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932 更新時間：10-05-29 16:54
我的大腦仿佛在一瞬間被雷擊中，整個腦子都在轟鳴。
等我？！
等我做什麼？為什麼要等我？
“前輩，你能不能把事情講清楚些，”李逍遙過來握住我的手，“這件事同靈兒有什麼關係？”
因為李逍遙的支撐和手上的溫暖，我從震驚中恢複了過來，也急切地等著葉古月繼續講下去。可是這時候他偏偏不講話了，反而站起來，走到一麵牆前，將上麵的畫取了下來，放在案幾上，對我們說到：“你們看到這幅畫了嗎？”
我們點點頭，這是一幅很好的畫，畫的是無邊的草原，而且用的是彩墨，看上去很是逼真。誰知道葉古月看我們點頭，他卻搖搖頭，“你們沒看見。”
啊？我愣了，隻見他突然拿起旁邊的杯子，杯子裏清涼涼的水一下子被他全部潑到了畫上！
我還來不及驚訝，更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那幅畫竟然發生了變化，本來是蒼茫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漸漸出現了一個人影，這個人越來越清楚，最後我看著畫完全呆住了。
“這是……”李逍遙驚訝地看了看畫，又看了看我，“靈兒，這畫上的人是你？”
我很想說不是我，可是畫上的人不僅僅是長得與我一模一樣，甚至連身上穿的衣服都一模一樣，明明就是我穿越那天所穿的衣服！畫上還寫著一句話：“百年等來千年人”。
我被這變故弄傻了，心裏一陣恐懼，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李逍遙伸手攔住我，將我摟在懷裏，對葉古月道：“請前輩請把這件事說個清清楚楚。”
“百年等來千年人，”葉古月長長歎了口氣，“我們葉家的祖宗幾百年前不過是一個聰明些的木匠，有一天卻突然天降奇物，據說是一個方盒子，裏麵竟然有幾千種機關的做法，同時還有高深的醫學。盒子裏有一幅畫，還有一封信，信上寫明這盒子是老天賞賜的寶貝，學會盒子裏的東西就能成就祖先一生，隻是有一個條件——二十幾年以後王朝就要被毀滅，祖先需要說服皇帝將整個國家的財寶藏起來，而藏財寶的機關則由祖先負責，世代傳承守候寶藏，隻等到百年後畫上的人出現，將寶藏的地圖和開啟寶藏的方法交給畫中人。祖先靠著寶貝果然成為天下第一的能人，也不敢忘記那條件，可是不到王朝毀滅，祖先就去世了，由繼承了他全部本領的兒子負責建造藏寶的機關。他一生中有兩個兒子，一個學會了機關建造，一個學會了行醫治病，從此葉家分為兩係，共同守護寶藏。”他看向我，“信中說到畫中人將在我葉家走到盡頭的一代出現，紅裳已死，我膝下並無子女，這一輩就是葉家的最後一代，我差點以為畫中人永遠都不會出現了。”他頓了頓“當初在白府看見你，衣著發式都不同，一時隻覺得眼熟，回來幾天後才想到其中可能性，再到白府尋你你卻不在了，怎麼打聽卻也打聽不到，我心想人有相似，也許是認錯了，沒想到……沒想到……”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師兄並未見過畫像，卻在機緣巧合下派你來送信，這不是天意是什麼？天意啊！天意啊！列祖列宗，我終於等到天女啦！”
天女？天女？
天女？！
突然聽到這樣一些話，我的大腦本來就運轉不起來，喃喃道：“我不是天女，天女是墨雪……不對，天女是馮乘衣……”
“墨雪？馮乘衣？”葉古月愣了愣，“誰告訴你她們是天女的？”
“昭元寺的了無禪師說的明明白白，我不是什麼天女……”我靠在李逍遙懷裏，他用力握住我的手，好像我真是天女，一下子就要飛走了似的。
