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8178 更新時間:10-05-21 04:49
我打了個嗬欠,揉了揉眼睛。
“靈兒,你累不累?”水壺遞到了我麵前,我接過來喝了口水,搖了搖頭,“不累,咱們還能再走一會兒。”
“你就別逞強了。”李逍遙笑著騎馬靠過來,接過水壺掛在馬上,對我說:“你都要睜不開眼睛了,咱們找個客棧投宿。”
“不用了,我真的沒關係。”我看了看天色,“現在太陽還沒落呢,再走一會兒吧。”
“你不累,我可累了。”他齜牙咧嘴道,“這馬都要把我的屁/股給顛破了!”
我“噗嗤”一笑,“逍遙哥哥你就知道搞怪,你早就習慣騎馬了,屁/股怎麼會疼?你知道靈兒不習慣騎馬,又怕我不好意思說哪裏不舒服是不是?不會的,這又沒有什麼丟人的,我就是屁/股疼。”騎馬實在是個技術活,我不會騎馬,李逍遙為了照顧我這兩天都是慢慢前行,照這個樣子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大景國。
“好靈兒,咱們就找間客棧吧,就算我屁/股不疼,可是我的肚子已經叫了!”他這樣說著,就是想讓我休息。我拗不過他,隻好同意,兩個人就住進了一間客棧。
小二機靈地過來招呼:“二位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李逍遙出聲,小二先是被他的聲音弄得一愣,接著看著他的臉怔住了。一般人看到李逍遙的時候都會被他臉上的麵具給奪去了目光,盡管這一路上我已經見慣了,可是心裏還是有疙瘩,忍不住輕咳了兩聲,小二立刻收回目光,呐呐道:“實在……實在對不住……”
“沒關係,小二哥要是看中我臉上的麵具,就送給你好了。”李逍遙笑著打趣,給小二一個台階下,小二立刻笑逐顏開,恭敬地問:“兩位是要兩間上房?”
“一間,普通的房間就行了。”我說道,小二看了我們一眼,可能是對李逍遙的印象很好,笑著說:“我知道了,二位原來是夫妻。我這就帶二位過去。”
“小二哥,麻煩你三個時辰以後準備洗澡水,水一定要熱。”到了屋子裏我又對小二補充。
“好好,小的知道了。”他應著走了出去,屋子裏隻剩下我和李逍遙兩個人,我轉過身說道:“好了,你脫吧。”
李逍遙的笑聲傳來,他笑著說:“靈兒,反正你都是要看見的,為什麼每次都要轉過身去?”
“那不一樣,看到結果不一定要看到過程啊!”我的臉有些發紅,幸虧是背對著他,不然就糗大了。直到身後響起他的聲音:“好了。”
“你把眼睛閉好了嗎?”
“閉好了。”
我這才轉身走到床邊,看他的確是閉上了眼睛的,脫掉鞋盤腿坐到他正對麵,把羊皮打開,裏麵大大小小的銀針散發出寒光。
“靈兒,”他突然開口,“我早就想問,明明是我沒穿衣服,為什麼不是你閉上眼睛,每次都要我閉上眼睛?”
“我閉上眼睛?你不怕我把你紮成瞎子?”我拿出一根銀針,“你也知道你沒穿衣服,你看著我,我會緊張。”
“我不看你,難道你就看不到我沒穿衣服了?”
