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840 更新時間：09-08-20 12:54
“賢侄啊！這做生意最講究的便是誠信了！”說著華老爺還相當配合的做了個沉重的表情，“不是伯伯這次非要和你們蘇家過不去，隻是你看這別家的價可都漲上去了，這獨獨你們蘇家不漲，於理不合呀！”
蘇緬突然衝著華老爺極其豔麗地笑了笑，瞬間讓華老爺的小心怦怦地亂跳了好一會兒，“說到這個誠信啊！華伯伯不提也就罷了，按說這麒麟羽可是相當名貴的織物呢，最忌的便是和別的硬質貨物放在一塊兒，為了避免這些硬質貨物劃傷麒麟羽蘇家每年給的價可都是足夠一個貨倉的，可華伯伯怕是沒有遵守吧！？”
“賢侄這話可不要亂說啊！證據呢！？”華老爺這心裏咯噔一蹦，卻又暗自安慰雖然他是有違約但在運貨上卻是從未出過什麼大紕漏的，蘇家小子這樣說該也隻是嚇唬他沒有什麼憑據的。
“華伯伯要證據還不簡單嗎！？”蘇緬笑的越發燦爛了，揚手將寬大的用衣袖滑過華老爺手上戴著的黃金大扳指，隨即又用手指沾了杯裏的茶水滴在了方才接觸過扳指的地方，原本印著生動蓮花紋樣的地方瞬間顏色淡了許多。正當華老爺被這一些列古怪的動作弄得莫名其妙的時候，蘇緬的生意再次不急不緩地響了起來。
“華伯伯可知小侄今日身上這件長袍的料子是什麼！？”
華老爺端詳了半晌，才開口道：“麒麟羽！？”
蘇緬微微點了點頭，道：“正是！而去年九月運去上梁的那批麒麟羽中有兩匹蓮花紋樣的是為祀雨國玥玲郡主定製的，用了比較特殊的染料和方法染布，因此蓮花的顏色顯得格外生動，在倘若是陽光蓮花的顏色則會顯得更加豔麗，行走時蓮花的紋樣會像是漂浮在衣料之上一般神奇！而小侄今日身上這件的料子正是和那兩匹麒麟羽一樣！”蘇緬微微晃了晃衣袖，似乎是在為華老爺演示，“但這樣的神奇的染發和染料使用卻給了麒麟羽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一旦靠近過金器在碰上了茶水或是酒液的話染料的顏色變會變淡失去之前所有的神奇作用！”
華老爺猛地吸了口氣，突然記起了那次在運麒麟羽的時候自己卻是為了縮減貨船數量將一大批金器和原本該放在獨立貨倉裏的麒麟羽放在了一起。可貨都是夜裏裝船的，當時也沒有任何外人在場，這事蘇緬又是如何知道的。華老爺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能小瞧這個蘇家老麼了。
“華伯伯對此想說什麼，還是希望小侄修書一封去向玥玲郡主將那次的麒麟羽討些回來以做證物！？”
可麵子上華老爺卻還是連連賠笑，道：“賢侄就不要麻煩了，這蘇家的麒麟羽我就安原價給你們運便好了，做生意嘛不就講究個和字嗎！？”
蘇緬卻微微搖了搖頭，隨即淡淡開口道：“既然華伯伯也未遵守之前同我蘇家的協定，為麒麟羽單辟貨倉那我蘇家也就沒必要再按照包下整整一個貨倉的價格給價了！我要這個數！”
華老爺瞥了一眼蘇緬手裏比劃的數字，當場差點沒背過氣兒去，“你說什麼！？原價的三分之一！？蘇家小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華伯伯莫要發火，不如先行看看這個！？”蘇緬不緊不慢地從懷裏掏出一張船隻的航行圖。去往上梁的水道之所以一直被華家牢牢控製一側是因為華家做航運生意做得向來很大又和澤州太守關係匪淺，二則就是應為這去往上梁的水道十分複雜，水底暗石漩渦很多，並且上遊水道緊窄稍加不甚沒有摸清航道情況便容易觸礁沉船，因此也隻有從一百多年前便跑熟了這條水道的華家才敢走。