“那個禿驢！”葉古月憤恨道，“以前聽紅葉講了些天女的事情，便拿到這裏裝什麼萬事通！他哪裏能參透天機？他不過是精通天文地理和醫理罷了，除了我葉家人，還有哪個知道這等天機？！”他看著我道，“你就是天女，確確實實是天女，至於邀月郡主和馮小姐兩人，信中也提到了她們，她們一個是女帝之命，一個是皇後之命，雖然金貴，卻絕不是天女。‘百年等來千年人’，畫中的這句話我至今參不透，但我知道你定是天女。”
百年等來千年人……百年等來千年人……葉家用了一百年，等來我這個從千年之後穿越過來的人……說的這樣明明白白，我怎麼會不清楚呢？我看向李逍遙，我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靈兒，你別慌。”他輕聲說著，看向葉古月，“前輩，信中有沒有說過將寶藏交給靈兒以後要怎麼辦？”
“信中說，天女自然知道會怎麼辦。”葉古月看著李逍遙，“不然，神將你也該知道怎麼辦。”
我和李逍遙這回都愣了，李逍遙呐呐道：“神什麼？”
“神將，”葉古月緩緩道，“同天女在一起的，不是神將是什麼？信上寫神將將會與天女一起扭轉乾坤，恐怕與這寶藏有關係。”
實在……實在太可笑了……什麼天女，什麼神將，從哪裏來的這樣古怪的事情？！我心裏難受，大叫道：“胡說胡說！都是胡說！”
“靈兒！靈兒你不要怕！”我感覺自己被李逍遙用雙臂緊緊抱住，他的聲音從我的頭頂傳下來：“靈兒，沒事的……有我在，沒事的……”
什麼天女？什麼寶藏？什麼穿越？難道我的一生就是這樣被人擺布的？難道我的穿越竟然是有著巨大的陰謀？而且這個陰謀竟然穿梭了幾百年，曆經了三個朝代的興亡，讓整整一個家族來承擔著苦痛……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所經曆的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穿越，這是一個普通的時代，有四大公子，有郡主小姐，有皇親國戚，還有……還有像我，像李逍遙這種小人物，沒有什麼神話傳說！沒有什麼機關寶藏！更沒有什麼天機！
“你不相信也罷，不承認也罷，你總歸是天女，我想這一點你比誰都清楚。”葉古直直看著我道，“李少俠手中有傲世劍，這正是天注定的緣分。”
“這傲世劍到底有什麼不同？”李逍遙從背後拔出傲世，葉古月雙手接過劍，仔仔細細地看著，傲世的樣子很普通，比一般鐵劍粗，也比一般鐵劍重一些。葉古月看著劍道：“寶劍外鈍內鋒，你可曾聽過？”
“師父臨終之前曾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臨終？默軒死了？”葉古月大驚，見李逍遙點點頭，他的神色暗了下去，“算了算了，這樣也罷，這一對苦命的鴛鴦到底還是要在地府重聚。”他深深歎了口氣，繼續道：“傲世劍本來不是武默軒的東西，而是葉紅裳的祖傳寶劍，後來紅裳將劍贈給了默軒，世人都以為劍神武默軒的傲世劍是從他師父那裏繼承過來的，誰能想到傲世劍本來是葉家修建藏寶機關的祖先所打造呢？”
“前輩說這把劍是由葉家祖先打造的？”
“正是，傲世劍看上去平平無奇，因為較一般的劍重一些，所以用起來也並不是很順手，但是一旦能駕馭傲世，就會發現它是世上難得的利刃，不要說普通的劍，就是一些有名的寶劍在與傲世相碰的時候也會為它所折斷！”葉古月語氣錚錚，皆是對傲世劍的得意，“祖先鑄造此劍本意是告誡葉家後人，做人也要與這把劍一樣，做到‘外鈍內鋒’。”他說完將劍雙手遞給李逍遙，“李少俠能成為傲世的主人，定然是默軒認定少俠便是與劍一般的人。”
李逍遙恭敬接過劍，將劍插回背後的劍鞘，問道：“前輩，你所講的關於天女的事情，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我一怔，才想起如果被人知道這件事的話，我從此就會是天下人追殺的對象！抬頭看向李逍遙，心中感激，他總是隨時隨地能為我想的最多，卻忘記了我雖是天女，他卻也被稱為神將，一樣的危險。