“你看著我,不就是直接告訴我我看到你沒穿衣服了?”對話漸有變成繞口令的趨勢,我立刻截住,“而且,你看著我,我下不去手。總之,這回你絕對不能像上一次那樣,施針施到一半突然睜開眼睛嚇我了!”上次我正全神貫注地要將一根銀針紮上他的“神封穴”,一抬頭忽然撞上了他一雙燦如繁星的眼睛,嚇得我手一抖,差點紮錯了位置。
“好好好,我這次絕對把眼睛閉得緊緊的,保證不睜開。”
我穩了穩心神,將第一根針紮入他的身體。
我原以為我做不到的,我做不到將那一根根銀針紮在他身上,做不到看著他痛苦的樣子還能下得去手。可是當我將第一次熬過來的時候,擦掉臉上的汗,我知道原來我竟然可以做到自己認為做不到的事情。盡管每一次施針結束,我就仿佛從地獄走了一圈,可是我真的堅持下來了,而且越來越熟練。
“嗯……”他突然一聲悶哼,身體顫了一顫,我的心也顫了一下,猶豫地開口:“逍遙哥哥……”
他的雙眼緊閉,右手握住了我的左手,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繼續。”
我隻能收回心神,繼續給他施針,當最後一根針從他身上拔出來的時候,我的心從高高懸著的地方落下來,吐出一口氣:“逍遙哥哥,好了。”
他沒有出聲,頭擱在我的肩上,長長呼吸著。我知道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敲門聲響起,小二在外麵叫著:“二位客官,熱水準備好了。”
我要去開門,他緊緊抓著我的手不放,我輕輕掙了一下沒有掙脫,便叫道:“你送進來吧。”
門被推開,小二笑得燦爛走進來,一看我們在床上的樣子立刻呆住了,然後臉“騰”地紅了,低頭道:“那個……那個洗澡水……”
“麻煩小二哥倒在木桶裏。”
“是是是!”小二連聲應著,慌忙把熱水倒入木桶,然後急匆匆地離開了,離開時還不忘“好心”地把門關嚴。
“逍遙哥哥,該浸藥了。”我輕聲喚他,他還是不說話,我隻好把他的手臂架在肩上,連托帶拽地總算是把他弄進了木桶。從腰包裏取出藥瓶,把裏麵的藥水倒進去兩滴。
這是老鬼特別調製的藥,可以說是以前藥水的提純,隻要兩滴就夠用了。我看他在木桶裏泡著,表情變得舒緩,於是搬來凳子坐在木桶旁邊。施針帶來的疲倦讓我的眼皮打架,不知怎麼就睡著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先聞到了一股藥香,淡淡的就在身邊環繞,我轉了個身,一張臉就直接闖進了我的眼簾。
逍……逍遙哥哥……我一驚,差點坐起來。他……他怎麼睡在床上?不對……應該是我怎麼睡在床上?我應該是在房間裏打地鋪的……昨晚上我太累了,然後好像睡著了……難道是他把我抱到床上的?
男、男女授受不親……我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想開口叫他,又覺得這樣好尷尬,要不然,偷偷下床吧……我看著他的臉,晨光從窗子中透進來一點點,那一點點的光輝好像都照在了他的臉上。
我的大腦有一陣空白,手就自己撫上了他的額頭——那裏還是布滿了膿包,摸上去軟軟的,好像裏麵有什麼水一樣的東西。你為什麼要受這樣的苦呢?老天爺真的太不公平了……我的鼻子發酸,手摸到了他的鼻子,然後是嘴,然後……然後……
我是白癡!我是白癡!我的大腦裏在叫喧,你在幹嘛?你是色狼嗎?
我不是色狼!
那你幹嘛摸人家的喉結?
我……我……我不是色狼!
“嗯……”他發出囈語,我的心“咚”的一跳,馬上躺回去緊閉眼睛裝睡。我感覺身邊的人動了動,我還聽見衣料的窸窣聲,然後身邊的熱量增加,好像是他……靠過來了!
“靈兒,你醒了嗎?”
我緊張地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寧死也不能睜眼!
“太好了,你沒醒。”他喃喃道,“我剛才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一隻小老鼠用爪子摸我的額頭,摸我的鼻子,還摸我的嘴,還摸……”他突然停了下來,聲音裏有了笑意,“你猜小老鼠還摸了什麼?”
讓我死了吧!他剛剛已經醒了!我尷尬的想哭,可是這個時候叫我怎麼睜開眼睛嘛?我打算將裝睡進行到死,可是突然聽到他大叫一聲:“哎呀!”
“逍遙哥哥怎麼了?”我趕緊睜開眼,卻看見他的臉在我的正上方,一臉笑意地看著我,說:“我想起來它還摸了什麼了!”
我上當了!天底下也就隻有我會上這麼簡單的當!我是白癡我是白癡我是白癡……我欲哭無淚,隻好應他:“還……還摸了什麼?”
他握住我的手,將我的手輕輕碰觸他脖子上的喉結,笑著說:“這叫什麼?”