而蘇緬手中的航路圖就是去往上梁水道的，而且圖上標注的暗礁淺談和漩渦地點甚至比華家現在掌握的還要詳盡，是想若是這樣一張航路圖流傳出去，長久以來被華家獨享的這杯羹怕就不在那麼好一個人吃下去了。
“你從哪裏弄來的！？”華老爺顯得難以置信。
蘇緬倒也回答的幹脆，“我蘇家能人多的是，區區一張航路算得了什麼！？”言下之在明顯不過，我蘇家是不願和你華家爭，否則那裏還有你華家一直獨占便宜的份。
“賢侄，蘇公子，運價什麼的一切都好說，隻是這航路圖……”華老爺這下可真是著急了，再也坐不住直接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華大公子一聽也著急了，幾乎是跟著華老爺一塊兒跳了起來，“爹你可不能答應他，您不是答應了孩兒除非他……”
蘇緬一聽便徹底來火了，病態白的皮膚上騰起有些不正常的胭脂色，“除非什麼，華大公子你到說說除非我什麼！？”
“除非你跟我好”華大公子也不知是真憨還是太過執著與美人，說的直白。
蘇緬隻覺的自己此刻罵娘的心都有了，可就當蘇緬準備破口大罵不要形象的時候就被不知什麼時候站起來的夏瞳給一把攬到了懷裏，這連半個字都還沒來的及吐出去的嘴下一秒鍾就被姓夏某人霸道地吻了個正著。
蘇緬隻覺的自己臉此刻一定紅的像個柿子了，這個吻究竟是什麼滋味也沒嚐出來，等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望見華家兩父子呆若木雞的臉，蘇緬才猛想要掙開夏瞳的懷抱，可手卻被夏瞳給攥的緊緊的，隻聽見夏瞳淡淡的語調在耳邊緩緩地響起，“想要徹底解決就聽我的！”
“夏公子和賢侄是……”華老爺此刻的表情顯得有點扭曲。
華公子的反應倒是更為激烈，“這是怎麼回事，三公子你和夏公子！？”
“華老爺看不出來！？”夏瞳的手有些曖昧地滑過蘇緬白皙的脖頸，然後攬住了蘇緬的腰，在明顯感受到了蘇緬的輕顫時淡淡地勾起了嘴角。
蘇緬此刻也顧不了什麼臉皮問題了，隻盼著早點擺平這對華家父子離開這尷尬之地，抓起手裏的航路圖在華老爺麵前搖了兩搖，“華伯伯這運價的事兒……”
話才說了一半，卻發現華家兩父子還處在震驚當中完全沒有清醒過來的意思，蘇緬方才的話怕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蘇緬越發覺得尷尬萬分，隻得清了清嗓子哼了兩聲，示意華家二位回魂。
“蘇，蘇賢侄！”華老爺顯然被嚇了一跳，一雙豆泡金魚眼似乎盤算著什麼，蘇緬這廂腦袋和心裏正亂作一團麻，夏瞳的手還不輕不重地搭在他腰上也就懶得多想，半晌才華老爺才又借了口，“賢侄這價我允你，而且還可以再低上三成，明日我便喚人到府上把該畫的契約給畫上，隻是……”
蘇緬心裏清楚這華老爺大的正式他手裏航路圖的主意，卻又見好就收，畢竟若是這華家真的叫起真來也不好對付，畢竟即便是真有了這份標注清晰的航路圖蘇家也不可能立即從組船隊通過去往上梁方向的水道。其一是上梁水道極其複雜沒有經驗的人即便有了航路圖也沒法安全無憂地通過其二則是船隊也不是說組就組的，這裏頭需要官府發印批文更需要大量的財力支持。更何況即便是真的有了船隊沒有貨源也是白搭，專為了麒麟羽而整出一條貨船又是白白提高了成本是筆大大的浪費。
“華伯伯無非是想要小侄手裏的這份航路圖，倘若華伯伯真能遵守這個價位有保證麒麟羽不受任何損傷，小侄手裏的這張航路圖便白白贈予華伯伯，並承諾我蘇家絕不在向任何人提起這航路圖的事兒！不知華伯伯意下如何！？”蘇緬話裏的意思在過明顯不過，不強求是否是獨立的貨倉但隻要保證了麒麟羽的安全運輸便一切好說。
