，一場圍繞事實真相的問答由此展開。
“首先，我想知道，關於‘地獄門’，真的像你所說的……”
“我變成當鋪老頭的時候，就已經告訴過你。信不信由你，我不會再重複。”
“那好，你說是言珠讓我哥摘‘地獄門’，這是真的嗎？”緊接著，翌又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是。那個女人騙你大哥說若葉失去了記憶，隻有‘地獄門’才能讓她記起來。她的目的不過是為了破壞‘地獄門’，以絕後患。當然，你大哥是絕對不可能摘到‘地獄門’的。”
“是你用瘴氣毒害了我大哥，對不對？”
“對。”洛比亞的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掩飾，翌感覺有些憤怒了。
“那你為什麼不像對待其他獵奇者一樣，把他殺了？”
“如果他死了，你現在會站在這裏嗎，還會來摘‘地獄門’嗎？”洛比亞很狡猾地笑了。
“你真正的目標是我？”
“正確。這朵‘地獄門’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我和千年女巫隻是看守著它罷了。”
“千年女巫的使命是守護‘地獄門’？”
“不是。千年女巫沒有使命。有的隻是願望。”
“願望？”
“每一代千年女巫的願望都不一樣。當然，實現的程度難易不一樣，需要時間長短也不同。有的隻要一眨眼功夫，有的甚至要花上百年時間。”
“千年女巫不止一個？”翌的心裏感到萬分驚訝。
“當然不止。千年女巫是我由選擇的，我賦予了她們力量和不死的生命。‘千年女巫’，這僅僅隻是一個稱號。她……”洛比亞斜過眼睛，看了若葉一眼，說道，“是第幾代千年女巫，我已經記不清了。”
“那第一代千年女巫……”
“999歲的時候就死了。”
“999？為什麼？”
周圍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起來。洛比亞瞪著他那雙通紅的眼睛，翌感覺到了強烈的壓迫感。
“小子，與你無關的，不要多問。”語氣是冷峻得不帶一絲溫度，似乎能夠滴水成冰。
翌驚覺自己不小心踏入了禁區。僅活了999年的首位千年女巫，顯然是洛比亞不願再提起的。這其中的的緣由翌自然好奇，但是，他或許永遠也無法得知。
“好了，”洛比亞瞬間就換了另一副口氣，眯起眼睛，用很歡快的語調地說，“下一個問題。”
翌暗暗咽了一下口水，他剛才的確被洛比亞的突然釋放氣勢嚇到了。
“我哥會叫我去摘‘地獄門’，是在你告訴他四年前的事之後？”
“是。我變成老頭，然後告訴他那個女人騙了他。開始他還死活不肯讓你去。說怕你有危險，哼，真是個好兄長。”洛比亞的語調中明顯透露著不悅，“我隻好告訴他隻有你才能夠摘下‘地獄門’，這一切都是命緣注定的。”
“你真該慶幸有這麼一個疼愛自己的大哥。如果不是他，我也不用苦費一番唇舌。”洛比亞發出幾聲低沉的冷笑，足以可見本性中的自我和冷漠。
“你的目的是什麼？千萬人之中為什麼隻選中我，為什麼‘地獄門’一定是我的？”
“目的？哈，這不過是為了實現千年女巫的願望，還有，我個人的娛樂而已。”說完，黑貓低下腦袋，從容地舔著它的兩隻黑乎乎的爪子，“把‘地獄門’交到你手中，對我來說，隻要略施小計，其實再簡單不過。但是，這樣未免太無趣了。告訴那個女人若葉是千年女巫，暗示她去破壞‘地獄門’，結果現在就變得有趣多了，難道不是嗎？”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翌不由得憤怒地咬著牙齒，發出咯咯的響聲。
“可以這麼說。對於我來說，這也是一個遊戲。”
“而我們就是你的棋子？”翌憤恨地說道。
“不錯。達到目的固然重要，如果過程有趣，不是更好嗎？”
“你！”
可恨的家夥！這一切都是為了滿足是他個人的的樂趣？他是這場遊戲的邪惡玩家，同時也是冷漠的觀眾。而其他人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卻全然不覺。
“那千年女巫的願望是什麼？”翌竭力是自己冷靜下來，繼續問道。
“嗬嗬，這個問題，你該問當事人吧。”洛比亞笑著說道。
翌很自然就把目光轉向了若葉，發現她跪坐在黑色的泥土上，露出複雜而苦痛的表情。
“洛比亞，夠了，什麼願望的，我不要了。讓翌走吧……”若葉不再沉默，她知道她必須要阻止這最後的悲劇。
“你現在才說要放棄？不覺得太晚了嗎？”洛比亞瞪著那雙火紅的瞳眸，空氣突然變得很重很重。這種變化快得讓人措手不及。再一次感受到更加強烈的壓迫感，翌幾乎就要窒息，他深處的靈魂也在瑟瑟戰栗。
“洛比亞，”若葉在苦苦地哀求說道，“你要的隻是我的靈魂，求你放過翌吧。”
她對洛比亞抱有深深的恐懼，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她不能就這樣退縮。而洛比亞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神秘得讓人好奇，同時也讓人心生畏懼。
翌聽完後，又開始開始糊塗了。
“靈魂？”
“他在收集靈魂，擁有執念的靈魂。”若葉回答說。
“對。女人，你就是第498個。”洛比亞咧開了嘴巴，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