“什……什麼……”他一說話,我的手就隨著微微地震動。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看著他燦若繁星的眸子,裏麵好像有光在流動,好像一個深潭,又好像是宇宙裏會發光的黑洞,我就掉進這個黑洞裏,轉啊轉,轉啊轉,我的頭被轉暈了……
“這叫喉結……”他的聲音好像是催眠的魔法,我看著他的眼睛,聲音自己就喃喃地出來了:“不是……這叫挑/逗……”
他的眼睛突然睜得大大的,眼神中流光四溢,我猛然回過了神。
哦賣糕的,我剛才說了什麼?我是中電視劇的毒太深了嗎?我感覺自己身體裏的血不要命地往臉上擠,我簡直想哭!
“不是……是……不是……”我一著急,把被子蒙在頭上,大叫道:“逍遙哥哥我餓了!你出去給我買吃的東西!”
“靈兒——”
“快去快去!我要餓死啦!”
他哈哈大笑,“好,我去給你買。可是你不要還沒被餓死就被憋死了!”
我要平靜,要平靜,不要胡思亂想……
“靈兒,你快出來,我以後再也不逗你了,真的。”
“我還沒睡夠,你先出去買東西,我一會兒就出來!”
“好,那我走了。”
我豎起耳朵聽了好一會兒,確定他走遠了才把腦袋露出來。
啊——丟死人了!我不要活啦!我都不知道一會兒怎麼上路了!幹脆買個麵罩把自己遮起來吧。
於是那一天,我都是在馬上低著頭,而李逍遙可得意了,一會兒看著我意味深長地笑,一會兒就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最近的老鼠可真多。”一會兒竟然還騎著馬靠過來,抬手摸摸自己的喉結,然後用很正經的語氣說:“嗯,原來這叫挑/逗。”
可憐的我默默承受著他非人的對待,心裏想,你笑吧你笑吧,最好別讓我抓到你的小辮子,到時候我一定笑死你!
好不容易看到拓沙與景國交界的城牆了,我快馬上前,希望趕緊把他甩在後麵,剛剛走到城牆下就被士兵攔住了,喝道:“叫什麼名字?到景國去做什麼?”
“我叫燕七,到景國找人。”我下馬回答,李逍遙也下馬走了過來,士兵一看到他立刻皺起了眉道:“你們是一起的嗎?”
“是的。”
個子最高的士兵衝著李逍遙叫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戴著麵具?”
我一聽,心裏很不高興,人家戴不戴麵具關你什麼事!
“在下名叫李逍遙,至於為什麼戴著麵具,”李逍遙頓了頓,說道:“那是因為在下生了一種很奇怪的病,麵具下的半張臉是爛的,所以才要用麵具遮住,以免嚇到路人。”
高個子士兵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旁邊一個四方臉的士兵喝道:“什麼怪病,我看你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說不定是什麼通緝犯!把你的麵具摘下來!”
我心裏一陣緊張,開口道:“軍爺,我哥哥他確實是生了怪病,還是不要嚇到幾位了。我們兩個不是什麼通緝犯,是到景國尋親戚的,這兵荒馬亂的,咱們老百姓隻想圖個安生。”
高個子士兵有些猶豫,四方臉的士兵卻叫道:“這裏進出的人哪個不是這麼說的?誰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趕快把麵具摘下來!老子是從小嚇大的,就算你長得比牛鬼蛇神還醜,老子也不怕!”他手裏的槍指向李逍遙,李逍遙看著麵前閃著光的槍頭,緩緩道:“不是我不想摘,隻是我麵具下的臉這世上隻有一個人看過,半點也不想給旁的人看到。”
四方臉士兵臉上一青,喝道:“呸!什麼了不起的金貴!老子看你根本就是通緝犯!快快摘麵具,不然老子幾個兄弟就不客氣了!”他的話說完,旁邊的五六個士兵都圍了上來,一杆杆槍指著李逍遙,滿臉煞氣。
李逍遙說過不在乎,可是一個人又怎麼可能不在乎自己的相貌呢?他在鬼醫給他施針的時候都戴著麵具,甚至與蘇姑娘住在山洞的時候,當他打好這個麵具以後,蘇姑娘都沒再見過他的樣子。
我聽他說,就連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都是戴著麵具的,直到我們兩個下了峰,他才能摘下麵具睡覺。
現在他們怎麼能這樣咄咄逼人?須知道人都是有尊嚴的!我氣憤地叫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不然我也不客氣了!”手伸進腰包就要把一堆藥粉掏出來,卻被李逍遙用力按住了。
我有些驚訝地扭頭看向他,這時候周圍已經圍上了許多看熱鬧的人,所有人都指指點點,有的人竟然開始起哄,要看李逍遙的臉到底是什麼樣子。我恨恨在他耳邊道:“逍遙哥哥,讓我教訓教訓這些狗仗人勢的家夥!”