“老夫可以肯定，天下間除了已死的葉紅裳外，就隻有老夫知此天機，另外師兄他也多少知道一些，不過他隻知道我是葉家的傳人，以及邀月郡主和馮小姐兩人的命格，天女一事他是絕對不知道的。至於了無那個裝神弄鬼的禿驢，他也不過是信口胡說罷了。”
“可是了無曾說過，什麼天命皆由真命天女一手操控，什麼別人的心願全在天女的一念之間……”我還是放心不下，“都是胡說的嗎？”
“天女操縱天命純屬了無自己編造，至於一念之間……”葉古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外麵的天，“其實，世人做事決斷，哪個不是一念之間？”
“這麼說，信裏隻是說我是天女，要你們葉家將寶藏交給天女，然後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也沒有說天女要做什麼，有什麼責任嗎？”我有些驚訝，葉古月點點頭，“信中隻吩咐了這些事情，至於天女將要做什麼卻隻字未提，隻寫明天女和神將將一同扭轉乾坤。另外還有一句話，這句話正是為什麼我知道邀月郡主和馮小姐命格的原因。”
“我知道……”我的腦子裏閃過靈光，“‘天降鳳凰，命伴血光，鳳嗜天下，凰輔真龍’，是不是這句話？”
“姑娘怎麼知道？”
這話是尋清當初在馮府臨走的時候告訴馮乘衣的，我怎麼會不知道？“前輩，你不是說除了你已經沒人知道天女了嗎？為什麼尋清會知道邀月郡主和馮小姐的命格？”
“尋清？國師？”他愣了愣，“不可能啊，這世上不可能還有人知道這件事！天女是葉家世世代代傳下來的秘密，隻有當初紅裳為了求昭元寺藏經閣的‘般若般多’經對付魔尊的時候才向了無泄露了邀月郡主和馮小姐的命格，了無也隻知道有天女一說，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李逍遙抱著我的手臂緊了緊，“前輩，如果被其他人知道天女的存在，靈兒會不會有很大的危險？”
“那就要看他所知道的事情到什麼程度了。”葉古月捋了捋胡子，“如果隻是天女存在一事還好說，可是如果知道天女是寶藏的擁有者恐怕就很危險了，最危險的是對方已經知道天女是燕姑娘，那麼燕姑娘處境堪憂。”
我心裏一驚，仔細想了想，“我想尋清恐怕還不知道我就是天女。”當初我也詢問過他關於天女的事情，若他知道我是天女的話，一定不會有那樣的表現的。
“不管怎麼說還是小心才對。”李逍遙看著我說道，我點了點頭。葉古月這時候突然出聲，竟然是吟起了詩：“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燕姑娘可知這後麵的兩句詩？”
我的腦子裏“轟”的一聲，整個人怔在了原地。
這是……這是《無題》！是李商隱的《無題》！
“前輩，你怎麼知道這兩句詩的？！”我忍不住焦急地大叫，“你怎麼會知道的？！”
“這首詩也是寫在信中的，後來我葉家祖先正是根據這首詩的前四句話而打造了開啟藏寶地機關的方法。”葉古月平靜地看著我，“燕姑娘應該知道後兩句是什麼才對。”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就算整首詩記不全了，可這最有名的四句詩幾乎每個中國人都知道的！我立刻點頭說道：“下麵是身無彩鳳雙飛翼——”
“心有靈犀一點通。”清脆的男聲響起。
我愣住，呆呆看向李逍遙，喃喃問道：“逍遙哥哥，你怎麼……”
“靈兒，我知道這首詩。”他緊皺著眉頭，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嚴肅的臉色，“我知道這首詩，可是我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聽過。”
