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705 更新时间:25-05-23 08:03
“哥,”厉远的声音混着玻璃碎片的沙沙声,“把容器交给我们,你看,他心里还想着要给你买润喉糖呢。”
程见星猛地抬头。他确实在今早路过超市时,看见薄荷糖的货架想起厉锋沙哑的嗓音。
可现在,这句话却从一个死去七十年的实验体口中说出,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
白寄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次咳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荧光的脑电波碎片:“程先生……你的潜意识正在实体化所有你在意的人……包括将离直播间的榜一大哥。”
他因咳嗽而颤抖的手指向门口,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群举着“守护星宝”灯牌的纸人,正是将离直播间的忠实观众。
沈墨的符纸已经耗尽,他突然扯开道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朱砂印记,那竟是程见星昨天随手画在便签上的星星图案:“用我的信息素做引,你可以暂时控制住这些执念。”
沈墨的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但你要答应我,之后……要好好看我的笔记。”
程见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力量推向前方。
怀表指引的路径在地面发出微光,每走一步,他都能听见脑海里有无数声音在重叠,有奶奶的唠叨,有档案室同事的八卦,甚至有昨天在电梯里遇见的Omega小姐姐说的“这Beta的工牌挂坠好可爱”。
当他们终于抵达B2层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瞳孔骤缩。
那是一间布满蛛网的产房,中央的婴儿床上躺着一具骸骨,身上穿着的民国旗袍上,绣着与程见星怀表相同的太极纹路。而骸骨手中紧握着的,是一本烧剩半页的实验日志,上面用鲜血写着:
“第18号容器成功孕育,他的哭声让所有Enigma实验体陷入沉睡。但我的孩子,妈妈不得不把你送走,因为……”
字迹在此处被烧毁,只剩下最后半句:
“……他们来了,带着刻着你生辰八字的符咒。”
程见星的心脏几乎要撞碎肋骨。他突然想起奶奶曾说过,他是捡来的,因为他是被遗弃在玄灵局门口的孤儿。
而此刻,好像不是的,怪不得他和奶奶长得那么相像。
婴儿床下方的阴影里,正密密麻麻铺满了刻着“程见星”三字的符咒,每一张都来自不同的年代,最远的一张,落款是1937年8月16日。
“欢迎回家,容器。”
南斯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程见星抬头,看见男人正站在通风管道口,而他身边,站着本该在千里之外的将离。
僵尸王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摘下蓝牙耳机,里面传出的不是某抖神曲,而是程见星奶奶的临终遗言:
“见星,不要相信穿白大褂的人……他们一直在等你觉醒,用你的脑电波打开阴阳门,唤醒那个……”
将离突然抬手,他指尖夹着的不是平时的直播道具,而是一张泛着寒光的镇魂钉:“小见星,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总在我棺材上画的笑脸吗?现在该我保护你了,不过先说好,要是我掉漆了,你得赔我十罐保养精油。”
程见星的视线突然模糊。
他感觉有两股力量正在身体里撕扯:一股温柔如奶奶的抚摸,另一股冰冷如实验室的手术刀。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婴儿床边缘时,骸骨突然化作尘埃,露出下面刻着的阵法,那正是他上周在档案纸上随手画的涂鸦。
沈墨突然按住他的肩膀,Enigma的信息素前所未有的紊乱:“别碰那个阵法,那是用Enigma的脑电波编织的牢笼,当年你的祖辈为了封印实验体,自愿成为……”
话未说完,整个B2层突然剧烈震动。
程见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滴在阵法上,那些涂鸦竟活过来般游动,在地面拼出一个巨大的“门”字。而在门的另一侧,他看见无数穿着民国服饰的身影正在逼近,他们后颈都刻着与他相同的纹路,眼中闪烁着饥饿的光。
厉锋突然将他扑倒在地,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击中了南斯易的肩膀。
男人吃痛后退,却在摔倒时碰翻了身后的试剂柜,某种紫色液体泼在阵法上,竟让那些游动的线条变成了程见星平时在心里画的表情包,此刻,它们正举着“禁止入内”的牌子,对着逼近的实验体们比中指。
白寄真趁机塞给程见星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他平时喝的中药:“这是用你脑电波残渣泡的药,现在喝下去,能暂时屏蔽你的精神力!”灵媒的指尖在瓶身上快速画符,“不过你可能会看见一些……不太科学的东西。”
科学在心中,小命在眼前。程见星毫不犹豫地灌下药水。
苦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他看见实验室的墙壁上浮现出无数透明的人影,全是这些年在慈济医院失踪的人。
他们都在对着他微笑,眼神里带着解脱般的释然。而在人群最前方,是一位穿着玄灵局旧款制服的Beta女性,她的眉眼与程见星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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