李逍遙卻隻看著士兵,緩緩道:“幾位真的要看我的臉?希望你們不要後悔。”然後對我說:“靈兒,你站到我麵前來。”
“逍遙哥哥?”我雖然奇怪,但還是站到了他麵前。他看著我,目光如水:“我的臉隻給你看過,不會給別人看的,我現在就給你看,他們想看便看吧。”他說著就將臉上的麵具慢慢取了下來,他的臉就這樣暴露在了陽光下。
我聽到有人在抽氣,那個四方臉的士兵叫道:“呸呸呸!今天真他/媽/的晦氣!老子甭想吃飯啦!”
“你——”我氣得要發飆,被李逍遙拉住。他重新戴上麵具,對幾個士兵道:“幾位看過我的相貌了,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走走走,趕快讓他走!”一個黑臉的士兵忙點頭,“他這生的是惡鬼相,看多了是要倒黴的。”
李逍遙示意我上馬,我跺跺腳隻好作罷,等我們兩個騎馬過了城門的時候,李逍遙突然回頭衝著那幾個士兵叫道:“剛剛忘了告訴幾位,我這膿瘡是傳染的,幾位可要小心了。”
我聽見後麵一陣陣驚叫和咒罵,可是我們兩個已經騎的遠了,城牆很寬,另一麵景國的士兵還是聽到了我們這裏的騷亂,所以立刻就讓李逍遙我們過去了。
過了城門就是晉州的鄉間,李逍遙一直都沒說話,我知道他雖然表現的不在意,可是心裏一定是不好過的。我心裏也很難受,想了想對他道:“逍遙哥哥,我教你唱歌吧!我會好多歌,你這麼聰明,一定是一學就會的!”
他轉頭看著我,為難道:“靈兒,你知道我的聲音……唱出來一定很難聽的。”
“你聽誰說的?”我故意四麵環顧,“哪個這麼不懂欣賞?站出來給我看看!”
他笑了,問道:“你要教我唱什麼歌?”
“這位看官,你問到點子上了!”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這首歌呢是一個神秘人特別獻給她的逍遙哥哥的,名字叫做《逍遙歎》。”
“《逍遙歎》?”他的眸子亮亮的,裝出很配合的樣子好奇問道:“不知道是哪個神秘人獻給逍遙哥哥的?”
“這個神秘人的名字我雖然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她是這世上最漂亮,心地最善良,最勇敢,最堅強,還有最聰明的女俠。”我長長歎了口氣,“你說這麼完美的人到哪裏去找呢,真是……”
他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說:“那你就把最漂亮,心地最善良,最勇敢,最堅強,還有最聰明的女俠獻給逍遙哥哥的《逍遙歎》唱來聽聽吧!”
“你聽好了啊!”我清了清嗓子,看看四下都是田地,沒什麼人,就大聲唱起了《逍遙歎》:
歲月難得沉默,
秋風厭倦漂泊,
夕陽賴著不走掛在牆頭舍不得我。
昔日伊人耳邊話,
已和潮水向東流,
再回首,
往事也隨楓葉一片片落。
愛已走到盡頭,
恨也放棄承諾,
命運自認幽默想法太多由不得我。
壯誌淩雲幾分愁,
知己難逢幾人留,
再回首,卻聞笑傳醉夢中。
笑談詞窮,古癡今狂終成空;
刀鈍刃乏,恩斷義絕夢方破;
路荒遺歎,飽覽足跡沒人懂;
多年望眼欲穿過紅塵滾滾我沒看透。
詞嘲墨盡,千情萬怨英傑愁;
曲終人散,發花鬢白紅顏歿;
燭殘未覺,與日爭輝圖消瘦;
當淚幹血隱狂湧白雪紛飛都成空……
我唱了又唱,李逍遙就一直聽著,一直到我實在不能再唱了,他看著我說:“這是一首好聽的歌,我知道你是想逗我開心,謝謝你,靈兒。”
“你不要謝我,這歌在我家鄉很有名的,誰叫你碰巧也叫李逍遙呢!”