“不可能的！不可能！”我的腦子裏已經亂了，“除了我怎麼會還有人——”我說到這突然想起蘭兒說過李逍遙是三年前被李大娘撿回來的，而且他已經對往事全無記憶。當下脫口而出：“逍遙哥哥，難道你與葉家有什麼關係嗎？”
他的眉頭緊鎖，他的眼神裏竟然有了驚慌：“靈兒，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曉得這首詩。今天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我也已經亂了，可是我現在不能再去想了！”他雙手緊緊抓著我的雙臂，一字一字道：“因為如果我也亂了，就沒有人能讓你依靠了。”
我看著他繁星般璀璨的眸子，心裏突然就靜下來了，怎麼會這樣神奇？李逍遙那樣真誠的情話讓我的心仿佛瞬間有了著落，仿佛不管還有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我也可以平靜麵對了。
因為不論發生什麼，這個人永遠會站在我的一邊，永遠支持著，保護著我。
而且我堅信他可以保護我。
“前輩，知道這兩句詩又怎麼樣？”他代替我問道。葉古月讚賞地看著他點點頭，緩緩道：“我已經說過，這就是開啟寶藏的關鍵。除了這首詩，還有一首給曲子填的詞，祖先甚是喜歡前兩句，這兩句同之前的四句詩便是我要告訴你的開啟寶藏的方法。”
“不知道是哪兩句話？”
葉古月捋著胡子，目光在李逍遙我們兩個身上轉了一圈，微微笑道：“問世間情是何物——”
“直教生死相許。”我喃喃接口，“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不錯，這首填詞真是絕妙，不下於那首詩。”葉古月竟然自己吟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吟罷，突然撫掌稱讚：“好詞！好詞！”
“可是，我一點也沒聽出來這與寶藏有什麼關係。”我思考了一會兒沒想出什麼來，葉古月搖頭道：“我自幼便知道這幾句詩詞，這麼多年也沒想出中間有什麼關聯。恐怕除了祖先外，”他頓了頓，看著我道，“就隻有天女才能明白其中道理了。”
我又試著努力了一下，還是沒有明白中間的關聯，不由得歎氣道：“說不定我真的不是天女，因為我怎樣想也想不到。”
“想不到便也罷了，”葉古月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讓我和李逍遙皆是一愣。聽他繼續道：“紅葉已死，她並無傳人，隻有她才擁有藏寶地的地圖，如今這秘密恐怕已經同她一起消失在這世間了。”
“就是說，我雖然知道了開啟機關的方法，卻沒有藏寶圖？”我心裏驚訝，見他點點頭，不由得有些可惜。轉念一想這樣也好，就不用承擔什麼天女的責任了，也就不用擔心生命安全，更不用連累李逍遙陪我擔驚受怕。
因為一時間聽聞了太多令人震驚的事情，我心裏恨疲倦，李逍遙看出我的疲倦，便向葉古月告辭，葉古月對他葉家守候了幾百年的事情最終不能完成十分遺憾，但是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
我躺在床上發呆，門被輕輕推開，腳步聲慢慢靠近床邊。
“靈兒，你晚上沒有吃東西，起來喝點粥吧。”李逍遙的聲音響在我的背後，我知道他關心我，可是我實在沒什麼心情吃飯，便輕聲道：“逍遙哥哥，我不餓，我想躺一躺。”
他沒說話，我聽見他將碗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走到床邊，背後一暖，他已經躺到床上，從後麵環抱住了我。
暖暖的聲音響在耳邊：“靈兒，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天女的事情。”