“為什麼？這就是‘劫魂妖貓’的真正目的？”翌問道。
“這與你無關。沒必要跟你說。”翌看到洛比亞似乎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你要問的都問完了？”
顯然不是。翌仍舊覺得非常的迷惑，但是他不知道，哪些問題可以問，哪些問題即使問了洛比亞也不會回答。他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那好，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一是摘‘地獄門’，二是……”洛比亞合上了眼睛，聲音變得更加低沉而陰森，“死！”
“洛比亞，不要這樣！求求你……”
“閉嘴！”
“若葉……”翌把眼睛從若葉身上轉向洛比亞，問道，“如果摘了，又會怎樣？”
“還是，死。”
“什麼？”翌震驚凝視著這隻黑貓，大腦像是被猛撞了一下，“結果一樣……”
“不錯。你沒看見‘地獄門’旁邊的那些骸骨嗎？”
我的下場會和他們一樣？變成那眾多白花花的屍骨中不起眼的一具，在寒暑變更，時光流逝中，最後風化成為沙土？翌這樣想著，覺得四肢漸漸被抽去了力量。
“可惡！”這一切都是這隻貓的陰謀，怒火在翌的胸口烈烈燃燒。“要我摘‘地獄門’，這就是千年女巫的願望嗎？你的願望是看著我死？”
翌悲痛欲絕地看著若葉，眼神空洞的若葉地低下了頭，一行眼淚無聲的滑落。
“不是！什麼願望我都不要了。洛比亞，我隻求你，讓翌好好活下去吧！洛比亞……”
“你後悔了？但我說過已經太晚了。還有，你再不閉上你的嘴巴，我馬上把他給殺了，並且把他的靈魂打進煉獄裏，然後在業火中燃燒殆盡，永遠不得轉生！”
若葉直愣愣地看著洛比亞的瞳孔中閃出殘忍和凶惡的火光，絕望而無奈地搖著頭。她知道，是她做錯了，是她的任性和執著將翌推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悔恨，痛苦，在心頭像惡浪一樣上下翻湧，她無力地垂下腦袋，淚水一滴一滴地打落到泥土中，漸漸地把黑色的泥土潤濕了。
翌的手指觸碰到了腰間的匕首，一股錐心的寒意從刀身透骨而來。
“小子，別白費氣力了。就憑你一個凡人，能夠傷我一根毫發？”
驚愕之際，腰間傳來了金屬的摩擦聲，空氣中似乎有一隻透明的手，把匕首慢慢拔出鞘中，然後，一直舉到他的鼻尖附近。突然，匕首如同疾風閃電般的掠過耳際。翌瞬間停止了呼吸。他佇在原地，感覺到耳扇的皮膚被劃破了，傷口雖淺，但鮮血已經一點點地滲了出來。一時間若葉也驚嚇得一動也不動，空氣真的凝固了。
片刻，洛比亞的聲音穿過兩人的耳膜。
“明白了吧？你們沒有反抗的能力。小子，你別無選擇。”
“我還有一個問題。”翌定了定神，張口說道。
“還有什麼問題，說，我早就已經不耐煩了。要知道，拖延時間也不會有什麼改變的，小子！”
“為什麼一定要我摘‘地獄門’？四年前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千年女巫也在阻止我。”翌看看若葉，又看著洛比亞，“你要的是靈魂。你既然有這樣的魔力，早就已經得手了吧？為什麼？”
洛比亞笑了，說，“你很聰明。其實，你恢不恢複記憶，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也根本不在乎。隻是我和千年女巫簽訂了契約，在她的願望沒有實現之前，我是拿不走她的靈魂的。擁有強烈執念的靈魂會徘徊在這個世間，勉強的話，就會魂飛魄散。”若葉抬起左手，注視著食指上的那隻黑色的戒指。鑲嵌在指環上的貓眼石在閃爍著幽綠色的光芒。
“所以，你不得不實現若葉的願望？那若葉的願望是什麼？”
若葉張嘴想說話，但她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來。洛比亞斜眼看著她，她明白洛比亞是絕對不容許她妨礙的。
“你想知道，就用你的手指去撫摸‘地獄門’吧。我說過，你別無選擇，你一定會死，但是，你可以解放她。”洛比亞嚴肅地說，“千年女巫早就已經死了。隻有實現她的願望，她才能離開這個不應留戀的軀體。”
翌徹底沉默了，他看著若葉，閉上了眼睛。原來，她早就已經不存在了嗎，早就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不屬於我的時間之中了嗎？
“翌，你答應哥，無論真相如何，無論結果會怎樣，你都不要逃避。勇敢的麵對你的心，麵對屬於你的未來。一定要答應哥，好不好？”
在哥告訴他四年前的所有事情的那一夜，同時也這樣的請求他。那時候，他鄭重地點著頭答應了。
哥，我會勇敢地去麵對，就算我知道，未來已經不在我的手中……
翌回頭看了言珠一眼，看見她還在昏迷之中，而若葉的流著淚水眼睛已經變得通紅。他用悲傷的溫柔對若葉微微一笑，把手指緩緩地伸向那朵為他呼喚死亡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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