“怎麼你家鄉也有人叫李逍遙嗎?”
“嗯,這個……算是有吧……”我想了想,“他是很有名很有名的大俠。”
李逍遙看著我,淡淡道:“可是這個大俠一點都不開心。”
我一愣,開口道:“為什麼這麼說?”
“這首歌裏,沒有一個地方寫他很開心,”他緩緩說道,“明明聽起來很輕鬆的調子,卻有那麼哀傷的詞。”
我想起《仙劍》的故事,輕輕歎了口氣,喃喃道:“那是因為,就算月如複活了,靈兒還是死了……”
“你說什麼?”他突然叫道,音調很高,嘶啞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刺耳,“你剛才說什麼?”
“沒有啊!”我立刻否認,笑道,“我說什麼了?”
他看了我好一會兒,緩緩開口:“靈兒,我不喜歡這首歌,你以後不要唱了。”見我情緒低落,又加了句:“你再教我唱一支別的歌吧。”
於是我的情緒又恢複到高點,笑著說:“說到李逍遙呢,就要說到胡歌,說到胡歌呢,除了《逍遙歎》就是這首《六月的雨》啦。”於是我又扯開嗓子唱起《六月的雨》,這首歌男聲好聽,女聲聽起來比較調皮,和《逍遙歎》比起來比較現代,唱的我那叫一個汗。誰知咱們李逍遙童鞋灰常喜歡這一首,還很用心地記歌詞。
就這樣一路趕去景京,路上有李逍遙做伴好玩得很,一點都不會感到無聊或者勞累,他會講故事也會講笑話,他總是能在我麵前變戲法似的變出各種各樣的東西,有時候是泥人兒,有時候是糖葫蘆,有時候是一雙新鞋……我抱怨:“逍遙哥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啦!我不要吃糖葫蘆!”真是惡寒,難道穿越過來的就一定要吃糖葫蘆嗎?
“不要吃不要吃,每次吃得一點不剩的那個……”他挑起眉,“難道是我?”
“難道不是你?!”我叫了起來,“我是怕浪費錢,可是你怎麼這麼愛吃糖葫蘆啊?每次都買糖葫蘆!”
“你以為我想買嗎?”他立刻反駁,“還不是因為你喜歡吃臭豆腐,我怕熏到路人,所以用糖葫蘆堵住你的嘴。”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來了,立刻跑過去從他腰間摸出錢袋,打開一看,臉色立刻就青了,“怎麼剩這麼點錢了?”
他過來看了一眼,說道:“還好啊。”
我怒氣衝衝地盯著他:“都是你!昨天在客棧,我就說不要點什麼‘龍鳳呈祥’,你偏不聽,浪費了整整二兩銀子啊!”
“我哪裏知道什麼‘龍鳳呈祥’就是魚肉和雞肉放在一個盤子裏……”他呐呐道,我反駁:“這不是根源問題!根源問題是你在和旁邊桌子的那個商人在攀比!!說,你是不是因為人家商人身邊坐了一個漂亮的姑娘,你不想在那個姑娘麵前丟麵子所以才點了一大桌子最貴的菜?”
“我……”他想不到什麼來反駁我,突然叫道:“哎呀,靈兒,咱們是不是該施針了?”
“你不要想岔開話題——”
“靈兒,”他截住我,“今天是最後一次施針,我有些緊張。”
“不要緊,我都已經這麼熟練了,何況逍遙哥哥你已經熬過十九次了,這一次你一定也沒問題的。”我安慰他,“隻是這次要施兩次針,逍遙哥哥可能會很辛苦。”
“沒關係,咱們現在就開始吧。”他說著就把我的身子扳了過去,自己脫/衣服去了。我背對著他,明知道還是成功地被他岔開話題了,卻不忍再說什麼。我們已經到了景京,而這是最後一次的施針,我知道最後一次要先施針,然後再讓他浸泡藥水,泡完後還要再施一次針。平時隻施針一次他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忍耐,何況是兩次呢?但是這最後一次是最凶險的,完全不能有任何差池,不然……我深深呼吸,聽到他說:“好了。”
我回頭坐到他對麵,卻對著他的臉愣了愣。“逍遙哥哥,你怎麼不摘掉麵具?”