“既然已經沒有藏寶圖了，再怎麼想也沒用了。”他將我額前的發絲撥到耳後，“靈兒並不是貪財之人，那靈兒到底在想什麼呢？”
我心中一暖，眼淚就充盈了眼眶。他是李逍遙啊，他是我最喜歡，最信任的逍遙哥哥啊！我的心中仿佛有一股熱浪升起，我轉過身麵對著他，正對上他凝視的雙眼。
“逍遙哥哥，你記不記得那日在焱王府，淩霄說……說我心裏有別人？”
他愣了一愣，半天道：“記得。”
“淩霄問我……他問我……”我有些難以啟齒，最後還是說了出來，“我總是想起的是誰，我最想念的是誰，我最相信的是誰，在我心裏最重要的是誰……”我抬起頭看著他，他靜靜地不說話。
“那時候我心裏覺得有些怪異，有些模糊，我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所以我告訴自己淩霄醉了，在說胡話。”我咬了咬下唇，“可是他不是在說胡話。逍遙哥哥，靈兒那時候不知道，現在可以告訴你，我總是想起的、最想念的、最相信的、心裏最重要的人，就是你，都是你！”
“靈兒……”他的唇緩緩動著，聲音就像是溢出來的一樣，緊緊抱著我，熾熱的吻就烙在了我的唇上。這是一次真正的接吻，不是那天他偷親我的時候的感覺，我隻覺得整個人都軟了，全身沒有一點力氣，腦子裏什麼都沒想，隻有幸福漲滿了心髒。
他抬起頭看著我，突然笑道：“知道呼吸了？”
我的臉本來就通紅，瞪了他一眼：“你不要使壞，聽我說完了。”
“好好好，我聽著。”他用手肘支著腦袋，側躺著看著我。我繼續說：“所以，逍遙哥哥，我有些事情今天一定要告訴你！”
“什麼事情？我在聽。”
“你要保證，我說完了你不要生氣。”我還是有些擔心，他喜歡我是一回事，能不能在聽了我的身世以後還不生氣是另外一回事。他笑著點點頭，“你說吧，隻要不是要和什麼淩霄的跑掉，我都不生氣。”
“誰要和淩霄跑掉！”我再次瞪了他一眼，“你好好聽著啊！我……我其實不是這裏的人。”
“不是大景國的人？”
“不隻不是景國的人，也不是四國任何一國的人。”我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我不是這個地方，這個大陸的人，我是從另外的一個地方來的。那個地方與這裏不同，可以說是這裏的幾百年甚至幾千年以後，那裏就是我經常說的家鄉，那些我唱過的歌，講過的故事，還有那個李逍遙，都是那個地方才有的。”我頓了頓，“今天葉前輩吟的那些詩詞，便是另外的那個時空——我的家鄉裏有名的詩人詞人作的。我莫名其妙地從幾百年幾千年後的某個地方，一下子來到這個地方，一直想找到回家的方法，可是怎麼找也找不到。今天聽了葉前輩的話，我回來仔細想了想，可能幾百年前的那個盒子就是我來到這裏的原因。逍遙哥哥，你相信嗎？”
他是相信的，盡管他隻是看著我沒說話，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會相信我的。
他隻是沉默地看著我，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就這樣看著……看著……突然起身下了床，直接打開門走了出去。
我愣住。不是的，這不是應該出現的情節，穿越小說裏女主把身世告訴男主以後，他們不都是說我相信你，說不在乎的嗎？沒錯沒錯，一定會這樣的，逍遙哥哥也會這樣想的，他不會把我當成怪物的，一定不會的……逍遙哥哥求求你回來，求求你回來，我好害怕……
我好害怕……
我的眼淚滴在床被上，我躺了回去，麵對這冰冷的牆麵，心裏就像被剜了一塊，好像世界上所有的空氣都被抽空了。
我的穿越，原來是一場陰謀，而我對這場陰謀一無所知，也許將來我也不會知道穿越的原因了……我這樣的害怕，所以我好想將一切都告訴我最信賴的人，我不想一個人憋在心裏，我快受不住了。