華大公子滿臉不滿，不明白自己爹當初答應自己的事兒怎麼到了現在就突然變了卦，更想不通這個蘇三公子怎麼才半個月不足的功夫就勾搭上了夏瞳那樣的美人公子。尚像說些什麼卻被華老爺一個眼神給瞪的把話全給咽到了肚子裏。
“賢侄倒也爽快！那這事兒便這樣定了！”華老爺似乎是鬆了口氣，腫泡泡的眼珠子是不是地掃過蘇緬身邊站著的夏瞳。
蘇緬好不容易得找機會從夏瞳懷裏脫身，上前站定一步作揖道：“那小侄便在府上靜候華伯伯佳音了！”
“好說，好說！”華老爺不顧自己寶貝兒子的不滿，滿臉堆笑。
一行人又寒暄了半晌，蘇緬這才拜別了華家父子和夏瞳一道走出了華家大門。時候已然不早，月色不知何時漫過了高高矮矮的院牆，澤州本是整個江南裏水係最發達的地方，加之午後的那場大雨，夜裏的空氣帶著些許微涼，潮濕的氤氳彌漫在整個澤州的空氣中，夜開的花朵尚還暈著水漬，爛漫的星光下顯得晶瑩剔透。河邊的柳樹下騰起陣陣螢火這個夜晚卻是帶著江南特有的浪漫氣息。
林楓一早便同趕車的蘇家仆役一道守在了華府門口，瞧見夏瞳和蘇緬的聲影便迎了上來，卻瞧見蘇緬半紅的臉頰和別扭的神情不敬有些納悶，卻又實在不好開口詢問。
夏瞳的聲音淡淡地響起，“林楓你們先回去吧，今夜月色不錯我同三公子走走！”
林楓似乎想要上前勸阻，卻見夏瞳微微搖了搖頭最終還是微微拱手應了句是便同趕車的仆役一道先行後去了。狀態再次回複到了蘇緬和夏瞳兩個人獨處，蘇緬覺得自己有點頭皮發麻，卻又始終不敢抬眼去看一側的夏瞳。
“三公子，請！”夏瞳不溫不火的聲音似乎嚇了蘇緬一跳，一對緋紅的眸子這才猛地對上夏瞳一雙蒙著江南雨色的眸子。
“你，你剛才……為什麼”蘇緬覺得自己的臉蛋此刻肯定又要冒煙了，但究竟是氣的還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三公子不是希望徹底解決嗎？”夏瞳沉黑的眸子中暈開笑意。
“這樣就能徹底解決！？”蘇緬此刻有點犯傻。
“不然三公子認為呢！”
蘇緬心道你這算是什麼語氣站人便宜不說還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卻猛然似想起了什麼一般，道：“等等，難道那華老頭早就知道你的身份！？”難怪這華老爺看夏瞳的眼神總是怪怪的，難怪後來華老爺一反常態地沒有繼續和他耗下去，甚至連一向寶貝的兒子的要求都不管不顧。
想來也是，即便是這華家膽大包天也是斷然不敢同當今天子搶人的。隻是為什麼明明認出了夏瞳卻任要在表麵上裝作不知呢，而且這位華家老爺又是怎麼認識夏瞳的呢？蘇緬心中泛起疑惑無數。
一旁早已走出許遠的夏瞳心知這位蘇三公子該是想明白了，便淡淡地出聲喚了一句。
可即然有夏瞳的身份擺在那裏那解決這事兒的辦法可就多了去了，幹嗎非變著法子演這麼一出啊！難道還有什麼隱情嗎！？
當然直到很多年後蘇緬才徹底想明白今天晚上的事，其實夏雖然嘴裏說著是為了幫他徹底解決了華公子這個大麻煩，但實際上這裏頭有很大程度是滿肚壞水的夏瞳在報複他那天晚上的春藥偷襲事件。由此可見夏瞳雖然表麵上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實際上卻是比誰都要記仇，而且關於這方麵的記憶力還可以說是好的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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