“靈兒,這一次我想戴著。”他雖然閉著眼睛,可是我仍能感覺到他眼中灼灼。我知道他心底不踏實,我又何嚐不是呢?於是我“嗯”了一聲,取出了銀針。
外麵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終於完成了第一次的施針。坐在木桶邊上等著他浸泡完藥水,平日我總是需要抵抗困倦,可是這一次我一點睡意也沒有,隻是緊緊盯著他,心裏始終不能平靜。
第二次施針開始的時候,我的手有些發抖,李逍遙好像能看到我的膽怯,他握了握我的手,我一咬牙,將手裏的針紮了下去。
他從來沒有承受過兩次這種苦楚,我的針紮下去的時候他的身體猛地一顫,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到第三針的時候他突然嘶吼一聲,聲音就像是受盡折磨的野獸。聽得我心裏一驚,眼淚就流出來了。我抱著他叫道:“我不紮了!我不紮了!”
他緊緊抓住我的手,力氣大得能將我的手捏碎。他將我的手放到他的背上,意思是叫我繼續。我搖頭哭喊:“我不紮了逍遙哥哥!不紮了!”
“靈兒……”他嘶啞幹裂的聲音喃喃在我耳邊響起,“不要哭……”
“……好,我紮……”我擦幹眼淚,左手抓住顫抖的右手,將那閃著寒光的銀針一根根刺入他的身體。每一根針下去,他的身體都在顫抖,連同我的心。我覺得一生中都不會再有這樣難熬的事情了,當最後一根針被我拔出來的時候,我幾乎虛脫了過去,身體無力,伏在了他身上。
過了不知多久,我聽到他開口叫我:“靈兒……”
年輕而清脆的聲音。
我“忽”地坐直身體,看著對麵的人驚喜地叫道:“逍遙哥哥你的聲音——你再叫一次!”
他已經睜開了眼睛,看著我緩緩道:“靈兒。”
好了!他的聲音好了!我的心在狂跳,我看著他的眼睛,他點了點頭,於是我便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麵具。
深吸一口氣,猛地將麵具摘下來,我睜大了眼睛,甚至不敢眨眼。
仿佛從記憶深處回響著嗡鳴聲……還是曾經的樣子——年輕的,很白淨,很端正的臉,亮亮的眼睛……我的眼淚肆流而下,哭著說:“逍遙哥哥,你的臉好了!真的好了!”
他看著我,輕聲問:“真的?”
“真的!真的!全部都好了!”我摸上他的臉,眼淚淌過嘴角流下去,“那些東西都不見了!”
他仿佛不相信似的再次問道:“真的?”
“真的真的!我發誓!你的臉上什麼都沒有了,摸起來連一個疙瘩都沒——唔——”
我……我……我……我睜大了眼睛,一瞬間腦袋炸開了!嘴上溫熱的是什麼?眼前明亮亮的又是什麼?是李逍遙的眼睛麼?怎麼離我這麼近?
我現在在做什麼?我怎麼完全想不起來了?我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靈兒,你要呼吸。”
我沒有呼吸嗎?我好像沒有呼吸……可是你堵著我的嘴,我怎麼呼吸……不對,我記得呼吸不是用嘴的,是用鼻子……不對,我剛才在想什麼……
亮亮的眼睛從我眼前離開了,聲音說:“靈兒,你這個傻丫頭,怎麼不呼吸呢?”
我看著他,腦子裏空白一片,他看見我的樣子突然焦急起來:“靈兒你怎麼了?是不是氣我偷親你?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的腦子還是漿糊,看著他有些疑惑地問:“什麼……你是誰……”
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抓著我的手臂猛搖,“靈兒,你別嚇我!我是逍遙哥哥啊!”
“逍遙哥哥……”我的腦子好像運作了一點點,突然靈光一閃,失聲尖叫:“啊!我的初吻!”
我被李逍遙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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