可是，現在呢？現在我便好些了嗎？
迷迷糊糊中我仿佛睡著了，又仿佛沒睡著，我感覺鼻尖傳來一陣酒氣，濃烈地讓人皺眉。還未曾反應過來，酒氣就突然傳進了嘴裏！
我一瞬間睜大了眼睛，身上是被壓住的力量，唇齒被用力撬開，酒氣就這樣灌了進來！
差點失聲尖叫的刹那，借著淡淡的月光，我竟然發現這個滿口酒氣正在強吻我的人是李逍遙！他的身體壓在我身上，壓得我難受。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本能地想推開他，卻沒想到他的身子仿佛千斤重，怎麼也推不開，反而是手腕被他抓住，緊緊按在了床上！
逍遙哥哥你怎麼了？你在做什麼？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感覺到他的吻移到了脖子上，再笨的人也知道他要做什麼，立刻用力掙紮，拚命想推開他。可是腿被他用腿緊緊固定住，整個身子也被他壓得死死的，情急之下大叫：“逍遙哥哥不要——唔——”剩下的話都被堵在了嘴裏，他聽見我的叫聲立刻用嘴堵上，我聽見自己衣服發出“刺啦”的斷裂聲響，急得胡亂扭動，卻突然對上了他的臉。
月光下，那發光發亮的是什麼？是什麼從你的眼睛裏緩緩淌出？
李逍遙……逍遙哥哥……你在哭麼？
我的心突然就平靜了，我的手腳不再亂動。
我回應著他的吻，不像他那樣狂暴，真心地回吻。
他突然就停下了動作，眼淚一滴兩滴，滴在我的臉上。他喃喃地說：“靈兒，對不起……對不起……”
我笑了，我的眼淚也在流，“逍遙哥哥，沒關係，靈兒喜歡你，我……”我的心仿佛猛地跳了一下，才緩緩道：“我愛你。”
他的身體一震，睜大了眼睛，看著我的目光仿佛都是不敢置信，然後那目光漸漸變的深邃。他緊緊抱住我，我耳邊是他喃喃的，充滿魔力的聲音：
“靈兒，我也愛你。”
我的眼淚肆流而下，我搖搖頭：“逍遙哥哥，你能再說一次嗎？我不是靈兒，我不是燕七，我更不是什麼若蘭！我叫林棲雁，我叫林棲雁！”我哭著大喊，“我的名字是林棲雁，樹林的林，棲息的棲，大雁的雁……逍遙哥哥，我叫林棲雁啊！”
他的手抱地更緊，“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不是別的人，你是林棲雁！你是林棲雁！我愛的是林棲雁，我愛的人叫林棲雁！”
這一刻，我們相擁哭泣。
我什麼也不想了，我不想還有什麼陰謀了，這場陰謀將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李逍遙帶給了我，他不在乎我是誰，不在乎我的名字，不在乎我的過去，他隻在乎我這個人……有了李逍遙，我便什麼也不想了！我一直在猶豫寶藏是不是有回家的線索，可是我知道自己已經放不下了。
要是決定回家就不對人動情，要是動了情就要早點告白，萬一兩廂情願了，我就要對這段感情負責，那就不能回去了，就要留在這裏。就算耽誤了回家的時間，就算以後被拋棄了，也不能後悔。
這是我那天清晨躺在世子府的下人房裏給自己定下的誓言，現在是我實現誓言的時候了。
爸爸，媽媽，是我自私，可是我真的好愛這個男人，請你們就當做女兒嫁出去了吧。如果我能少愛他一點，也許就不會做這樣的不孝女，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做不到少愛這個人一點，哪怕一點點啊！
他為我出生入死，為我受盡折磨，為我做了一切一切，我從來沒有回報過他任何事情，除了愛。
而且，女兒真的好累……好累了……
再見了，爸爸媽媽；再見了，二十一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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